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樓采凝
「我本來就不會跳,這樣更好。」幼幼起身,拿了換洗的衣服一步步跳進浴室,「這樣一切困擾都消失了。」
「怎麼會是困擾呢?可以和裴邑群共舞,這是多少女生夢寐以求的事呢!」如果換作是她,就算男友會生氣,她也要當一次王子的舞伴。
「那不過是妳的想法。」從浴室探出頭,幼幼丟了這句話給她。
「什麼嘛!」嘉莘上前,在門外問道:「妳可以洗嗎?要不要我幫妳?」
「不用,我可以。」幼幼說道。
「想喝咖啡還是熱紅茶?」
「腳傷不能喝耶!那我喝果汁。」幼幼在浴室內說道。
「OK。」幸好冰箱裡還有一瓶柳橙汁,嘉莘便為她倒了杯,也為自己泡杯咖啡,不一會兒就見幼幼洗澡出來了。
「快過來坐吧!」嘉莘扶著她過來。
「謝謝。」幼幼感動地開著玩笑,「從現在起妳就是我的雙腳,不能跑太遠知道嗎?」
「遵命,主人。」她白了幼幼一眼,為她端來果汁,「妳是怎麼傷到的,看妳手臂上還有擦傷。」
「躲車子撞到的。」想起那一幕還真驚險。
「幸好只是小傷,人沒事就好。」聽幼幼形容的情況還真可怕,「那是誰送妳去醫院的?」
「裴邑群。」幼幼沒好氣地說。
「什麼?又是他!」嘉莘忍不住笑了,「沒想到妳和他的緣分真不淺,好神奇喔!」
「神奇什麼啦!我倒覺得像孽緣。」喝下口果汁,幼幼嘟著小嘴。
然而話雖這麼說,她的腦海裡卻充斥著他的臉孔,尤其是他見她受傷時焦急的神情。
「妳真覺得妳跟他沒機會?」嘉莘有意試探。
「什麼機會?」幼幼挑起眉。
「就是談情說愛的機會嘛!」
「談……」幼幼突然仰首笑出聲,「這怎麼可能嘛!妳也真是的,也得看我喜不喜歡他。」
「那妳喜歡他嗎?」嘉莘擺出一個雙手托腮的可愛模樣。
幼幼搖頭輕嗤,「光是看他那張好像我欠他幾千萬的臉,我就想揍人。」
「或許他天生就是如此。」嘉莘還想替他說話。
「那才糟呀!如果天生就這樣,跟這種人交往不就一輩子受煎熬?」她可不想領教。
「妳總是有理由。」
「反正他是他、我是我,別把我們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綁在一起。」
她不可能喜歡上那種男生,絕對不會,永遠都不會。
幼幼在心底默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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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不便對幼幼而言還真是一種酷刑。
雖然她不是那種很好動的個性,但是班上若有別人不願意做的事,她都會自告奮勇的去做,而現在她的腳不方便,可是讓她懊惱極了。
「劉幼幼,看樣子妳的運氣也不是很好。」
何麗雅笑望著她這副樣子,明天就是週末了,看她大概也好不起來,這對何麗雅而言可是最開心的一件事。
平常她對幼幼這個人倒是沒什麼意見,只知道她很熱心,老愛攬一些大家不願做的事去做;現在她終於明白,她之所以會這麼做全然是為了吸引他人的注意,為自己製造機會。
「是呀!運氣不好才會變成這樣。」幼幼傻氣地說。
「那妳還要參加舞會嗎?」何麗雅多希望她不去,那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代替幼幼成為裴邑群的舞伴。
「當然會去,就算用拐的也要去。」她很認真地說。
「妳為什麼這麼堅持?有什麼意圖嗎?」何麗雅站了起來,狠狠地指責她,「是希望讓王子同情妳?」
「妳在說什麼呀?學校不是說了,不去的話是要扣團體分數的。」她哪會不知道何麗雅心底在想什麼,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妳的意思是不會下場跳舞囉?」那還差不多。
「我這個樣子還能跳嗎?」早猜出她的心思,幼幼於是說:「我把我的機會讓給妳,這樣可以了吧?」
「這可是妳說的。」何麗雅笑了笑,這才滿足的離開。
「居然有人這麼厚臉皮!」嘉莘走到幼幼座位旁,不屑地直望著何麗雅的背影。
「別怪她,只要是女生都會這樣,不被那幾個男生迷得團團轉才怪。」幼幼一邊說,一邊活動著受傷的腿。
