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蘭京
但……現在的困局,又該如何收拾?
君士開門的剎那,她已經來不及藏手機了,只能任它掉落地面。但她同時掉落了另一樣東西,成功地及時掩蓋住這致命的破綻。
她掉落了她裹身的浴巾,此刻全然赤裸,孤立無援。
更糟的是,她是在他敞門後才趕緊剝下浴巾,彷彿刻意的引誘,算準了時機,就是要他目睹她的無聲邀請。
他看她的灼熱視線,讓她清楚明白,自己已經惹來更大的麻煩。
「迪琪?」
她知道,這沙啞的輕問,已是最後的徵詢、最後的確認、她最後的反悔機會。可是她如果真的反悔了,撿起浴巾裹回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她的逃亡計畫隨著手機全面敗露。那時,她還回得了家嗎?
只要成功地唬過他,就可以到維也納搭上班機,直接回家。那她現在該怎麼辦?
要不要畑一誠招供?還是瞞著直到順利逃脫?還是……
開敞的門屝,漸漸地,在他背後合上,落鎖。
一室的幽微中,只有浴室傳來隱約的迷離微光。窗外冷月當空,遙遙睥睨窗內引燃的熊熊烈火。
第五章
「妳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渾厚古樸的幽暗臥房裡,浴室的水聲已停止,熱氣卻仍瀰漫。昏黃的古董小壁燈,照亮不了什麼,只增添些許柔和的顏色。
但現在他們對峙之間存在的,不是那種薄弱的浪漫,而是強烈的緊繃,隨時將要爆發什麼。
他與她,對立在窗與床之間。月光斜映,照得她一身雪嫩極致晶瑩,難堪的嬌顏卻一片火紅,兩隻小手似乎急著想努力遮掩什麼,卻硬被她壓制在身側,不准自己扭捏作態。
「或者我該問,妳在想什麼?」
他的灼熱沙啞,與他的冷睇不合。他淡漠伸手、隨興擰揉她乳頭的態勢,也與他眼瞳中放射的壓迫感不合。
細嫩的蓓蕾,在他漫不經心的執著滾弄下,激切繃挺,與他指間的挑逗傲然抗衡。豐碩的豪乳,在她不自覺抽肩的窘迫中,格外聳動。
「我總覺得,妳心裡正別有盤算。」
「例如?」
「逃走。」
她驚聲抽息。
「以妳的個性來想,八九不離十就是這個答案。如果是潔兒,那就是完全不同的結論了。」
「她……她會怎樣?」
「我比較想知道,妳想怎樣。」他著迷地凝睇手中充滿彈性的豐滿,不住把玩,惹動她的慾火。「妳是真的想要我,還是為了逃跑而在耍我?」
芳心狂跳,半是驚慌、半是渴望,被他揉捏得心思渙散。
要想唬過他,太難了,欺瞞反倒會露出更多的馬腳。不如——
「我只是在想……」嬌喘戰慄。「如果得隨便你怎麼樣,你才肯放我回家的話……」
「我沒有開過這種條件。」
「我、我知道啊。」
「可是妳想這樣玩?」
紅臉倏地遭羞愧燒焦,無地自容。她只盤算著該如何把真話假話混為一談,擾亂他精明的判斷力,卻沒料到自己捏造出來的謊言形成了多猥褻的假相。
她簡直像在邀他玩一場凌辱遊戲。她嫌他對她的印象還不夠糟嗎?
要命……真想把剛剛吐出來的話全吞回去。
現在該怎麼收拾殘局?
「可以啊。」
他的淡漠回應,長釘一般突然打穿她的腦門。美眸愕瞪,不明所以。
「我可以配合。」
他一扭雙肘,悍然脫去套頭毛衣的架式,嚇到了她。
她不是那個意思!她只是這趟亡命之旅都被他牽著鼻子走,主導方向,掌握了她能不能回家的大局似的——
「我必須坦承,妳這一路上給了我很多意外發現。」
不是!她才不是他以為的那種浪蕩千金,而是太多偶然與誤導造成的錯覺。
「怕嗎?」
美眸惶惶抬瞪。他為什麼知道?
他背著月光,面目昏暝不清,只勾勒出糾結肌肉的奔騰氣勢。
她面著月光,侷促不安的神情連同嬌麗胴體,映照得白瑩透亮。
畏縮的性格,卻有大膽的奇想。無知的嬌軀,卻有奔放未知的慾望。明明弱不禁風,這一路卻追得上他的腳步。他知道她追得很辛苦,但更訝異於這嬌柔中隱藏的強韌。可笑的是,這份充滿矛盾魅力的特質,她本身竟完全不曉得。
他是第一個發現她的人。這發現,是連她自己都未曾發現過的。
「這趟旅程,已經到終點。」
沙啞醇濃的輕喃,沉沉地,像勾入神魂的大提琴,撩撥著她手足無措的心。
已經到終點了?也就是說,她根本不用白費心機地謀畫逃亡?可是,他之前也給過她即將平安回家的承諾,結果呢?這次又會有什麼變數,把她吹往遠方?
