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情人的專屬密碼

第16頁 文 / 黎瑋

    「你的秘書憑什麼跟你跳第一支舞?」於水竹脫口而出,渾然沒顧慮到自己應該莊重的身份。

    「秘書為何不能跟我跳第一支舞?」慕容天作冷笑著反問,帶著嘲諷的意味。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於水竹聲調上揚,挾著些微的激動。

    自己的寶貝女兒就在現場,如果真的讓他跟一個小秘書跳第一支舞,外人會怎麼想?湛家和晶立集團的顏面要掛在何處?難不成兩家的婚約是兒戲嗎?

    舒倩沒料到於水竹的反應會這麼大,跟以往的印象相去甚遠,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撫她,只能暫時在旁邊乾著急。

    這時旁邊的幾名賓客,已經注意到這裡的異狀,正好奇的偷偷豎起耳朵。

    「湛夫人你好,很高興你及千金能大駕光臨。」慕容靖定了過來,正要行紳士禮時,立刻就注意到氣氛不對勁。

    「慕容總裁你來得正好,能不能請你解釋這是怎麼回事?」於水竹用冰冷的目光瞪著他。

    面對她的質問,慕容靖感到一頭霧水,眼神流向自己的妻子,想尋求解答。

    於水竹看他的樣子就瞭然,他並不清楚現在的狀況,便又說:「你家公子的第一支舞竟然要給一個外人,把我們家的采萱當成什麼了?」

    「外人?」

    「他的秘書!」於水竹用著僅存的耐性說。

    慕容靖看向燕織荷,又瞥往慕容天作,頓時明白了。

    他之前早就在懷疑兒子和她的關係了,雖然兒子一直刻意隱藏,但不論公司還是別墅都有他的眼線,這種事怎麼可能瞞得了他?

    本來他還以為,兩人只是因為貼身保鑣這層關係,朝夕相處下變成朋友,所以兒子才對她比一般員工還要親近,後來自己公事一忙,沒有對他們多加留意,沒想到演變成現在這種窘況。

    燕織荷看見連總裁的臉色也逐漸難看,明白此刻就算她放棄第一支舞,也無法輕易圓場了。

    她目光瞟向慕容天作,意外他居然……在笑?

    是的,慕容天作心裡正在歡呼,嘴角露出滿意的弧度,還不及展現他此刻喜悅的萬分之一,他計畫的第二階段就要完成了。

    燕織荷不會讀心術,當然不懂他為何一點也不在意,不僅像個局外人,甚至好像在期待事情陷入更糟糕的泥沼。

    這時不長眼的司儀走近他們,「總裁,總經理,音樂已經準備好了,第一支舞隨時可以——」

    他話講到一半,發現所有人都在瞪他,立即識相的要退下。

    慕容天作卻叫莊司儀,「放音樂,我要跳第—支舞了。」

    他將手優雅的伸到燕織荷面前,要邀她跳舞,但燕織荷一臉還沒回神的樣子,纖手微微發顫,在裙擺旁躊躇著。

    這支舞她能跳嗎?不該跳吧?她不想破壞天作家裡和公司的和氣,這代價太大了,她承擔不起啊!

    「不准跳!」慕容靖忽然喝道:「燕小姐,你被開除了,請你馬上離開這裡。」

    燕織荷嚇了一跳,剎那的怔然後,委屈的感覺使她的胸口灼熱起來,心情隨即轉為沉重,眼眸蒙上一層水霧。

    忽然,她的身子被攬入慕容天作結實的臂膀裡,被他緊緊的擁住,火熱的氣息環繞在她的臉龐,讓她稍稍安下心。

    他的擁抱代替了言語的宣誓,表達了將她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現場的人掀起一片暗暗的驚呼。

    於水竹臉色鐵青得像被青竹絲咬到,氣得彷彿連頭髮都在發抖,她覺得湛家的顏面盡失,再多待在這裡一秒,不知道會不會丟更多的臉,於是她牽起女兒的手就要走。

    湛采萱怔然的盯著慕容天作,神情寫著不可置信,她從小就被寵溺所環繞,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忽略她的魅力,所以她一向自視甚高,慕容天作做出這種輕藐她的舉止,教她如何忍受得了?更何況她也是打從心底愛著慕容天作,並不單單是為了政策性婚姻。

    湛采萱和他結識是在留學期間,一直到研究所都在一起唸書,雖然慕容天作總是對她很冷漠,但畢竟同處異鄉,少不了最起碼的噓寒問暖,那時愛慕的感覺就悄悄萌芽了。

    慕容天作身邊不乏女人圍繞,直到她發現自己的醋意,不願看見有別的女人在他周圍,她才知道自己愛上他了。

    慕容靖看見於水竹和湛采萱的樣子,臉色也不禁發白,這下他該怎麼跟董事會的人交代晶立的合作案?情況已經住最壞的方向演變,他想用兒子婚事怔促成合作案的念頭,反而弄巧成拙了。

