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予潔
他放不開,他沒那麼灑脫,他做不到!
第九章
「會不會很痛?」
蔚萳陪楊任楀一回到飯店房間裡,立刻抬起他的臉左右察看。幸好,好像沒什麼受傷。蔚萳不開心的瞅著楊任楀,不停的抱怨數落:
「真是的,你不是一直嫌棄我們全是一堆小鬼嗎?既然這樣,幹嘛還跟我們這種小鬼打架?你有沒有大腦啊。」
「你跟誰是『我們』?」
楊任楀同樣不高興的回瞪回去。她跟他才是一國的,這樣才對,不是嗎?
「啊?」蔚萳一時呆住了。「什麼啊?聽不懂,你說——」
「算了算了!」
楊任楀沒好氣的揮手打發她,越解釋越幼稚,他才懶得跟她這種遲鈍的笨蛋計較。
蔚萳皺眉盯了他半天,突然拉起他一隻手,垂著臉,低聲說:「任楀……我可不可以拜託你,對他好一點?」
楊任楀冷淡的瞅著她,蔚萳匆匆瞥他一眼,又說:
「他剛剛被我拒絕了。以前我不知道他喜歡我,剛剛好尷尬喔,他可能對你有些敵意,你就讓他一下嘛。」
蔚萳這番話,毫無預警的在楊任楀心裡掀起一波巨浪。
他驚訝的望著蔚萳,不確定的再問一遍:「你拒絕他了?」
「嗯。」蔚萳垂著臉,情緒不佳的點點頭。
楊任楀小心翼翼地盯著她,忍不住又問:「為什麼拒絕?」
「啊?」蔚萳莫名其妙的抬頭朝他皺眉。「什麼為什麼,我們都結婚了啊。」
就這樣?這麼簡單?她的腦部構造就這麼單純?嘖,是不是年紀太小,腦部某些組織還沒發展完全啊?
楊任楀錯愕的瞪著她,過了老半天,才對自己低低冷哼一聲。他自覺像個笨蛋,這段日子的掙扎好像都是自找的。
結婚了?她的理由就只有這樣?
蔚萳仔細研究他的反應,不禁好奇起來。「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耶,難道你早就知道了嗎?」
「哼。」楊任楀又冷哼一聲。
蔚萳更好奇了,忍不住搖著他的手臂問:「是綺容告訴你的嗎?」
楊任楀受不了的揮開她的手,滿腹鳥氣終於爆發出來:
「拜託你好不好!男孩子一天到晚騎車在女孩家樓下晃來晃去,到底還能為了什麼啊……你以為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樣遲鈍嗎?」
「啊?」蔚萳震撼不已的後退數步。
這麼說來,楊任楀在更早、更早、更早之前……甚至在他根本不認識候維裕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
她想起他常在窗口上抑鬱地抽著煙,原來他並不是無緣無故站在那裡,那時候,他在觀察她和候維裕嗎?「我的天……你好可怕喔,竟然什麼都沒說。」她不敢置信的瞠大美眸,他們結婚快一年了耶,原來他心機這麼重!
「這不叫『可怕』,這叫做『沉得住氣』。」楊任楀衝著她冷笑,又補上一槍:「這就是我們這種成熟的大人,和你們那票無知的兒童,處理事情最不一樣的地方。」
蔚萳一聽,立刻捧著肚子大笑起來。她拍著他的肩膀,笑得花枝亂顫,簌簌發抖,身子搖搖欲墜的,連眼淚都飄出來了。「哈哈哈哈哈!你好好笑,連這樣也能扯,笑死我了笑死我了!」楊任楀喉頭乾澀的望著她。想不到她的情緒還變得真快,她腦波到底正不正常啊?
他將她拉到身邊,蔚萳索性爬上床,爬上他懷裡,還彎身扶著腰,咯咯咯的笑得沒完沒了。楊任楀耐著性子等她笑完,才正經八百的捧起她的臉,令她專心看他。
「夠了吧?你好了沒有?」
「喔,好了,我好了……」
蔚萳擦掉眼角的水氣,乖乖坐在床上,等著楊任楀接下來要說的話。
他凝重的凝視她,好像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可蔚萳慢慢安靜下來後,楊任楀卻遲疑了起來,盯著她老半天,始終說不出口。
「嗯?你想說什麼?」蔚萳這才認真起來,正襟危坐的乖乖坐好。楊任楀沉默的凝視她,深深吸了口氣,才嚴肅的開口:「蔚萳,我們……是正式步入禮堂的夫妻,對吧?」
「嗯。」蔚萳一聽,立刻點頭同意。楊任楀仔細看著她的眼睛,又說:
「雖然,我們一開始講好不做那件事,同時我也承諾過,如果你找到屬於你的真愛,就會放你自由。可是現在,我們還有夫妻關係……我們的確是夫妻,不是嗎?」
「嗯。」蔚萳沉默的點點頭。然後呢?
