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裘依
本來就單純的腦袋,此刻更是紛亂得理不清感覺,不懂得煩惱,也不會自尋煩惱的她,竟然也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她無法克制地猜想著,那位姑娘是誰?
和柳宇翔又是什麼關係?
為何平日與姑娘家都保持距離的他,今日為了那美麗的姑娘,摒退所有人,還不許任何人打擾……
他們在談什麼?看柳宇翔一臉認真的望著那姑娘,那姑娘也緩緩的朝柳宇翔走去……
突然,錢靜如表情一震,錯愕的看著那美麗的姑娘投進柳宇翔的懷裡,而柳宇翔不僅沒有退開,反而張手擁抱住她!
心下驀然湧出一股酸澀,胸口像是突然被揪緊似的,疼得讓她臉色發白。
她抓住衣襟,不自覺的退後,一步又一步,緊接著轉身奔離。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逃開,她大可大方上前將兩人分開,可是她卻逃了,揪著疼痛的胸口,撕裂著的心痛,低頭盲目的奔出「霞關」。
「啊!」她迎頭撞上一個人,衝力太大,兩人都向後跌坐在地上。
「痛死我了,錢靜如,又是你,你搞什麼啊?走路都不看路的嗎?」柳子翔屁股疼得忍不住大吼。
錢靜如呆呆的望著他,跌疼的屁股完全比不上心口的揪疼,她的胸口像是要爆裂開來似的,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喂?你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柳子翔發現她不尋常的樣子,忍下自己的痛,起身蹲在她面前不放心的問:「喂!錢靜如,你不會是撞傻了吧?你衝力不是一向比我好,不可能撞傷了吧?」
錢靜如還是愣愣的看著他,一會兒像是突然回過神來,飛快的搖搖頭,起身跑開。
「喂!」柳子翔疑惑的望著她的背影,好奇怪,這傢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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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翠亭裡。
「公主,您沒事吧?」柳宇翔扶住李羽堯,待她站穩了之後,才慢慢的放開她。「還好嗎?」
「我的腳……」李羽堯皺眉,腳踝傳來一陣痛。
「扭傷了?」柳宇翔擔心地問,伸手扶著她,將她攙扶到石椅坐下。
「好像是。」李羽堯無奈的說:「你這攬翠亭風景美則美矣,可這地面沒有砌平,真是一大敗筆!」
「對不住。」柳宇翔暗歎,看來這地非磨平不可了。
「算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李羽堯也不是真的怪罪他。
「草民馬上派人去請大夫……」
「不用了,等我回去,自有隨行的御醫治療。」李羽堯阻止他。「柳公子,關於方才本宮交代的事,你可要牢記清楚,懂嗎?」她慎重的再次叮嚀。
「公主請放心,既然公主吩咐下來,草民照著做便是,只是……」柳宇翔頓了一頓,才又繼續說下去。「繼續將尋陽瞞在鼓裡,不讓他知道公主就在他身邊照顧,公主不覺得委屈了嗎?」
李羽堯淡淡一笑,微微搖頭。「本宮並不覺得有什麼委屈,只要能和尋陽在一起,什麼樣的形式都無所謂,怕就伯尋陽識破;為了不耽誤本宮,他故意說些傷害本宮的話,可本宮知道,那些話傷他更重啊……」無奈的黯然一歎。
「的確,尋陽是可能做這種傻事,只不過……」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只不過什麼?何必吞吞吐吐,直說無妨。」李羽堯蹙眉。
「草民猜想,以草民對尋陽的瞭解,也許尋陽早就察覺到了,所以昨天分手時,才會交代我找個時間過府一趟,怕是要找我問清楚吧!」
「本宮當然知道,否則你以為本宮今日專程跑這一趟為的是什麼?」李羽堯斜睨著他。
柳宇翔忍不住失笑。「草民以為公主是專程來警告我黃士賢的事。」
「那是順便而已。」李羽堯輕哼。「要警告黃士賢的事,大可隨便派個僕從傳話便可,何須要本宮親自出馬?更何況眼下黃士賢行蹤不明,也不知道他躲到哪個老鼠洞去了,還能警告你什麼?」
「是,草民受教了。」真是可愛的公主,天大地大的事都不放在眼裡,可是只要事關心愛的未婚夫,就算是芝麻綠豆大的事,她都非常慎重。
柳宇翔心裡為好友感到十分欣慰,能讓一位公主甘願放下身段,屈就於「奴婢」的身份,只為了留在他身邊照顧他,就算不曾真正做了「奴婢」的工作——當然有旁人代勞,可這絕對是空前的事了。
