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迎星
計劃得完美無缺,怎會出錯?一般人應該也只會想那是件意外,就像被蜜蜂叮到一樣啊!為何會調查到御醫身上?
「我給他一大筆錢,叫他趕緊遠離皇城。」
「那還好,不要被逮到證據就好了。」
「但是,玄禎會善罷甘休嗎?」
「不會,我看他上回瞧我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懷疑我。」
「那怎麼辦?」
「我決定放棄他了。」
「你要放棄他!?你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他,你捨得放棄他?」
「不然要怎樣?我去看過月茶了,她整個臉腫得難看死了,但他還是在她身旁陪她,而且還用那種眼光看我,我能再對他抱希望嗎?」
「那你打算怎樣?」玉珍問道,她最擔心是玄祺。
她輕笑,「我長得這麼美,還擔心沒人要嗎?」
「你不會將主意打到玄祺身上吧!」
她還沒想到要利用玄祺,但這玉珍只管想著自己喜歡的人。
「玉珍,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歡玄祺,但你知道下棋時,無論如何,都得先棄車保帥吧!」
「但是,心蘭,你不愛玄祺啊!這樣你不會幸福的。」玉珍還想爭論,她不想就這樣失去所愛。
「我知道,我也不想,那是最後一步。」她是不喜歡玄祺那文弱的樣子。
「那你……」不問清楚,玉珍不死心。
「我會先找別國的君主。」嫁到他國,就算東窗事發,段玄禎又能奈她何?
玉珍鬆口氣,「你為何不早說清楚,害我緊張死了!」
心蘭沒回答她,因為她是故意的。
段玄禎像陣風似的旋進蘭芳館,御醫跑了,他身上充盈著滿滿的怒氣。
「心蘭,你這惡毒的女人!」段玄禎說著,便將心蘭推倒在地上。
玉珍趕過來扶心蘭。
「玄禎,你有話好好說,何必動粗?」
「住口!你也有份!我不會饒過你的。」
玉珍嚇得噤若寒蟬。
「你到底要幹嘛?我又沒怎樣!」心蘭故作鎮定。
「你謀害月茶,還想裝傻!」
「我……哪有……」段玄禎生氣的模樣太駭人,心蘭嚇得渾身直抖著。
「該死!御醫都招供了。赤蛾的磷粉就是你們去要的,你還不承認!」
「那不是我去拿的,是玉珍!」
事跡敗露,心蘭立刻推卸責任。
「心蘭你……」
沒料到心蘭會出賣她,玉珍驚駭地張大雙眼。
心蘭朝身邊的玉珍低語:「你得替我頂罪,我要是完了,你也完了。」
玉珍因這句話而啞口無言。
「那一天是玉珍聽說赤蛾的磷粉很漂亮,所以好奇地向御醫要了它。」
「你們會對那一沾上就會毒爛皮膚的磷粉感到好奇?」
「玉珍她一直很小心的,哪知那天會被風吹散了,她又不是有意要害月茶的。」
「誰會相信你的鬼話!」
要不是讓御醫脫逃了,他一定讓他倆直接對質,看到底是蓄意,還是意外。
「你不信又怎樣,我有我母后替我做主,你別想動得了我!」
眼見段玄禎已和她撕破臉,心蘭不客氣地抬出鞏太后來為她撐腰。
「你別以為有太后為你撐腰,就能無法無天!這事我會稟報父皇,到時我不信太后還能包庇你!」
段玄禎轉頭。
「鞏玉珍!你幫著她做這喪盡天良的事,會有報應的。」
等段玄禎走後,心蘭心魂甫定,想向玉珍尋找安慰,玉珍沒理會她,心寒地起身離去。
孫皇后前來看月茶,一看見月茶,驚訝的差點說不話來。
此時,月茶的臉已經完全好了,臉上不再覆著藥布,她的整個臉都顯露出來,雖然憔悴蒼白,但是,那清麗如畫的面龐不但美麗,更增加了一份楚楚可憐。
這樣的姿容,讓孫皇后心裡有了底。
「這件事是怎樣發生的?」孫皇后問道。
段玄禎走近床邊。
「月茶,把一切告訴我母后,我母后會為你做主。」
月茶淺淺的微笑。
「皇伯母,您別擔心,只是一場意外。」
「意外?」
孫皇后來看月茶之前,就已經聽她這寶貝兒子簡述過,要她替月茶做主,她正想把事情問清楚,看怎麼解決這難題,畢竟心蘭由愛生妒,這事也能理解,沒想到月茶會將之歸咎於意外,看來月茶並不想追究,孫皇后的心裡很是讚佩。
「月茶!」段玄禎輕呼,月茶這樣的說法讓他十分不解。
月茶對段玄禎搖頭,她不想再追究了,是她欠心蘭的,就算是心蘭是故意要害她,她也受了,或許這樣的報復,能讓心蘭的心裡好過些。
