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香彌
「嗯。」司徒馳低應,接著訝然的瞪大眼,看見她將雙臂勾纏上他的頸子。「你……」
「我好想你。」她笑語盈盈,傾吐著思念之情。
聽見她吐露的思念之語,他胸腔頓時一熱,心音迅猛的鼓噪起來。「我也好想你。」
花掬夢拉下他的頸子,臉兒依偎在他肩上,軟語撒嬌著,「這就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所以你才會入夢來,雖是夢,但能見到你,那也好。」
「不,這不是夢,我真的來了。」他動容的解釋。
她只是淺笑著,抬眸睇望著他。醺然的感覺令她認定這是夢,她大膽的將唇瓣貼在他面頰,她胸前的渾圓不經意的磨蹭著他的胸膛,令他繃緊了身子。
一抹燥熱在他體內蔓延開來。
他試著想稍微拉離她,但一拉開她的手,她嬌軟馨香的身軀便又再度纏了上來。他不敢太使勁,唯恐會弄傷她。
她親匿反常的舉止,令他心頭狂跳,卻又有幾分明白,她恐是醉意還沒完全消退。
他不能,不能在這種情況下佔她的便宜。
快,快離開她。
他想這麼警告自己,但是當她溫軟的唇瓣覆上他的唇,他的理智霎時崩潰。
身軀裡的那抹情火狂烈的燃燒起來。
他深深吻住她的櫻唇,反覆輾吮著她的唇瓣,侵入她蜜唇裡,放肆的掠奪著。
不!不!立刻離開她,不要鑄成大錯了——他僅存的一絲理智向他發出警告。
他一度想抽身退離,但她太美了,他的心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他的雙臂撐在榻上,粗濁而沙啞的嗓音問。
「嗯唔……」花掬夢嚶嚀的憨笑著,旋即又覆上他的唇,學他伸出粉嫩的小舌,探進他口裡。
最後一絲理智被慾火焚燬,他再也無法抗拒她,雙臂緊緊抱住她,一起躺向床榻……
第七章
是夢嗎?但為什麼身子會隱隱覺得酸痛呢?
坐在床上,花掬夢托著香腮,眼神透著幾許迷惑,昨夜的夢境,逼真得令她幾乎要以為那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事了。
應該……不可能吧,她醒來時衣衫整齊,不像發生過什麼事。
「少夫人,您在想什麼?」小靜打了水倒進面盆裡,擰了條巾子遞過來給她。
接過濕巾,略略擦擦臉面,她欲言又止的望著貼身侍婢。
「啊,少夫人,您的嘴怎麼又紅又腫?」
「是嗎?」她心頭突地一跳。
「莫不是讓什麼東西給咬了?」小靜取來一面銅鏡,讓她瞧清自己的模樣。
「真的有點紅腫。」看清鏡中的自己,花掬夢怔愕了下,說道:「可能是昨天我幫那孩子咬開繩子時,被那粗繩給磨腫的。」她想起昨夜夢裡,她與他唇舌幾度纏綿,難分難捨,難道……昨夜那夢……不是夢?!
不,不可能吧!她心頭微顫。
小靜沒有多想,直言,「那也是有可能,不過昨兒個看起來似乎倒沒那麼腫。」
「王爺呢?」她秀眉輕顰的問。
「昨夜王爺在這兒照顧少夫人一宿,直至清晨才離開,我想他可能回房去補眠了。」現下她才想起來,昨晚自己真不該退出去的,王爺雖跟少夫人是叔嫂關係,但畢竟孤男寡女,委實不該在夜裡獨處一室。
「什、什麼?」聞言,花掬夢驚問:「他在這兒照顧了我一夜?!」那麼昨夜的事,該不會、不會是真的吧?!
