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紙暴君

第4頁 文 / 風光

    「你這次從美國回來,要住多久?」

    裘暖的父母早年移民到美國,也把一雙兒女帶去,但兒女長大後心卻仍向著台灣,裘傑是直接就在台灣工作了,而裘暖則是三不五時就跑回來,住到心情好了再返美。

    「這次啊?會很久吧,因為我媽一直逼著我和湯尼結婚,所以我只好逃啦!反正哥哥現在住的房子很大,有房間讓我住。」

    因為擔任嚴軍的經紀人,裘傑的身價也水漲船高,從以前住的小公寓搬到現在的大房子,雖然不是自己的,看在那男人也讓哥哥賺了不少錢的份上,她可以不再和他計較。

    「湯尼?上次不是傑克嗎?」他以為裘暖這種清秀佳人型的在國外會乏人問津,沒想到還挺受歡迎的。

    「上次就是因為我又跑回來,所以傑克也跑了。唉,我爸媽一直想抱混血兒孫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她托著腮,有些哀怨。

    「那你的工作怎麼辦?」她的兒童繪本在美國也算小有名氣。

    「上個月才把原稿送過去,應該可以撐個一陣子吧?」想到這裡,更哀怨了。「反正我現在什麼靈感也沒有……」

    「你現在有個很好的靈感來源啊。」他曖昧的挑著眉給她提示,「頭一次感興趣的男人,嗯?」

    好不容易降溫的小臉又微升熱度,「你不要胡說啦!我哪有對嚴軍感興趣!他是個壞蛋耶!而且那種身邊花花草草一堆的男人,我才不要湊熱鬧……」

    「我有說是嚴軍嗎?」熊志祥佯裝迷糊的搔搔頭。

    「熊志祥!你這隻大笨熊!」小臉漲紅。

    「好好好,睡豬公主息怒,小的奉上冰紅茶讓公主消消氣……」

    「什麼睡豬!」她不依的拍桌,「臭大熊!你還要做起司漢堡補償我!」

    「是是是,馬上做好給你!」唉,他這裡開的可是牛肉麵店啊……

    「還要薯條!」

    「沒問題沒問題……」

    ☆☆☆☆☆☆☆☆☆☆☆☆☆☆☆☆☆☆☆☆☆☆

    裘暖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這麼背。

    為了嚴軍的合約,裘傑飛到美國去了,臨行前還不忘給她一通青天霹靂的電話。

    「小暖,哥到美國去了,所以小周會很忙,這陣子嚴軍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就幫他一下……放心,他雖然看起來酷酷的,可是不會太難搞,只要你乖乖聽話,他不會為難你的。」

    是嗎?不會為難她?剛掛斷電話時她已經開始質疑,等到真的被小周叫到嚴軍身邊時,她才重新認識了「做牛做馬」這句成語。

    「小暖,嚴軍叫你馬上到綵排場地來,我要先去處理其他的事。」

    等她來到綵排場地,嚴軍只淡淡的看她一眼,然後脫下皮外套丟給她,順道拋下幾句話。

    「曼特寧加一顆糖,半顆鮮奶油不要奶精,注意,我要現磨的,不要即溶。」

    「中午的便當要日式的,不要海鮮不要牛肉,不要油炸物也不要辣,綠色的青菜只能一種,味道重的蔥姜蒜不要……」

    「化妝品的廣告商若又來堵我,叫他們滾回去,我不拍那麼娘的廣告!」

    莫名其妙被丟了一大堆的工作,裘暖攏起秀眉。

    「為什麼又是我?我又不是你的……助理……」

    在他冷漠的凝視下,她的聲音不知為什麼越來越小,最後,他放下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裘傑現在住的別墅,是我的。」

    「……是,國王。」她徹底服輸。

    於是,可憐的臨時小奴隸為了國王的飲食及為他驅趕討人厭的蒼蠅,跑得一雙腳都快斷了,好不容易她這個奉「懶」字為圭臬的懶蟲完成沒人性國王的要求後,就癱在椅子上動彈不得了。

    為演唱會綵排到一半的嚴軍,其實一直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不知道為什麼,只要她出現在視線之中,他的表演就特別起勁,一旦她出去張羅飲食或擋人,他的心裡就興起一股煩躁。

    看到她拖著腳步走回來,找了一張最大的椅子坐下,還很順手的拿著他的皮外套蓋在身上,然後頭開始搖晃,雙眼開始無神時,他馬上下了一個手勢停止音樂,在工作人員不解的目光中走下舞台。