明白月茶的意思,段玄禎顯得怏怏不樂,他知道月茶心地良善,念其和心蘭的手足之情,但若不給予懲戒,難保心蘭下次不再對月茶做出更惡毒的事。
第九章
初冬,窗外的枝幹上掛著晶瑩潔淨的冰珠,而在煦日拂照下,反射著清麗的光芒,這使得高空上的煦日顯得柔和而討人喜愛。
一反往常,月茶住的小院熱鬧非凡,因為月茶今天奉詔要進朝陽宮覲見光佑帝及孫皇后。
胭脂水粉珍珠花鈿都擺放在一大早就送進來的紅木妝台上,被皇后指派來的宮女們正在幫她梳妝打扮,這時,玉珍來到她房裡。
「月茶。」玉珍輕喚。
月茶回轉身,瞧見玉珍立正門邊,從前在她身上的囂張氣焰現已不復存在。
「玉珍表姊?」
「我是來道歉的。」玉珍有點難堪。
明白玉珍的來意,月茶知道是她和玉珍化敵為友的時候了。
「你們先下去吧!」月茶將宮女摒退。
「表姊請坐。」
月茶將一旁的圓凳挪近,兩個人面對面坐下。
「月茶,我要謝謝你不追究,我這幾天一直很內疚。」
她幫著心蘭欺負月茶,做出毀人家容貌的缺德事,心蘭要她一個人擔起罪責,而月茶卻不計前嫌的原諒她,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玄禎會選擇月茶了。
想到這件事連玄祺都知道了,玉珍眼眶透紅。
「我做的實在太過分了。這都是因為我一直都很喜歡玄祺,但玄祺喜歡心蘭,所以當我知道心蘭喜歡的人是玄禎,我就極力促成他們,想說到時玄祺會死心來愛我,而你卻破壞了這個計劃,我才會……才會對你這麼壞,請你原諒我。」
月茶連忙搖頭。
「我不怪你。是我不應該愛上禎皇兄,破壞了皇姊跟禎皇兄。」
「月茶,你別這麼想,玄禎根本沒喜歡過心蘭。」玉珍講出她一直都清楚的事實。
「怎麼會?皇姊跟了他七年,難道他沒受感動?」月茶相信日久生情這句話。
「玄禎要怎麼感動?這事別人或許不清楚,我可是最明瞭的人了。你可能不知道,玄禎跟心蘭一碰頭,絕少不吵架的。若不是心蘭壓抑,玄禎忍讓,早就吵翻天了。他們合不來的!」
「但我還是感到內疚。」月茶輕皺眉頭。
玉珍心想,月茶就是心地太善良了,這事若倒過來是心蘭或她搶了月茶所愛,她倆一定為自己贏得勝利而沾沾自喜。畢竟,女人都是愛慕虛榮的,除了月茶,誰會內疚?
玉珍微笑,「別內疚了,你這樣愁眉苦臉的,怎麼去見皇上?讓我來幫你打扮得美美的。」說到打扮,她可是專家,當然那也是為了玄祺。
玉珍拿起象牙梳,梳整著月茶的長髮。
在光影灩灩的銅鏡前,將月茶的頭髮梳理好,不再被頭髮遮掩的清靈嬌顏,全露出來了。
玉珍凝望著月茶,白淨的臉龐,柔嫩的肌膚,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動如星,挺秀的鼻子下是小巧紅馥的嘴,神色帶著點兒輕愁,穿著白底絹花的宮裝,坐在那兒,顯得端莊高貴,文靜優雅,真是人如其名像一朵白色山茶,纖塵不染。
「月茶你真的好美!」玉珍讚歎。
雖然她本就知道月茶有所蛻變,但是這麼一打扮下來,她的容貌簡直出色得不可思議,難怪自恃美貌的心蘭看了要妒恨。
「是嗎?我真的變美麗了?」月茶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長期的自卑,讓她不確定她這副容貌,算不算是美麗。
「嗯,美極了。」
她揩拭著光影灩灩的銅鏡,更仔細的看著鏡中的自己。
「公主,你好了沒?時辰就快到了!」周嬤嬤在門外喊著。
門旁的侍女們讓了開來,周嬤嬤看見月茶,先是露小驚歎的表情,隨之又現出鼻酸的反應。她心想,要是雲美人能瞧見就好了。
「該去朝陽宮了,皇上和孫皇后都等著見你。」周嬤嬤對月茶說道。
踏進朝陽宮大殿,月茶的心跳加速,因為每個人都用驚異的眼光看她,讓她緊張萬分。
「是雲美人啊!」一位曾隨侍先帝的老太監老眼昏花,出聲喊她。
聞言,光佑帝和孫皇后都點頭,眼前的月茶,像極那紅顏薄命的雲美人。
「都忘了她是雲美人的女兒!」光佑帝讚歎的說道。
他曾在皇族的賞花宴中見過倚在他皇表弟身邊的雲美人,他原本就知道她艷冠群芳,但那一瞧,他還是驚為天人,也能瞭解為何他皇表弟後來會因為她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