第22頁 文 / 路可可
「即便分手了,我也只希望你好。愛一個人,不就是如此嗎?」聶柏倫握著她的肩膀,堅定地說道。
週遭又傳來一陣猛吸鼻子的聲音。
聶柏珍看著哥哥,頭皮突然發麻。
愛一個人,是希望他好嗎?那麼……自己特別特別地希望費朗好,是因為她非常非常愛他嗎?
聶柏珍縮進角落裡,小臉不解地皺著,目光則如影隨形地看著哥哥和煒煒,希望能再多看出些端倪來。
「聶柏倫,你很糟、真的超級糟。」印煒煒原地跳腳,超級為他抱不平,手指頭也幾乎戳進他的胸口裡。「我難道沒警告過你,不可以沒理性地縱容我嗎?如果我要分手,就是我不對。你不可以這樣是非不明,養虎為患啦!」
「就當我自作自受吧。」
聶柏倫撫著她臉龐淺淺一笑,滿眼的溫柔能夠輕易地化去所有戾氣。
印煒煒可以選擇直接躍入他懷裡,然後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但是,她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她心裡就是不痛快。
「還有,你為何認為我會因為丁大川而和你分手?我和他已經不可能再挽回了。我今天去跟他見面,是要把話講清楚,要他成熟一點,不要一有問題就CALL我!他被甩了、被裁員了,就要更努力地把一切重新經營起來啊!」印煒煒說得義憤填膺時,卻沒忘記要將矛頭指向聶柏倫。
「重點是——你竟敢把我當成那種三心兩意的女人!那對我來說,是一種侮辱,你知道嗎?」印煒煒喊得喉嚨好痛,但她真的氣不過啊。
「我只希望你能選擇你所想要的。」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不行!你要有絕對的自信,你就是全世界最適合我的人。」她命令道,一想到他老是那麼委屈自己,她就捨不得。
「我現在相信了。那麼,你願意嫁給我,讓我愛護,照顧你一輩子嗎?」他抬起她的下顎,筆直看入她的眼裡。
印煒煒張大嘴巴,不能置信地瞪著他。
太可惡——他竟敢又搶先她一步求婚!
「不願意。」印煒煒聲音落地,馬上單膝落地,拉著他的手,很大聲地說道:「你願意娶我,讓我愛護你、照顧你一輩子嗎?」
聶柏倫笑了。
他緊握住她的手,彎下身子與她一樣單膝落地,並在她額間印下一吻。
「沒人比我更願意了。」
印煒煒一躍而入他的胸前,聶柏倫一個重心不穩,便被她撲倒在地板上,兩人於是在地板上翻滾了一圈。
眾人歡呼聲與掌聲同時響起。
聶柏倫拉著印煒煒的腰一併起身,走到每個人身邊與他們互相擁抱著。
印煒煒又叫又跳著,簡直開心到不知如何是好。
聶柏倫則是一逕笑著,不時看著終於真正屬於他的印煒煒。
他還有什麼事好擔心的呢?擁有一個會為他著想,怕他對自己不夠好的未婚妻,他忙著開心都來不及了啊。
「聶柏倫,別淨站在那裡傻笑啊!快過來戴戒指,開香檳、切蛋糕啊!」王婆婆催促道。
聶柏倫握住印煒煒的手,從她手裡拿過王婆婆贈予他們那枚戒指,為她套上。
一時之間,現場歡聲雷動。香檳沁甜的味道在空氣裡噴灑出來,所有人全都又閃又躲地抱成了一團。
聶柏倫低頭看著印煒煒,她抬頭與他相視一笑。
聶柏倫於是知道——
原來,這才是「幸福」真正的味道啊!
【全書完】
後記
提筆寫一個故事,通常是因為某個念頭一閃而過。
這回,我想寫的是兩個好友,分別站在友情與愛情兩端的不平衡狀態。
我很欣賞印煒煒,她太陽般搶眼的形象,在我腦子裡始終很鮮明。設定她的形象是安寧病房社工師,因為她有一股想付出的熱情,更由於她有一顆不忍心別人受苦的好心腸。(在寫作過程中,我自然是閱讀了一些相關的訪談報導及書籍,很窘的是——我經常在閱讀時控制不了情緒,而在咖啡廳裡紅眼眶。)
至於聶柏倫,他在我心裡的角色設定,則像是一股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熱情付出的人,挖心掏肺後,偶爾也會空虛地像在風中晃動似的心慌。
至於安定人心的力量,則是會希望可以被風中吹起到天旋地轉一番。
聶柏倫和印煒煒,在我看來,便是彼此所尋找的另一個半圓。
只是,當這兩人碰面了之後,情況卻轉到一個至少爭論不休的話題上,那就是異性能不能當朋友?
當對方對自己毫無吸引力時,當然可以。
否則,很多時候,無話不談的兩人,加上異性吸引力,如果宣稱彼此是朋友,通常是一種試探,或者也有人享受這種曖味的過程。有時,努力地謹守著朋友本分,也是因為不忍心背叛自己的另一半吧。可是與「朋友」之間似乎有些什麼,卻也是不爭的事實吧。
寫聶柏倫的一見鍾情,我覺得沒那麼難以入手。畢竟,誰都有過一見鍾情的經驗吧!很多時候,你聽到一首歌、一個聲音、一個眼神、一道料理、一件物品、一個人,你便念念不忘了。
只不過,當一見鍾情這回事發生在單相思這回車時,說不鬱悶,那真是騙人的,尤其是在對方還真的很認真把你當朋友看時。(可憐的聶柏倫,幸好你後來抱得美人歸了!)
說真的,剛寫完稿,我還滿想要耍耍寶,跳段啦啦隊舞與大家同歡一番的。只是,萬萬沒想到,一下筆就是會變成這幅正經八百的德行。
歹勢啦,完稿後的腦筋空白狀況,實在也不是我所願意的啊。(換句話說,嚴肅認真才是我本性?)
總之呢,天氣涼了,祝大家身體暖暖、心情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