    「小睡豬,不准睡!」知道她睡功驚人,他早有了先見之明。

    「嗯……」昏昏欲睡的她,已經精神渙散。

    「起來!」這次他學聰明了,一手抽開皮外套,另一手拉起她站直身子,讓她沒機會接受周公的召喚。

    頓失依靠的裘暖終於張大眼,不依的嬌嚷,「國王,你又有什麼吩咐了?人家很累了啦,路都走不動了!」

    海棠春睡被吵醒的嬌嗔聲聽得嚴軍心底癢癢的,那嬌滴滴的餘韻像在誘惑著他,趕快對她干下天理不容的壞事。

    二話不說,他把自稱很累的人兒打橫抱起,裘暖當下清醒,倒吸了口氣,還來不及平撫激動的心跳時,她已被他安置在演唱會正中央的貴賓席上。

    她睜大杏眼,香腮酡紅,屏氣凝神,緊張著他不知要對她做什麼……

    一根手指抬起她的小下巴,他淡淡瞄了下舞台。「不准睡,我要你看我綵排。」

    「啊?」就這樣?那她是在緊張什麼?

    「聽不懂嗎?我要你仔細看我的表演,然後告訴我你的心得。」

    連睡覺都不行喔!她嘟起嘴,但一想到自己現在借住的房子是他的,就怎麼也說不出話反駁。

    「好啦!」暴君!

    瞧她乖乖坐定,嚴軍才表情漠然的回到舞台上,工作人員對他剛才為了個女人中斷綵排的事也不敢多說什麼,趕緊再下音樂,繼續未完的工作。

    裘暖直直盯著台上的嚴軍,才過一陣子就開始心不在焉,但想到他交代她必須仔細看綵排,又不敢直接睡給他看,只好無聊的開始研究舞台上的一切。

    動人的音符沒一個進到她耳朵裡,看著嚴軍衣服上的亮片隨著他身體的擺動一閃一閃,舞台上有著七彩霓虹燈管及LED燈的華麗背景,偶爾還會爆出一些火花,加上舞群賣力的舞動,看著看著,她腦子裡漸漸浮起一些東西。

    機會難得,反正只能坐在這裡又走不開,她連忙從自己的大包包裡拿出一本素描簿,掏出一枝鉛筆就開始唰唰唰地作畫起來。

    台上的嚴軍綵排得認真,卻從沒有遺漏她任何一個小動作,從她一開始的恍神,到現在開始畫畫,全都落入他的視線中。

    她開始畫他了嗎?終於忍不住要留下他的影像在她的本子裡嗎?

    薄唇幾不可見的一笑,他難掩內心得意的完成綵排,立刻跳下舞台來到她身前。

    「我今天結束了,你可以休息一下。」難得的平和口氣。

    「啊?」聽到他這麼溫柔的對她說話,心口一緊,裘暖有些受寵若驚的放下畫筆捂著胸。「要、要走了嗎?」

    「沒錯,看你也累了,我開車送你回去。」算是給她今天表現良好的小小恩惠。

    「我可以坐公車的……」被這麼柔和的眼波注視,她有些羞澀。

    「沒關係。」他露出勾人的一笑,指著她的素描簿,「可以借我看看嗎?」

    裘暖幾乎被他迷惑了,但順著他的手指看到素描簿時,理智及時回籠。「呃……不行啦!我只是隨便畫畫……」

    「聽裘傑說你是個繪本畫家?我瞧你畫了有一陣子,剛才應該從我身上得到許多靈感吧?」他自信的這麼認為。

    「是啊……」她無法否認剛才的素描靈感的確來自於他。

    「那麼讓我看看應該不為過吧?」

    話落,他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素描簿拿過,翻開她剛才作畫的那一頁……

    然後他的臉,黑了,原本溫和的表情顯露出嚴峻,柔柔的眼波當下轉變為殺人的光波。

    「你從我身上得到的靈感,促使你畫出這個?」他冷笑,聲音好輕、好柔。

    「對……」不知為什麼,裘暖打了個寒顫。

    「你覺得我像這個?」

    「只有一點點像啦……」

    「親愛的裘睡豬小姐……」他斂起笑容,抽搐著眼角,指著素描簿上的圖案。「我像一隻孔雀?還開屏?」

    「那個……就……你背後在發光嘛!呵呵呵……」

    「看來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他將素描簿還給她,然後大手緊緊扣住她的腰身。「走,我們回家去,有些事不方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做。」

    「什、什麼事?」她笑得僵硬。

    他正對著她的小臉蛋,冷冷一笑。

    「殺人棄屍之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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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暖以為自己會被他宰了,想不到他只是默默載她回家,自己又開著車離開。

    她愣愣的看著他的車離去,才提著大包包無精打采的進屋癱在沙發上。

    被奴役了一整天,她又累又餓,很想乾脆一覺睡翻過去,但怕隔天餓到沒力氣起床,恐怕會變成台灣第一個餓死的人,這樣實在太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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