楊任楀長長吐息,閉上眼數了三秒鐘,才下定決心似的開口說:
「所以,我覺得我……我有權利要求你把我放在第一順位,你也可以看著我,試試看你會不會愛上我,對不對?」
蔚萳聽完後,不禁默默的看著他。
兩人沉默的對看著,誰也沒再開口說話。
時間分秒流逝,楊任楀忽然有些赧然。
他對她說這邊一話,是不是太肉麻、太突然了?
蔚萳突然挪動嬌軀,又往他身上靠近了一點點,睜著她那黑白分明、又大又亮的眼眸,頗覺玩味的瞅著他。
接著,她伸出雙手捧起他的臉,笑嘻嘻的綻開笑顏,問:
「嘖嘖嘖嘖嘖,你這麼說,是不是表示……你已經愛上我了啊?」
「……」
楊任楀當場臉色一僵,悔不當初的瞪著蔚萳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擴大、再擴大。
她放開他的臉,在床上一跳一跳,又叫又笑的,得意洋洋的熱情跳舞,加上熱烈歡呼:「是不是啊?我說對了吧?你愛上我了吧?你愛我?你愛我?」
楊任楀感覺太陽穴嚴重抽搐了起來。他忽然頭痛得厲害。蔚萳竟還搖著頭、拍著手,像表演數來寶似的在他身邊轉來轉去,嘴巴甜滋滋的念著:
「哈哈哈,楊任楀愛袁蔚萳,楊任楀愛袁蔚萳,楊任稱愛……唉呀……」
楊任楀惱怒的把蔚萳推倒在床上,蔚萳大笑不止,緊接著下來,吵鬧的嘴巴頓時被他落下的唇徹底封住了。
楊任楀惡狠狠的吻著她,直到她天旋地轉,分不清南北東西,才勉強抬起頭來,對著她迷迷濛濛的俏臉冷笑。「死小孩,敢拿我來消遣啊?你死定了。」話說完,立刻更熱烈的往她身上施加報復!他不是開玩笑的。她完蛋了,大家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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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蔚萳睡眼惺忪的被楊任楀拖著,到飯店大廳和同學集合。
沒想到同學一看到她,紛紛不約而同的、色迷迷的瞇趄眼睛,嘖嘖有聲的朝她湊過來。
「嘩……好香的草莓喔。」
蔚萳迷糊的瞪著怪怪的同學們。
「草莓?哪裡?什麼草莓?」
「你自己不知道嗎?」綺容沒好氣的瞥她一眼。女同學紛紛圍上來細看,其中一個忍不住呻吟起來——
「天啊,光用想的就覺得好色喔!」
「什麼東西啊?」蔚萳頭皮發麻的揮掉同學朝她伸過來的鹹豬手。
「喏,自己看。」
綺容好心的從包包裡拿出一面小鏡子給她,一邊暗自偷偷狐疑:怎麼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早上起床沒刷牙?
「我的天……」
蔚萳對著鏡子,當場倒抽一口涼氣。
「嘖,我來數數看,到底種了幾顆,一、二、三、四……脖子後面也有耶,五、六……」
女同學興致勃勃地計算著那些熱情的印記。
「夠嘍!有完沒完啊!」蔚萳立刻臉色大變的掐住自己的脖子,不讓同學繼續往下數。
她氣極敗壞的搜尋犯案的元兇。
只見楊任楀懶洋洋的站在一邊,遠遠斜睨著她,臉上掛著一副欠人海扁的笑容,還向她挑挑眉,彷彿在說:再囂張嘛,現在知道招惹他的下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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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丟臉死了!
王八蛋楊任楀,她不要活了啦!
蔚萳氣呼呼的在脖子上包了一條大毛巾,死命捏著楊任楀的手臂,一路走,一路不停的抱怨:「都是你啦。」
楊任楀不在乎的隨口哼哼。「這裡是泰國耶,大熱天,去哪裡找高領的衣服啊?」
「都被你氣死了!」蔚萳跺腳咒罵。
「真那麼氣嗎?」楊任楀好笑的瞅著她。「你昨天晚上可沒抱怨。」
蔚萳一聽,霎時臉紅了。昨晚她豈止沒抱怨,她簡直慾火焚身,任楀停下來後她不知道有多失望,一直想拉他回來。
結果楊任楀硬是不理她,轉頭就睡了。她還以為這就是他的報復——先挑逗她,然後不理她。沒想到楊任楀心機真的很重,居然把她親到全身草莓,害她再也不敢穿泳衣下水了。
「拜託……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蔚萳哭喪著臉哀求他,不下水還不打緊,可她總不能這樣子見人啊。
楊任楀冷冷橫她一眼。好吧。他就勉強放過她這次。下回再敢消遣他,後果可就沒這麼輕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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