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曉兔
「我不是說婚禮結束以後我們再談談嗎?你何必現在發脾氣。」真野看她一眼,大概知道癥結所在,於是無奈的點出來,一邊試著安撫她的情緒。
沒想到他忘了范玉菱最討厭就是給人一針見血的指出重點,這樣她不但沒辦法下台,反而被逼得更生氣。
「誰要跟你談談!我們有什麼好談的?現在這裡是台灣,我給你三秒鐘放開我的手,不然我就給你好看。」玉菱放低音調,怒瞪著黑崎真野。
真野可能是真的不怕死,也可能是沙文主義作祟,他當然不可能放開她。於是三秒後,他開始後侮了……
「咳咳……范玉菱!你居然敢……」
真野的力氣是男人的力氣,的確是可以用蠻力扯住她,但是他畢竟沒練過什麼摔角,所以當玉菱借力使力推他一把,趁他向後躺的時候又跟著往他身上壓去,這疼痛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敢怎樣?我已經警告在先了。我最討厭有人不聽我的警告了!」玉菱成功地掙脫他的手,俐落的站起身來。她一邊拍拍她那名貴的小禮服,確定不會因此被迫要賠償後,她開始欣賞自己的傑作。
「你、真、狠……」黑崎背痛到沒辦法說什麼,只能用力吐出這三個字。他壓根沒想到這女人居然攻擊他,這讓他的怒火也燃燒了起來。
他可不認為他有做了什麼天地不容的事,讓她連聽他解釋都不肯就先攻擊他,脾氣一向不好的他再也無法忍耐了。
「彼此彼此。」
玉菱沒有馬上離開,她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看著他那慘況。其實她心中有些不忍,知道他肯定很痛,因為她剛真是氣到完全沒手下留情。雖然她不重,但那種借力使力的壓法,又不是摔在擂台上,而是摔在教堂外頭的石板地上……
不會摔到內傷吧?玉菱開始有點緊張了。
「你究竟是發什麼瘋?」真野咬牙切齒的說。看她沒打算離開,撐著男人的面子,他也要努力坐起身來,這樣一直橫躺著像什麼話。
「我……喂,你怎樣啦?不行就說一聲,不要逞強唷。」玉菱不知怎麼回答,只好專注看他一臉痛苦想爬起來的樣子,心裡的擔憂越來越明顯,但嘴巴還是控制不了嘲弄。
「敢摔還心疼啊?」真野白她一眼,接著伸出手,一臉想看她有沒有良心的樣子。這女人……是好是壞就看她這次表現了。
玉菱有些躊躇的看著他伸出的手。這個嗎……才剛把人給摔傷,現在又要她扶他起來,怎麼感覺有些好笑。
何況她根本還沒有原諒他,這樣子……怎麼辦才好?
真野默默的等待她的表現,等得越久他臉就越臭。這女人也未免太沒有同情心了吧!
該死的,他的背真的越來越痛了。她真的是用盡全力,該不會傷到哪了吧?
唉……都怪他惹來的麻煩,好死不死,那麼多漂亮妖嬌的女明星給他挑他都看不上眼,卻偏偏惹上這個粗魯野蠻的女人,他……真的認了。
「痛……」真野故作背抽痛了一下,還故意叫出聲。算了算了,就給她一點台階下,如果這樣子她還放他不管,他可要好好考慮考慮要怎麼懲罰她了。
「你還好吧?」玉菱終究還是敵不過心中的擔憂,在他一說痛的同時,雙手便連忙扶去。她一邊在心裡暗罵自己心軟,一邊又真的怕他怎麼了,真是複雜的感覺啊!
「你說呢?看你剛剛用幾成力,就知道我傷得有多重。」真野挑挑眉。雖然說是故意裝的,但事實也真的很痛,冷汗已經不由自主的冒出來。婚禮就快結束了,等等如果一開門,大伙瞧見新娘的二姊和新郎的經紀人以這樣的姿勢躺在外頭,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麼樣子?
