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連盈
「萬一我後發現原來你不是我的男朋友,那現在和你結婚豈不是很冤枉?」
「可是和我結婚有很多好處。」
「咦?」夏植茵冒出好奇的聲音,回頭看他。「說來聽聽。」
「結婚後茵可以想怎麼墮落就怎麼墮落,這種生活很幸福吧。」
京維瑟覺得自己像誘拐少女的怪叔叔,偏偏他就想誘拐她,而茵對自己卻是不痛不癢的反應。
「聽起來很下錯,像拐到一個金主,說不定可以試試。」
「茵?」她的話才出口,夏喬恩便詫異地叫住她。
「我是真的覺得跟他結婚好像很不錯的樣子,他看上去很像有錢有勢的人,找個這樣的靠山對於我們夏家來說,不是挺好的嗎?」
喔耶!終於將花扶正了!夏植茵高興的拍了拍手,笑瞇瞇地站起來,回轉身看見喬恩一臉驚呆的表情,和他饒富興味的神色。
「沒什麼啦,我隨便說說的。」她笑呵呵地打算糊弄過去。
「這種事可不能隨便說說。」京維瑟調笑地接下她的話,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目光,但臉上卻是不容違抗,堅定的表情。
「既然說了就要負起責任。茵的父母現在還在國外吧,能下能請他們回太相國一趟,我想雙方家長應該要見一面才好。」
夏植茵盯著他笑得十分愜意、非常燦爛的臉傻了一秒。
「茵別理他,進屋去。」喬恩瞪了京維瑟一眼,想將夏植茵支進屋子裡面去。
「夏喬恩,我是以家族為名在說這些話,我要跟夏植茵結婚,這不是玩笑。」
身後傳來他有點冷卻異常強硬堅決的聲音,夏家兩姐妹同時頓住了腳步,無法動彈。夏植茵先回身,走到他面前,臉上有莫名詫異的表情,疑惑地看著他。足足看了十秒,而他也文風不動任她監定觀賞。
「你真的想跟我結婚?」夏植茵輕聲問,沒等他回答又道:「為什麼?」
京維瑟眼睫微垂,看著她逐漸恢復圓潤的臉,這張臉的主人,曾讓他感覺到單純的快樂和簡單的率真,也讓他莫名的感到撲胡迷離相捉摸不定。
但是,無論是哪一個她,只要是夏植茵,他還是想好好照顧她,想把她拴在自己身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積累這樣深厚的感情?
「因為想照顧茵一輩子吧。」
夏植茵撇著嘴想了想。「這些話代表承諾,你懂嗎?」
彷彿被「承諾」兩個字驚醒,他的神色一緊,看她的目光更加專注,夾雜著些微的歉疚,和重新開始的期望。
「好好,你不用這樣用力的看著我。」她笑瞇瞇地擺擺手,身體微側。
「好吧,既然這樣,我會請我爸爸媽媽回來的。」
「茵!」夏喬恩驚呼,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卻只見茵朝自己露出愜意、安撫的微笑。
「沒什麼沒什麼,只是請他們回來嘛,又不是真的決定好了。」
京維瑟興味盎然的研究了一會兒她臉上的表情,很快便燦笑如花。
「茵說話算數,那麼,我也該回去處理一些事。」他說完,再次看了夏植茵一眼,見她沒什麼神經似的還是一臉笑容,才轉身離開。
「為什麼?」京維瑟的身影一消失,夏喬恩立刻走到她的身旁,看著她的俏臉質問道。
「他說想照顧我一輩子,這不是很好嗎?我需要有人照顧,喬恩也不能再這樣一直守著我。」
夏植茵說話的同時,目光仍然放在前方,彷彿還在注視著他離開的身影。
「這些根本不是重點,而且京家是……」
「這是他的事。」她突然打斷喬恩的話,方才一臉憨厚的笑容收斂了許多,表情看起來有些沉寂。「既然是他自己先提出來的,那麼所有的問題京少爺就要負責解決,相我並沒有太大關係。」
京少爺……多麼熟悉又遙遠的稱呼。夏植茵轉身看向喬恩,臉色並沒有異樣,只是那雙圓圓的眼中,是無邊撫際的靜謐和沉寂,沒有絲毫生動活潑的神采。
「茵,你在想什麼?又想做什麼?我已經搞不清楚了,還是你對他……」夏喬恩神色複雜地看著她,自己該阻止嗎?