「啊∼∼有一件事本宮忘了告訴你,本宮昨日已經快馬送信回京給父皇,請父皇調派百名士兵前來幫忙搜山,若父皇答應,並馬上派兵的話,大約七日便可抵達。」
「請皇上派兵,這……」
「本宮知道這麼做有點小題大作了,不過黃士賢一日不伏法,本宮便一日不舒坦!」李羽堯一想到黃士賢加諸在師尋陽身上的傷害,她就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既然洪知府已經被本宮摘了烏紗,打人大牢候審,沒道理罪魁禍首還讓他逍遙法外擾人安寧吧?所以就算要將整座山給剷平,本宮也要將黃士賢給揪出來!」
「公主所言甚是。」也罷,黃士賢早日伏法,小東西也早日安全,他也能早日安心。
「對了,本宮在想,黃士賢已經潛伏這麼久,恐怕耐性已經告竭,你們這陣子最好當心一點,千萬不要讓他有機可趁,傷害你的小客人,殺人滅口。」
「草民知道,草民會注意的。」
「還有好好負起教導的責任,讓她這麼口無遮攔的胡亂說話,小心本宮撕了她的嘴。」李羽堯冷聲警告,絕不允許有人傷了師尋陽,就算是無心之過也一樣不饒。
「是,草民遵命。」唉!女人嫉妒心是最可怕了,他哪會不知道李羽堯其實比較在意的是師尋陽對小東西的讚美。
李羽堯點點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疼痛的腳。
「柳公子,要勞煩你到大廳傳喚本宮的護衛過來,本宮可能沒辦法自己走回去了。」李羽堯歎氣。
「是,草民這就去。」柳宇翔拱手一揖,轉身步下假山蹬道,在書樓屋側樓梯遇到正要上樓的柳子翔。
「大哥,我正要找你呢!」柳子翔退下樓梯。
「找我有事?」柳宇翔下樓。「邊走邊談吧!」
「我來找你借幾本書,爹說有幾本書冊都擱在你這兒。」
「你自己進去找吧!」柳宇翔點頭。「不要把書弄亂就好了。」
「好。」柳子翔一頓,猶豫的開口,「對了,大哥,我覺得錢靜如怪怪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你知道嗎?」
「靜如?她怎麼了?」還介意昨天酒樓的事嗎?
他本來想主動告訴她的,不過又擔心她像公主說的口無遮攔,壞了公主的事可是會腦袋搬家的,所以只好暫時按下,不過……她也沒問,這倒讓他有點意外。
「我也不知道啊!剛剛在迴廊轉角那兒和她撞成一堆,瞧她一臉蒼白得像要哭出來似的,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啊∼∼大哥,很痛啊!」突然被柳宇翔抓住手,柳子翔忍不住喊痛。
柳宇翔放開他,急問:「你說她剛剛在這兒?一臉要哭的樣子?」
「對啊!臉色白得像鬼,表情看起來很痛苦,我還以為撞傷了,可是她跑走的時候又跑得很快,一點也沒受傷的樣子。」
「她往哪兒胞了?」柳宇翔焦急的問。
「呃,那兒。」柳子翔手一指,指向後山的方向,他第一次看見大哥這般驚慌失措的模樣。「大哥,是出了什麼事嗎?」
「不知道,不過黃士賢尚未伏法,不能讓靜如落單!」柳宇翔腦袋飛快的轉著。「子翔,你到大廳去請李姑娘的護衛過來,說李姑娘在攬翠亭等著。」
「好,我知道了,大哥快去找她吧!」柳子翔連忙點頭。
「多謝。」柳宇翔立即往後山跑去:心下忐忑不安。
小東西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更讓他擔心的,是落單的她!
李羽堯的顧慮他當然也想過,黃士賢的耐性向來不足,潛伏了這麼久沒有動作,完全是因為最近他很少讓小東西落單,黃士賢找下到機會下手!
依照子翔的說法,小東西才離開不久而已,所以……不會有事的!
只是小東西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
等等,那個時間點……
難道她剛好看見李羽堯扭傷腳的那一幕,再加上昨天酒樓的事,她……誤會了?!
所以她傷了心,所以她才一副像要哭似的表情?
傻瓜!這個小傻瓜!
第八章
「呼呼……呼……」錢靜如四肢著地,跪在地上喘著氣,視線有些模糊,她抬手一抹,沾了一手濕。
她到底怎麼了?
懊惱的仰天吼了一聲,往後跌躺在草地上,望著上方綠蔭,以及藍天飛雲。
不過就是看見柳宇翔和其他姑娘抱在一起嘛!昨天他不也抱過她,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樣就傷心難過,一點也不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