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甜橙
不能,他的計劃還沒成功,絕對不能在此時功虧一簣。
「如果是這樣就盡量多笑,你還是笑起來比較美麗。」話說到最後,忍不住又溫柔起來。
某人是遲鈍的一頭小笨牛!
「總經理的話,我會謹記在心。」沈墨言再惱恨的瞪眼過去,他的意思是她不笑就很醜嘍?對啦,她是比不上他那些女伴們,環肥燕瘦、嬌羞依人,嗚嗚嗚嗚,突然間有種想哭的衝動,生平長那麼大還第一次被人家說丑。
他不是她肚裡的蛔蟲,一點也不知道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那就先這樣。」他笑笑,往後一轉,輕鬆瀟灑的走回辦公室內,留下嘟著嘴的小女人。
「可惡、可惡、可惡。」她咒罵,下意識的手一掐,把他剛剛給她的紙條都快給陷爛了。
回過神來,她沒好氣的看著手中皺巴巴的紙條,匆地,靈機一動,唇邊賊笑起來,她立即拿起電話撥打。
他可沒說要送什麼花,對吧?
「喂,花店嗎?我這裡是皇龍集團……對,要訂花,麻煩你,我要……」她心情好得像無數只小鳥兒在天上亂飛。
白聖修,敢罵我醜,你就要有心理準備。
哈哈哈哈哈,得意的笑聲迴盪在辦公室裡久久不散。
稍後當晚。
當白聖修回到住處時,大樓管理員抱著一束花跑了出來,臉色滿是驚恐的看著他,活像他背後有無形的東西跟著。
「呃,白先生,這個是下午花店送來的花,這樣問不曉得會不會太失禮啊,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怎麼會有人送這種花……」管理員將花束緊緊抱在懷中,遲遲不敢交給白聖修。
冷眸頓了頓,得罪什麼人……
「把花給我吧。」白聖修伸手要接過花束。
這要是被觸霉頭,可不關他的事。
管理員依言把花交給他。
接過那一大把黃菊花,白聖修先是愣了愣,後來才想到管理員的話,在習俗上黃菊花都是祭祀用的,隨後看到他先前寫好的卡片時,他臉上不禁浮現一抹笑意。
他要她送花,其實是要製造假象,讓她吃乾醋,她一定沒想到他會送花給自己,結果哪知她會給了他這麼個「驚喜」。
望著黃澄澄的菊花,他真是哭笑不得。
「白先生,你還好吧?」管理員不解地在一旁直搓著手,這年頭管理員可不好當啊,這萬一要是因此得罪了住戶,可就不好了。
收回心神,他朝管理員微微一笑。難怪人家會被嚇到,被送菊花可是死人的權利。
「花是給我沒錯。」他撫撫菊花辦,表情不甚在意的說。
「哎,是送給你的嗎?」這下換管理員張大了眼,一臉不敢置信,現在的年輕人還真古怪,什麼花不送,偏送個大黃菊花。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要簽收什麼單據才能帶走這束花?」高級大廈管理相當嚴謹,這也是他當初會挑上這裡做為居所的原因。
管理員連忙從警衛室中拿了本簿子出來。「有有有,麻煩在這簽個字。」
白聖修大手一揮,簽下自己的名字,欣然抱著那束黃菊花離去,臉上淡淡笑容未曾退去。
後頭管理員搔搔後腦,還是一臉迷惑。
唉,現在的年輕人真的不一樣嘍!
☆☆☆☆☆☆☆☆☆☆☆☆☆☆☆☆☆☆☆☆☆☆
稍晚,在臥室內,白聖修透過視訊,與人在美國的母親聊天。
「兒子,聽說你真的有喜歡的人了,是嗎?」白母睜大雙眼,滿臉笑意,語氣略略興奮。
她這唯一的兒子,自幼就不喜歡與人接觸,脾性冷淡怪異得很,連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的玫誼,也絲毫沒把人家當一回事周。
對於婚姻大事他這做兒子的不急,可急到了長年居住在美國的白母,她渴盼能抱孫子啊,偏偏他倒像無事人,對每個女人都是冷淡如冰。
現在總算老天有眼,她這兒子都快三十了,終於傳出來有個喜歡的對象,先前她還一度擔心他是不是喜歡同性哩,呼!鬆口氣。
白聖修聞言不禁神色一怔,想開口說些什麼,母親傳來警告——
「不用想否認,事情的經過你爸都告訴我了。」白母決心先下手為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要兒子先認了這個女朋友再說。
聽丈夫說,兒子特地從會計部門找了個女孩當秘書,而且他看人家的神情很古怪,應該是有譜了。
白聖修知道否認老媽也不會善罷甘休,索性招認。
「呵,那我還要說什麼。」他幽幽一笑,不過依目前狀況看來,兩個人八字都還沒一撇,還是低調點好。
親口得到證實,白母笑得更是用力,她盼了多年的孫子就快要有望了。
「快帶來給媽瞧瞧。」白母著急的說,就算白聖修帶個醜八怪給她看也無所謂,只要兒子愛的,她也會愛屋及烏的給他努力愛下去。
「媽,我跟她都要工作,不能說走就走。」況且人根本還沒追到。
「要有工作才能來美國嗎?這好,明天我就叫你爸辦一場慈善晚宴,這樣你就一定要出席啦,快點乖乖把她帶來給媽看看。」白母說得高興極了,幾乎像小孩一樣手舞足蹈起來。
恩,這見面禮,要送什麼好呢?