夏植茵沒有回答,只是撇開臉,視線垂放在那株剛剛被扶起又倒下的花上,怎麼都扶不起,不行就是不行。
在跟父母表明這個決定之前,京維瑟認為有必要先約沉心把事情講清楚。
沉心走進和他柏約的咖啡廳時:心裡已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實際上,和京維瑟交往期間,她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真正得到他。
她明白他的性情和個性,也就不強求這個男人必須死心塌地地對她,只要他在身邊就奸,她的要求僅此而已。
「來了?」他笑容滿面的跟她打招呼,看上去那樣隨性愜意,舉手投足也依舊閒適瀟灑,可沉心的心情卻放鬆下下來。
「要喝什麼?」
「咖啡好了。」
兩句話說完,兩人之間便無言以對,他的視線轉向窗外,似乎在考慮什麼。而她卻在這種等待中,備受煎熬。
「沉心,我有話對你說。」他轉回頭,微笑而正經地看著她。
「如果是不好的話,我可不可以不聽?」她強作鎮定地打趣道。
他輕笑了一下,緩緩開口道:「其實,你也有預感的對吧?這段時間我們都沒有在一起,沒有給你電話也沒有說明是什麼原因,你……有猜到是什麼事嗎?」
沉心的眼睛倏地睜大,愣愣地看著他,但很快她便轉移視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沒什麼,她是成年人,無論發生什麼事、他說了什麼話,她都可以冷靜理智地應付過去。
「是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夠好?」她整個人陷進座位中。
「怎麼可能?!」京維瑟彷彿自嘲地笑了笑。「做得不好、愛犯錯的人,一直都是我吧!」
京維瑟將視線揚高,看向她強裝鎮定的臉,就算不愛,但對她還是有朋友之間的喜歡,他並非那樣狠心的人,要讓她傷心難過。只是,沉心可以找到更好的,而另一個女人,他不想放掉。
「對不起,我這樣的人,沉心還是趁早放棄吧。」
沉心輕哼了一聲,臉上卻是無論怎麼掩飾都藏不了的灰涼。
「為什麼?就算分手,也該有個理由。」她咬了咬唇,輕聲再問:「是因為夏喬恩?」
京維瑟表情一怔,沒想到她會猜是夏喬恩?!而他的轟情落進她的眼中,更加證實了這個答案的正確性。
她沒有忘記,夏喬恩出現的那一天,他破天荒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失態。那樣的震驚和難以置信,以及過後眼中綻出的喜悅,儘管微弱,但牢牢注視著他的自己還是看出來了,也是從那一天開始,京維瑟便和她斷了聯繫。
是啊,夏喬恩是在她之前大學府經濟學部的翹楚,深得部長大人的重視,頭腦聰明,也很美麗。他和她兩個人以前就認識,或許有舊情,如今舊情復燃,她還能說什麼?如果是夏喬恩,至少自己敗得還不算太丟臉。
「你為什麼會猜是她?「京維瑟的表情忽然有些高深莫測,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難道不是嗎?你看見她的時候,整個人的感覺都變了,至少輸給她,我會比較服氣一點。」
他會有所改變也不是因為夏喬恩這個女人!京維瑟心裡大喊出這麼一句,但他決定不說出來,如果這樣沉心會覺得心裡平衡一些,那就讓她誤會好了。
「京少爺,以後我該怎樣面對你?」做不了戀人做朋友嗎?別說笑了。
「我會盡可能繞道讓你看不見我。」
他的話使她自嘲的笑出聲,輕聲呢喃道:「真是個狠心的人。」
「我跟你在一起的時間,也從來沒有感覺到你的真心,儘管告訴自己沒關係,京維瑟就是這樣的人,你一開始就知道的,只要他選擇的是你就行了。」沉心神情有些低落,但仍然平靜地看著他。
「現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其實你還是有心的,只是心在別人身上。」
京維瑟斂下眼瞼,唇邊揚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微笑,眼中眸光轉動,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
「曾經,我以為這一輩子,我都不可能再把心從那個人身上拿回來,所以無論做什麼事,對什麼人,看似隨心所欲,其實只是失心的茫然和隨便。」
「現在呢?現在還是在那個人身上嗎?」
「我想有一半已經不在了。」京維瑟一隻手撐在腦側。「原來真的沒什麼事是絕對的。」只是他不知道,那個要求唯一的另一個女人,是不是肯接受只有一半心的他,其實,以他對夏植茵的瞭解,她寧願不要吧,所以自己才想要無論如何都將她先拴在身邊。
沉心的眼中倒映著他俊朗帥氣的臉,是那樣若有所思的表情,能讓他出現這樣深思表情的女人,她該認輸嗎?
「沒想到以京少爺那樣閒散浪蕩的個性,竟然更傾向傳統的經濟學觀點,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夏喬恩冷冷地諷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