「我們之間卻還有很多事沒有解決。」
她不這麼認為,也不想碰觸他們之間可能的危險火花。這個人太霸道、太粗野,跟她慣常接觸的人際層次落差太大。等她離去之後,完全不想與這個有任何牽連。
可是……
當他傾身溫柔吻吮她的唇,這些嚴謹的思慮及排斥感,突然變得無足輕重。
她太容易被哄勸,只要溫柔待她,細細呵護,就可以輕易卸除她的戒備,迷惑她幼嫩的靈魂。他不碰她,只以唇親近這只茫然的小刺蝟。之前的她,受困在酒醉及初次經歷的疼痛中,根本還不懂真正的歡愛。但他沒把握這次能讓她享受到什麼,乾渴的慾望已像咆哮的野獸,嘶吼著,要衝出他的身體,兇猛吞噬眼前的小女孩。
他的吻綿綿密密,緊緊地貼在她的豐潤紅唇上,不留絲毫空隙,濃烈得令她暈眩。
他上次也是這樣吻她的嗎?
陽剛的氣息愈來愈沉重緊促,害她跟著慌張起來,卻又掙不開他唇舌的糾纏,被他以吻吮高明地牽制著。他嘗逼了她唇中的每一吋溫潤,喜愛她怯怯跟著他以舌相互摩挲的生澀。迷糊中,小手懸在半空,像要攀附又像推拒,不知道何去何從。
他的舌逐漸大膽探索,更加深入她口中,刺激到她的什麼,嬌聲抽息。
她驚醒,連忙退離,趕緊逃開,卻被腳下攤落的大浴巾絆倒,整個人往床沿正面傾跌。
一隻鐵臂及時勾抱住失衡的嬌軀,捲往壯碩的胸膛裡,穩住她的重心。但貼在他胸口的細膩背脊,臂彎中摩挲到的柔嫩肌膚,觸到他長久隱忍的底限,擦出烈火。
失控。
他突然咬向她,被蜷靠在他胸懷裡的迪琪嚇到尖叫。好痛!
他飢渴地胡亂咬著她的頸項、她的耳殼,吞吃著他搜尋得到的每一處嬌嫩。
他一直竭力自制,不去碰觸她的肌膚,就是怕失控。在米蘭觀望她的那一周、在這一路同行的奔波中,她的細膩柔滑,帶給他莫大的折磨。
她的邀請,令他瘋狂。
她遭他由身後箝制,根本沒法有效反抗,只能掙扭著企圖甩開他的環抱。但是沒有用!他們的體型太懸殊、力量太懸殊、意志太懸殊。他是決心非要徹底吞吃她下可,她的抗拒申卻充滿懵懂,無法理解他為什麼要這樣待她。難道不能文明一點、溫柔一些嗎?
可是妳想要這樣玩。
她這才想起,剛剛為自己掘了個什麼樣的墳墓。
他極其老練地擠捏著她的豐乳,以巧妙的指法滾動她易感的乳頭,強迫這美麗的飽滿記得他的節奏。他知道她不喜歡這麼無禮的對待,但他不打算改變自己,只打算訓練她學會適應,對他的野蠻上癮。
他們即將分離,他要在她身體和靈魂上烙下他的印記,讓她無論在天涯海角,都會自動回到他懷裡。
她難受得渾身虛軟哆嗦,卻被身後壯漢蜷得動彈不得,逃不開在她沉重雪乳上的急急搓揉,以及自她耳後貼著的舔吮及邪惡呢噥,不斷催眠著她的意識,喃喃灌輸著她喜歡他的粗魯、喜歡這樣被他玩弄、喜歡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喜歡他!
小人兒被拋上床褥的下一刻,就被覆上沉重龐大的壓力。
「妳也太禁不起考驗了,我什麼都還沒開始,妳就繃挺成這副德行。妳還要我怎麼樣?」他佔盡優勢,卻傲然不滿。「舔妳嗎?還是咬妳?」
她還不及回應,就抽聲被他的大口吞吮給弄痛。但這專橫的疼痛中又載滿寵愛,百般憐惜,擾亂她的判亂力,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在愛她還恨她。
「別急,我們有的是時間。」
「我沒有要這樣!」別再嘲諷她了,她認栽。「我只是想離開。」
「妳在講什麼,沒頭沒腦的。」他好整以暇地持續口中的品味、持續指上的騷動。
「我要回家!其餘都是——」
騙你的!
他森然抬起的瞪視,哽住她的嬌斥。
君士要是知道妳現在在謀畫什麼,他絕不會饒了妳。
「其餘都是什麼,迪琪?」
她在怕什麼?她真正在怕的是什麼?
怕他嗎?或許。怕背著他規畫的密謀曝光?可能。但這些都比不過最讓她恐慌的事實:萬一她發現自己原來是個情慾張狂的女人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