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晴宇

    她緊緊抓著電話不放。「你要用什麼理由幫我打？」

    「新老闆的身份妳覺得如何？」他聳聳肩，滿不在乎的模樣。

    「我自己打。」抓著電話起身，打算走到較沒人的地方再打。

    他不忘在背後提醒她。「記得是提辭呈哈。」

    她沒回話，逕自走到無人處打電話去……

    沒多久她就拿著手機走回來，坐回位置上後，拿起咖啡呷一口，溫涼的咖啡變得較為苦澀，讓她皺起五官兩秒鐘。

    寧宸昀沒開口問她內容，反正他有信心她可以處理得很好，一方面也是在等她主動提起。

    秦採菱用力瞪他一眼。「什麼服務業彈性大？差點被罵到爆掉。」剛剛她多希望手機爆炸啊！

    「誰罵妳？」他坐正身體，將腰桿挺直。

    「如果你的助理做了三年後突然跟你請辭，即刻起生效，你會怎樣？」她反問他。

    「所以結果是……」他挑眉問道。

    「都被罵得這麼慘，就算要我再回去上班，我也沒那個臉吧？」其實老闆也不是真的罵她，只是覺得她這樣做有點不負責任，所以語氣重了點。

    「你們老闆還算不錯，不會阻擋員工的前途。」他總算覺得那家PUB的老闆有點可取之處了。

    「當你的助理很有前途嗎？」她怎麼一點都感受不到，反而覺得未來黯淡無光？

    「這要看妳自己怎麼想。妳的咖啡都冷了，要不要換杯其他的飲料？」老闆要是看見她把香噴噴、熱騰騰的曼特寧放到變「冰」的，一定會很傷心。

    她搖頭拒絕他的好意。「不用了，冷咖啡有冷咖啡的味道。」

    冷咖啡的苦澀也許可以讓她保持清醒。

    秦採菱呷一口冷咖啡，同樣皺眉兩秒後才吞下含在嘴內的苦澀。「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他好笑的看著她痛苦的表情。

    「為什麼當模特兒？」她覺得以他凡事低調的個性，實在不該從事這個行業。

    「這個問題我大概回答過一千次了，在每次的訪問中。」通常他都給一樣的答案。

    「意思是要我回家找歷史資料？」呵∼∼果然很大牌。

    「意思是我要給妳不一樣的回答。」他怎麼可能把她當記者敷衍？！「是在路上被一個『模探』盯上的。」

    「模探？」

    「就是專門到處尋找適合當模特兒的人，也可以說他們是星探。」他對於用何種稱謂並不是很在意。

    「就這樣？」

    「是啊！」他笑著點頭。

    她湊上前低聲問：「難道你都沒有反抗一下？」如果他真的馬上妥協的話，那她真的很失望，因為他的個性看起來真的不像該走這一行。

    「當然有，對方可是挖空心思，花了不少時間在我身上，但是我卻沒有意願，所以開了現代版的馬關條約給對方，沒想到對方照單全收；既然條件這麼好，就試試看嘍！也因為條件談得好，所以才能樂在工作，而且我本來就不喜歡坐辦公室，也就沒有換工作的念頭了。」

    他和經紀公司已經續約兩次，合作愉快是他願意續約的動力，就算有更大間的經紀公司開出更好的條件想簽他也沒成功。人總是有感情的，在他還默默無名的時候公司就答應他所開出的優渥條件，飲水思源是一定要的啦！

    「但是總不能一輩子做模特兒吧？」現實的生活壓力也要考慮一下才對。

    「是啊！不過等我退出時，應該還不至於需要另外找工作，而且絕對可以養活妻小。」除了當模特兒外，他投資的眼光獨到，投資的幾項產業都有很好的獲利，模特兒已經快要變成他的副業了。

    「年紀輕輕就無所事事不是很無聊嗎？」在她的印象中，模特兒的職業生命似乎都很短，早早就會退休了。

    「無聊？！」

    「是啊！生活都沒寄托了。」是她就一定會再找新的工作，至少可以讓生活、心靈都有寄托。

    他勾起淺淺的笑紋。「如果不做模特兒的話我會更忙。」光投資的那些產業就夠他忙的了，現在都是請專業經理人幫忙處理。

    她聳肩，不想去探究他話中的意思，因為那和她無關。「那請問模特兒助理該做些什麼？」她確實對這個職業一點概念也沒有。

    「安排行程、訂機票、飲食起居……」

    他大概提了幾項目前想得到的工作，由於自己從沒有用過私人助理，所以也不是很清楚，於是順便把模特兒的工作做大略介紹，讓她有點概念。

    「聽起來很瑣碎。」感覺比較像女傭。

    「過去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做，RUN秀時有主辦單位安排的更衣助理，所以也還好。」他認為模特兒帶助理只是為了排場及提高身價。