哎啊,實在是太高興了,腦中一片亂啊……
事情根本沒那麼簡單,白聖修為避免日後尷尬,只好先澆母親一桶冷水,免得她太過熱情,壞了他原先的算盤。
「我們還不是男女朋友,我怕你會把人家給嚇到。」事到如今,他也只好把事情講嚴重一點。
豈料,白母根本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先把人帶來再說,媽媽會幫你搞定。」拍胸脯掛保證,難得兒子喜歡上了,做母親的就算是將老臉丟盡,也會幫他把兒媳婦給追到手.
「媽。」低叫了聲,白聖修眉頭微蹙,額角隱隱作痛。
「不管,這可是公事,不出席不行的,嘿嘿嘿……」就是要讓兒子想找退路都沒得找,非逼他乖乖把人帶來不可。
知道這回是拗不過母親了,揉揉發酸的眉心,他感到頭更痛了,唉!
☆☆☆☆☆☆☆☆☆☆☆☆☆☆☆☆☆☆☆☆☆☆
飛抵美國,兩人住進五星級飯店內。
一間套房內有兩間臥室,還有一個小客廳。
「你先休息一下,宴會是晚上開始,晚點我會拿衣服來給你。」在房間客廳內,白聖修倒了杯水給她。
「嗯。」沈墨言兩眼浮腫,臉色慘白,顯然時差根本還沒克服過來。她覺得身體頭重腳輕,但頭腦又異常清醒,一點也沒有想睡的念頭。
好慘哪!早知道就先問做過空姐的姊姊,看看有沒有調時差的方法,她手覆在額上,輕吟一聲。
她實在猜想不懂,白聖修怎麼會突然決定赴美參加一場慈善晚宴,而且還要她隨行。
幸好她先前有考慮過下次休長假要到美國,護照和簽證都有,要不這會兒怎麼踏出國門。
白聖修將她虛弱的模樣看在眼底,心裡湧起一股不捨,憐惜她的身體狀況不適。他從行李中拿出一瓶藥,遞給她。
「這是?」她抬頭望著他,眼神茫然快要對不准焦距。
他的身影像是會晃動般,左一個右一個,害她看得好吃力。
「安眠藥,讓你吃了會比較好睡。你現在身體很不舒服吧,乖,先把藥吞下。」他柔聲哄著,睡一覺後她會好很多的。
她倒出藥來,送入口中,再喝水吞下。
「那你呢?攔難道他不用調時差?
「我還撐得住,有些公文要處理,你先休息吧。」他幫她拎行李進房,要她趕緊上床休息。
「你還要工作?」柔軟的床墊叫她卸了心防,語氣中帶著關心詢問。
「剩下一點工作而已,你先睡,好嗎?」他低眼凝睇著她,黑眸裡滿是濃得化不開的溫柔。
沈墨言水汪大眼眨不停,不自覺兩頰羞紅起來,他的聲音聽來好溫柔……是她在作夢嗎?
唉,如果他與梁玫誼不是情侶就好了。低垂的眼兒裡藏著深深失落,心又發疼起來。
他大手在她額上撫摸著,怎麼好像有點溫燙的感覺,不過他沒多想,把她的體溫略高,當做是長途飛行下的極度疲累。
「聖修……」她半夢半醒間低低叫出他的名字。他的手好燙人,把她的身子都給燙著了。
「嗯?」他語調極盡輕柔,藥效開始發揮作用了,他的大手自她的額頭滑下到如雞蛋般平滑的臉頰,指腹磨蹭著她的渴睡容顏,一次次把她的臉讀進心底。
在他的熟悉氣息包圍下,她的意識模糊,在徹底沉入夢鄉前,她咕噥了句,「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
一抹笑意自俊臉上揚起。
白聖修噙笑的俯身看著已睡著的沈墨言,她無邪的臉龐,全身自然又清新的氣息,像是太陽一樣,輕易融化他的冰冷。
「墨言,如果你清醒時也能這麼說就好了。」他忍不住苦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