想到這裡,他居然笑了,看得玉菱一臉莫名其妙。
「你還笑?你可能有內傷了,居然還笑得出來,有病喔!」玉菱撐住他的背,正在考慮要不要叫救護車,卻瞧見他笑了,讓她忍不住皺起眉頭,還以為自己被騙了。
「不是,婚禮不是要結束了,你看我們這樣子……」真野瞄瞄兩人之間有些曖昧的動作,接著繼續笑,剛才的惱怒似乎都不見了,十分好奇她會怎麼處理這狀況。
「對喔!該死的渾蛋,婚禮要結束了!都你啦,要不是你惹我生氣……」
玉菱這才想起來她是溜出來的,而經過這麼一段時間,他們應該要出來了……她心一急,加上不知是緊張還是怎樣,一聽見門要開的聲音,玉菱馬上腎上腺素加增,將她的神力瞬間發揮得淋漓盡致,一把就撐起真野,將他拖到教堂後面的草地去。
「現在怎麼辦?」真野被這麼一搬動,臉色開始發白,看那女人似乎完全忘了這時候應該要送他上醫院這件事,他忍不住出聲提醒她。
「什麼怎麼辦?」她一邊探頭探腦,一邊分神問道。要是被其他人發現,她可就糗大了。
「我覺得你應該要送我到醫院。」真野翻翻白眼。這女人真的……非常白目。他除了感受到她的莽撞外,也感受到她的……
「對喔,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唉唷,你還真不禁摔。」
玉菱這才回過頭,不但不後悔、不道歉,反而還開始嫌他肉腳,讓真野臉色發黑,心裡直想:要不是他現在動彈不得,他非得狠狠毒打這女人的屁屁一頓,不然她不知道她錯在哪了。
「那現在呢?」真野怒瞪她。瞪瞪瞪,她要是敢棄他於不顧,她就死定了。
「恩……那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換衣服,再帶你去看醫生。」玉菱無辜的瞪大眼,表情分明就是幸災樂禍的樣子。誰叫這男人讓她煩了好久,受點教訓也是應該的。
果然,最毒婦人心啊……
很快的,玉菱偷拿了珍珠的車鑰匙,並換回她的背心、牛仔褲以後,又偷偷摸摸的溜下來。婚禮已經結束,大家在前方的草地舉辦餐會,所以他們應該是不會被發現才是。
「走,我帶你去。怎樣?撐得起來嗎?」玉菱壓低音量走到黑崎身邊,一邊試圖將他給抬起來。
「可以。」等待的時間,真野已經比較不痛了,但他還是故意將身體的重量全倚在玉菱身上,以報一摔之仇。
接著兩人就趕緊離開那草地,就怕被人發現。玉菱是怕被誤會;而可憐的真野則是完全不想被兄弟們看見他……這個樣子。
第九章
「幸好沒事,只是暫時性的麻痺。」玉菱和真野走出中醫院,只見玉菱一派輕鬆的說,而黑崎的臉色就不太好了。
「喂!別不說話咩。」玉菱一邊打哈哈,一邊將手伸到真野眼前揮一揮。該不會摔傻了吧?玉菱心想。
這也難怪黑崎真野會氣個半死,那醫生可是拚命的誇讚他運氣好,很多人背部嚴重受創後,導致脊椎骨斷裂,甚至是下半身癱瘓,而他只是輕微摔傷,加上突然受重力壓迫短暫麻痺,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當然他也不想生氣,但是剛剛那……恐怖驚險的十分鐘路程,他此生沒有感受到將死的恐懼,剛才全感受到了,這實在不能怪他一點也不想說話。
「老實說,你有汽車駕照嗎?」真野停下腳步,終於問出他剛剛在看醫生時一直想問的問題。
「這個……當然……當然有啊!」玉菱站在真野的前方幾步,不敢回頭,只是一邊結巴的說著。
「說實話。」真野壓低音調的說道。該死!該死的!他開始懷疑自己恐怕活不久了,如果他一直和這女人相處下去的話。
「是……是沒有考到啦,但是……我有去駕訓班上過課,我發誓我會開。」玉菱為表示她說的是真的,顧不了她剛剛才說有駕照的話,馬上回頭舉手發誓。真是太丟臉了,她真的會開……只是沒有考過路考咩。
誰叫那駕訓班的教練那麼遜,居然說什麼她是他此生教過的學生中,最沒有天份的一個,還叫她以後不要再來了,他願意退費給她,該死!
虧她那麼努力上課,沒想到自從上過那間駕訓班後,她想換一間都沒有人同意給她上了……氣死她了!
「我瞭解了。鑰匙給我。」真野沉重的點點頭,也不管他背還在隱隱作痛,他絕對不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了。
「別這樣咩!你受傷了,我開就好了。」玉菱一臉討好,她知道他真的被她給嚇壞了,可……她也不是故意的咩!她因為她太心急了,才會不小心多闖了幾個紅燈,差點被公車撞到,又差點造成連環車禍,後來停車又差點……開上草坪而已呀。
至少他們還是平安到達醫院了,所以所以……不要不給她開咩!
「交出來。」真野微抬起下巴,眼神銳利微瞇的看著她。那表情陰沉得可怕,自知理虧的玉菱只好乖乖交出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