    「我想我應該沒問題吧。」聽起來這些工作她應該能勝任，只是遇到臨時狀況時要特別注意。

    關於這點，他一點也不擔心。「做了就知道。」

    「嗯，我想回去了。」她並沒有裝金頂電池，睡眠不足又在外面耗了一天，她累了。

    「現在還早。」只有在休假時，他才會允許自己可以晚一點上床。

    「但是我累了，而且你不是要我從今天開始調整作息嗎？」她反將他一軍。

    他是說過這樣的話沒錯，所以只好乖乖起身結帳。

    出了咖啡廳，他將自己的長袖薄外套披到她肩上。「這裡晚上很冷。」

    「謝謝。」這裡的溫差頗大，確實讓她不太適應，所以也就不跟他客氣。

    上了車後，她還是覺得冷，所以並沒有將外套還給他。

    他發動車子。「明天早上九點過去接妳。」

    她轉頭看他。「為什麼？」難道明天就開始上班了？

    「先去爬山，然後到公司看些資料。」他說得理所當然。

    「這樣算開始上班嗎？」她不是要計較薪水，只是不適應這樣的上班方式。

    「要這麼解釋也可以。」打死都不會承認他是在假公濟私。

    她掩不住疑惑的神情。「進公司看資料？」他不是被外國的知名經紀公司簽下的嗎？

    「公司在台灣設有一個辦事處，地方不大，單純用來接洽台灣這方面的CASE，還有就是給專門發掘新人的星探一個辦公兼休憩的地方。」

    原本他也很少進台灣的辦事處，大多靠E-MAIL連絡，不過這兩天他的電腦送修重灌軟體，所以只好倚賴傳真機和公司聯繫。

    「喔。」她將頭轉向前方。「那快點送我回去吧！」

    她得趕快回去，因為距離明早九點只剩下不到十個鐘頭，扣除路程及梳洗的時間，只剩下八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可以睡覺，要好好把握才行。

    如果問她今天最大的收穫是什麼的話，除了知道寧宸昀並非那麼難搞外，「時間就是金錢」這句至理名言讓她體驗最深刻。

    在PUB上班讓她毫無時間觀念，從不管現在幾點，熬夜沒什麼大不了，反正白天可以用力睡，現在可不行了，滿檔的行程可能會讓她體力透支，所以睡眠時間對她來說是最寶貴的。

    寧宸昀很聽話的讓車流暢的滑出車道，他已經開始期待和她一起工作的日子了。

    第三章

    寧宸昀和秦採菱終於要出門工作了，寧宸昀特地以此為借口替自己和秦採菱舉辦一個小型歡送會，參加人員除了他們外，就只有仲氏兄弟和姊姊寧薇蓁了。

    「你這次找我們回來，就是要我們為你開歡送會？真會找理由，一天到晚來來去去的人還搞這個？！」仲子俊嗤笑道，這可是宸昀第一次替自己辦歡送會。

    他們三個男人的感情太好，說話從不需拐彎抹角。

    「什麼一天到晚！一年不過回來個三、四次而已。」寧宸昀表達嚴重抗議。「再說，這是她第一次出國，開個歡送會也不為過吧。」提到秦採菱時，他的音量明顯變小。

    除了秦採菱還搞不太清楚狀況外，其餘三人可是同時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寧宸昀，只見他尷尬的拿起水杯喝水避開大家的目光，臉上還泛起可疑的紅暈。

    大家都知道有鬼，但是也給足宸昀面子，「暫時」心照不宣，免得見光死！任何事只要說破就不美了，也通常會破局，所以還是靜觀其變，但是今晚一定會逼問出個所以然。

    薇蓁開口問弟弟：「這次要去哪裡？」如果對象是採菱，她絕對舉雙手雙腳贊成，所以主動幫忙化解他的尷尬。

    「米蘭。」寧宸昀臉上本來浮起的可疑紅暈總算有些消褪。

    仲子俊吹了聲響亮的口哨，手也沒閒著的為大家放冰塊斟酒。「女人最容易淪陷的地方，加油啊！」此話真是意有所指啊！

    「去那邊是為了工作，和女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宸昀忙著反駁，但還沒完全褪去的紅暈又逐漸加深，等於是在告訴大家「很有關係」。

    仲岳奇拍拍薇蓁的肩膀。「原來此地無銀三百兩是這麼回事啊！」得到她的一記白眼回應後，他就不敢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