「王爺說少夫人昨晚吐了,還踢少夫人收拾了弄髒的床褥,要我再去取一條乾淨的來替少夫人換上。」令她覺得有些奇怪的是,她想接過王爺手上弄髒的床褥,王爺居然抱得緊緊的不肯交給她去處理。
花掬夢胸口一震,臉色有些發白,伸手搗住了微顫的唇,閉起了眼。
「少夫人,您怎麼了?不舒服嗎?」察覺她的異樣,小靜關切的問:「要不要叫大夫過來瞧瞧?」
「不用了,我沒事。」她輕搖螓首,「小靜,我有點餓了,你去拿些食物過來好嗎?」
「好,我這就去。」
小靜離開後,花掬夢幽幽垂下眼,不是想哭,只是覺得有些慌亂無措。
她和他竟然做出了那種事……
她忽然想起昨日在雅軒小築裡,被人引去見寧夫人時,寧夫人得知她飲了那酒,有些古怪的瞅著她笑說:「你喝了那酒呀,這下可就有點棘手了,你成親了嗎?」
「成親了。」
「那就好,我這就派人去通知你相公過來接你。」
「他……已過世了。」
「呀,他過世了……你還這麼年輕就守寡了呀?不過這下可難辦了。」寧夫人為難的輕搖螓首。
「那酒喝不得嗎?」
「倒也不是喝不得,只是那李子酒裡加了一味獨特的配方,後勁很強,會讓人飄飄欲仙,恍似作夢,覺得很快活。」
「那……」當時聽到這裡,她眼皮便沉重得再也撐不開,眼前一黑,便昏睡了過去。
現下她才明白寧夫人所說的飄飄欲仙、恍似作夢是什麼意思了。
鑄下這種錯事,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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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文治親自帶著兒子前來客棧致謝,同時奉上幾壇百花釀。
「姊姊、姊姊,我跟你說哦。」嚴青謹一臉開心的拉著她的手,踮起腳尖,小臉附在她耳邊低聲說:「我誤會爹了,原來爹爹很疼我呢。」
她淺笑道:「你怎麼發現的?」
「管事的大叔跟我說,爹爹知道我被人擄走後,他著急得都吃不下飯呢。」
她望向那斯文的男子,見他正靦眺的向司徒馳與魏明池道謝。
「看樣子你爹只是比較拙於表達對你的關懷,不是不關心你。」
嚴青謹臉上盈滿了粲笑。「對呀,爹一向話很少,現下我曉得了,爹只是不愛說話,不是不愛我。」
「你瞭解了那就好,以後你就主動與你爹多多親近,父子倆的感情自然會更好。」
「嗯,謝謝姊姊。那日咱們喝的那李子酒雖然好喝,但我爹釀的百花釀更棒哦,等以後我也能釀出那麼好的酒來,再送給姊姊嘗嘗。」
「好。」他的童言童語令花掬夢綻起柔笑,「姊姊等著喝你釀的酒。」
發覺一道視線投向她,她抬目望去,見到司徒馳蹙起軒眉,冷瞪著她。
接著他便大步過來,一把將嚴青謹給抱起來,交回嚴文治手上。
隨口再應酬幾句,他們便起程出發,返回京城。
坐在馬車裡,花掬夢掀開簾子,看見嚴青謹拚命揮動著手臂,向她道別,她也含笑的揮著手,直到馬車走遠了,再也望不見那小小的人影,這才收回手。
回程的路上魏曉玦與她們主僕倆同坐在馬車裡,她笑咪咪的說:「想不到咱們用不著猜那謎題,便能不費工夫的得到幾壇眾人求之不得的百花釀,這趟來也算是值得了。」
「可差點把奴婢給嚇死了。」小靜想起主子莫名失蹤的事,猶心有餘悸。
「哈哈哈,這倒也是,幸好掬夢姊平安無事,這叫做什麼,我想想……」她偏著腦袋想了會,「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對吧?」
花掬夢微笑以對,心頭想起的卻是似真似夢的那夜。
後來她見司徒馳神態如常,似是什麼事也沒發生,她便把那夜的事當成是夢。只要是夢,那就……天下太平,什麼事也沒。
她一向不愛自尋煩惱,也就不再庸人自擾了。
瞥向嬌麗如花的魏曉玦,她不禁憶起了一件魏明池托她幫忙的事。
「曉玦,你心中可有意中人嗎?」
沒料到她會突出此言,魏曉玦一怔,俏臉驀然微紅。
「有、有呀。」她有些彆扭的答腔。
「可以告訴我是誰嗎?」
「是、是……」她支支吾吾不好意思明說。
「是我小叔嗎?」花掬夢直言問道。
「啊,掬夢姊,你怎麼知道?」被一語道破女兒家的心事,魏曉玦麗顏更紅了幾分。
「誰都看得出來。」小靜好笑的在一旁嘀咕。魏小姐望向王爺時,眼裡不時會露出愛慕的眼神,明眼人一瞧,多少都能猜出她的心意。
「我真是糊塗,竟然一直沒看出來。」花掬夢含糊的低喃一句,眸光轉向她,漾起一笑,再問:「曉玦,那麼你想……嫁給我小叔嗎?」
聽她問得這麼直接,魏曉玦羞窘得一時語不成調。
「我、我、我……」想呀,當然想呀,她從小就暗戀著司徒馳,不知暗暗想像過幾回與他成親拜堂的情景了。
瞧見她一臉嬌羞模樣,花掬夢已明白她的心意。「我幫你撮合跟小叔的婚事可好?」她漠視心頭驀然掠過的一抹刺痛,臉上的笑容更加明燦。
小叔早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了,他疏忽自個的終身大事,她這個做嫂嫂也該為他盤算盤算,替他娶一房妻子,以後兩人夫唱婦隨,恩愛到白頭……
「真的嗎?掬夢姊要幫我?」魏曉玦抬起一雙晶亮的眸瞅著她。
花掬夢臉上仍帶著笑。「嗯,只要你願意,我便找個機會同小叔談談你們的婚事。」她悄悄按著胸口,那裡窒悶得讓她覺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