    舒倩雖然憂慮接下來的發展,但這種兩難的境況,真教她不知所措,只能不停的將目光在每個人身上打轉。

    「不要怕,有我在這裡,沒人可以趕你走。」慕容天作在燕織荷耳邊低語。

    他的語氣雖然溫柔,卻帶著幾許迫切,他急著想安撫她,怕她還沒穩定下來的心意因此動搖。

    燕織荷的臉頰滑下兩行熱淚,嬌軀止不住的發顫,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不想離開天作,但情勢又逼得她要做出抉擇,不,她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為了他好,自己是一定要離開的。

    「對不起。」呻吟般的一聲從她的貝齒間逸出。

    本該因傷心而無力的粉臂,不知哪來的力氣,她將慕容天作岩石般的軀體推開,拉起裙擺跑開,眼角的淚水在空中畫出晶瑩的線,可憐身影穿過一個又一個賓客。

    「織荷!」慕容天作著急的喚著,追在她後面。

    這女人是逃離他的慣犯,如果就這麼讓她離開,他很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一想到這裡,他的腳步更快了。

    燕織荷心裡翻騰著,吶喊著,拜託他別追過來,這樣只會讓她更難受而已,她現在只想逃離這裡,找個地方一個人靜一靜。

    忽然,朦朧的視線中,她看見人群裡有一個不協調的身影。

    廚師?

    怎麼會無故跑到外場來了?當腦海閃過這個疑問時,她人已經和那名廚師擦身而過,警覺性瞬間衝散她的遲疑,腳步緊急煞車,猛然轉身回頭。

    「危險!」

    賓客們發出一陣驚呼,只見那名廚師掏出一把罩刀,刀身發出銳利的寒光。

    那廚師打扮得很奇怪,雖然身穿廚師服,臉上卻用口罩遮著,頭髮也遮蔽大半的眼睛,讓人難以辨識他的長相。

    廚師腳步一蹬,朝慕容天作迎面衝過去,刀子的寒光在空中畫出銀線,旁人都為了這個突發狀況感到驚愕,一時沒來得及反應。

    慕容天作也看見了,驚愕中急忙停下腳步,但衝力還是讓他向前滑了幾步。

    「天作!快逃!」舒倩倉皇的尖叫。

    廚師目露凶光,發出詭異的冷笑,刀子向前一挺,飛快朝慕容天作胸口揮去,慕容天作只好將手臂擋在胸前防禦——

    一道鮮血噴出!

    廚師一刀劃過他的手臂,害他重心一個不穩,踉蹌的向後跌倒,廚師獰笑著高舉軍刀,宛若死神般又追了上去。

    這時旁邊的三名警衛已經趕了過來,揮出警棍要攔下廚師,但只聽見「咻咻」的幾聲,警衛們手上的棍子只剩半截不到,全被廚師砍斷了。

    廚師在空中揮舞幾刀,虛張聲勢的逼退警衛後,毫無遲疑的再度刺向還沒站穩的慕容天作。

    廚師正以為要得逞時,驀地驚覺頭上有殺氣來襲,旋身順勢將軍刀往上擋架。

    「鏗鏘」一聲,一把舀湯鍋的大湯匙和軍刀在空中發出激響。

    「別想傷害他!」

    燕織荷拿大湯匙來救慕容天作了,穿著晚禮服的她,使出渾身解數,就這麼和廚師打了起來,清亮的金屬撞擊聲迴盪大廳。

    「可惡!你是誰?」廚師是練家子,看得出她也是有功夫底子,不禁脫口問。

    「我是金皇集團總經理的秘書!」她大聲說,在心裡補了句「雖然剛剛被開除了」。

    「只是秘書?」廚師訝然。

    他受到燕織荷的阻擾,見又有警衛湧來,隨即邊揮罩刀逼開燕織荷,邊朝窗邊逃離,窗邊的貴賓們嚇得往兩旁閃開。

    廚師一個疾奔後,破窗而出,燕織荷也翻窗跟了上去。

    「別追!」慕容天作在後面喊著,卻攔不了她,於是自己也忍著傷口傳來的劇痛,跳窗追出去。

    「快報警!你們幾個快出去保護總經理!」

    慕容靖指揮完警衛,開始忙著安撫來賓,並疏散要離去的客人;舒倩慌忙跑到窗前時,他們的身影已經跑遠,沒多久就沒入庭園的黑暗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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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能原諒有人傷害天作。

    那個廚師為什麼忽然攻擊他?天作真的跟誰結了仇嗎?但他明明說……

    微薄的月光下,燕織荷跟著對方的腳步聲,緊追在模糊的身影後面,但追到一半時,對方突然沒了聲息,連影子都消失了?

    她身處別墅的圍牆之外,依白天的印象,這裡該是一條僻靜的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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