「妳說只要是女生都會這樣,那為什麼妳卻這麼討厭500號寢室的那些男生?」嘉莘就是不懂幼幼心底到底在想什麼。
「我也不是討厭他們……反正就是不對盤,就當我是不正常的女生好了。」她無所謂地笑笑。
「對了,王叔說今天妳不用去花店了,我和他兩個人就行了,昨天妳硬要過去,他直擔心妳呢!」
幼幼雙眉一蹙,搖著嘉莘的手,「那我很無聊耶!讓我去啦!我可以在旁邊整理花或幫忙插花嘛!」
「這又不是我能作主的。」
「就是希望妳能替我向王叔說情嘛!又不是重傷,老是躺在床上多無趣。」她噘起小嘴,「何況妳也知道我的苦衷。」
「這……好,妳就跟我一塊兒去花店吧!」她向來拿幼幼沒辦法。
「真的?太好了。」幼幼一把抱住她。
「對了,明天妳的衣服準備好了沒?」
「我的腳都受傷了,就穿輕便的褲裝吧!反正學校也沒硬性規定得穿裙子。」幼幼笑睇著她,「那妳呢?應該早早準備好了吧?」
「思益已經買了套洋裝給我。」嘉莘害羞地說。
「那就好,我好怕妳為了照顧我都沒有為自己準備呢!」幼幼這才鬆口氣,「否則要我陪妳逛街,現在這情況是不可能的。」
「我也知道,安心吧!」最後一堂課的上課鐘聲響起,嘉莘拍拍她的肩,而後回到位子上。
最後一堂課較輕鬆,教授也很幽默,上課的氣氛很開心,也讓幼幼幾乎忘了腳扭傷的疼痛。
直到放學,幼幼便和嘉莘一塊兒前往向日葵花坊,而王慶華一見到她,忍不住又是一陣碎念。
「妳幹嘛來呀?」他拿了杯水遞給她,「不是要妳好好休息嗎?」
「王叔,我的腿受傷,但我的手沒受傷啊!我還是可以幫忙插花。」幼幼可不想當廢人。
「真拿妳沒辦法!好吧!妳就幫忙插花,前面那間幼稚園訂了六籃花,明天八點前要。」王叔將花籃拿到她面前,「需要什麼花儘管說吧!」
「好,我要玫瑰、百合……滿天星、再兩株向日葵……」她說了一堆花名。
「這些讓我來做,我馬上拿來。」嘉莘笑嘻嘻地整理好花束送過來,接著便到另一個角落整理一批新進花束。
幼幼迅速的將花插好,扶著牆站起。
「妳要去哪兒?」王叔問。
「我要去外面看看我養的花。」她微微一笑。
「我扶妳。」
「不用,真的不用,扶著牆慢慢走就可以了。」說著,幼幼已經來到外面,拿出噴水器為花噴水。
才轉身,就見那輛眼熟的跑車停在對街,她張大眼,等著車裡的人走出來……果真是裴邑群!
只見他朝前走了幾步,像是忘了拿什麼又折返車旁,猛抬頭卻與她四目交會。
裴邑群有數秒的怔忡,隨即他打開車門拿了東西後,轉身繼續往前走。
幼幼揚聲喊著,「裴邑群。」
他停下腳步,回頭望著她,「有事嗎?」
「那天真的很謝謝你。」她很誠摯地說道。
「妳已經謝過了。」他平板的聲音說道。
「雖然謝過了,但我還是得正式的再謝你一次。」幼幼一跛一跛的來到他面前,將手中的花束遞給他。
「這是做什麼?」他眉一蹙。
「送你的。」她脖子一縮,有點不好意思的笑著。
「不需要。」他依舊冷得讓她寒心。
「我都已經把花給摘了,你如果不要的話,豈不是可惜了這些花?」她鼓著腮說。
「那是妳摘的,不關我的事!何況一個男生拿著花像話嗎?」沉冷的嗓音微微提高,幼幼知道他又即將火山爆發!
「你好好說,不要生氣嘛!」她不滿地嘀咕。
「那妳快走開,別讓我看見妳和妳手上的東西!」睨著她,又睨著她手裡的花一眼,他不再逗留地離開。
幼幼一拐一拐地追了過去,「等一下,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接受我的道謝?這只是單純的──啊!」踢到東西,她就要摔倒了。
裴邑群迅速來到她面前勾住她的腰,緊蹙雙眉瞪著她,「該死的,妳到底想要做什麼?」
「請你收下這束花。」她怯怯地說。
他凝睇著這束花,又看著她那雙堅定的眼神,「為什麼一定要我收下?之前妳不是對我很有意見嗎?現在又何必執意於這份謝意?」
「就是因為過去對你有偏見,如今觀感有些變了,反正……反正我只是單純的想表達我的謝意。」她也厘不清是怎麼一回事,好像心底有許多話想說,又不知該說什麼。
「老天,妳到底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反正要我收了花,妳才會甘願是吧?」裴邑群沒好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