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債主撞上身

第4頁 文 / 裘夢

    「你是弱者?」他挑眉。

    「當然。」她很認真的回視。

    秦憶風臉上卻泛起莫測高深的笑,她警覺地要後退,但扣住腰上的手一緊,兩人之間反而再無一絲縫隙。

    駐足者一下增加,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對姿勢曖昧的男人。

    「秦大俠……」兩人太靠近了,讓她的心沒來由地漏跳幾拍。

    「嗯?」秦憶風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的臉,陽光落在她細緻的肌膚上,泛出一層淡淡的光暈,猶如塗了一層玫瑰紅的胭脂一般嬌艷動人。

    「兩個大男人這樣拉拉扯扯不太像話哦。」心跳過快不利於身體健康,不行,要趕緊分開。心動手動,她伸手去推他,奈何某人不動如山。

    看她懊惱的樣子,他的心情大好,相識多年總是屈於下風,今日扳回一城的感覺豈是一個「爽」字了得!

    「怎麼辦呢?」他露出苦惱的神情,幾乎貼著她的耳側說,「我竟然覺得抱著像尚兄這樣的男人,也是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她倏地瞪大眼,這男人越發得寸近尺,竟然敢這樣輕薄她?

    「再不放手,我生氣了喔。」不自覺地她嗔怪出聲。

    他笑著鬆手後退,能逼得她露出女兒嬌態,是件值得開懷暢飲的人生樂事。

    她偏頭睨他,神情很是詭異,「秦大俠果然是與眾不同啊。」

    不安的感覺驀地擴散他的心頭。

    果然,她故意大聲嚷著,「可憐天劍盟少盟主竟然有著令人不齒的龍陽之好,唉,世上果無完人啊。」

    他疾伸手,但她早有提防,輕靈的閃了開去。

    「小生告辭了。」此時再不腳底抹油就等著被人砍了,她掉頭狂奔。

    秦憶風毫不猶豫直接追了上去,這次要是再讓她溜掉,豈不是又要天涯海角地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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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陰魂不散來形容一個猶如玉樹臨風的年少俠士,會不會太惡毒了些?

    可是,此時此刻,尚香能想得到的詞彙就只有這四個字。

    水亮的眸子望向身後保持著十步距離的男人,「秦大俠。」

    「尚兄何事?」秦憶風溫文有禮的點頭回應。

    「承蒙秦大俠厚愛,可惜小弟性向正常,只對窈窕淑女有感覺,你這樣苦苦相逼,又有何意義?」

    他的眼角抽搐再抽搐,論演戲的功力,她已然是骨灰級的,簡直是唱作俱佳。

    「尚兄誤會了。」

    「是嗎?」她訝異的揚眉,「難不成對我有非禮行為的是另一個秦憶風?」

    他神色自如的揚眉而笑,「那是在下一時不察中了幻藥﹃想入非非﹄所致,想來尚兄這樣大度的人,應該是不會計較才是。」

    她暗自磨牙,她說的是官道上的公然調戲,這傢伙居然敢給她偷梁換柱,夠無恥。

    「那秦大俠現在對小弟窮追不捨,難不成是要鄭重其事的道歉?」

    「如果尚兄堅持如此的話,在下倒也不介意道歉。」他笑著走近兩步。

    「這多不好意思,不過秦大俠堅持的話,那最好是實質性的,比如賠個黃金萬兩。」

    她還真敢獅子大開口,他好笑的瞅著她,看得她沒好氣的調開視線。

    「瞧這天色,恐怕會有一場大雨。」

    他抬頭看著被烏雲遮住的天空,「是呀,所以我們還是找個地方避雨吧。」

    要不是他一直陰魂不散的跟著,她犯得著跟他耗在這荒郊野外連打尖的宿頭都錯過嗎?想到此,她不由得瞪了某人一眼。

    他仍是一臉笑容。

    懶得理他,她從青石巖上跳下,繼續趕路,而他繼續跟著。

    她的頭開始疼了,現在是怎樣?輕功比她好就可以藉以武力欺負人嗎?

    「轟隆」一聲,一記悶雷在頭頂乍響,差點嚇掉她半條命。

    「沒事吧。」整個人被摟進一具溫暖的寬大胸膛,讓她險些跳出胸腔的心慢慢回到原位,但下一刻又一把推開他。

    「當然沒事,雞婆!」老天爺,要劈也是劈這個臭男人,怎拿她這個弱女子開刀呢?

    他笑而不語,繼續跟著她,不過,這次卻是與她並肩而行。

    舉目望去,荒山野嶺,她到底是怎麼走到這條人煙罕至的路上來的?

    斜睨了身邊的人一眼,禍根啊,要不是為了躲他,她會迷路走到這種連鬼都看不到半隻的地方嗎?

    真是越想越惱火,她忍不住要爆發了……

    「找到山洞了。」他輕快的聲音突然響起,及時拯救自己免於暴力。

    他們一走入山洞,立刻下起傾盆大雨。

    雨越下越大,一陣陣冷風從洞口灌入,他們不得不向洞內深處走去。

    秦憶風在洞內找了一些枯枝生火。

    尚香則找了一個離火堆較遠的地方席地而坐,托著腮望著火苗尋思下一步該怎麼走。

    坐在火旁的人一點兒都不避諱的直盯著她,表情饒富興味。

    洞外的狂風暴雨與洞內的異樣沉默形成鮮明對比,只有燃燒的柴火偶爾爆出嗶剝聲。

    幽幽地歎了一聲,她閉目打坐。

    他微微揚眉,有時看她挺毛躁的,有時卻又感覺她極為老謀深算,即使與她相識多年,他仍舊不是很瞭解她,又或者她並不想被人瞭解,總是虛虛實實、變來變去。

    「尚兄。」

    她閉目不言,猶如老僧入定。

    「尚兄,不餓嗎?」

    「……」

    「這雨一時半刻怕是停不了,可能連下幾日,尚兄有何打算?」

    「……」

    無論他說什麼,她都沉默以對。

    到最後,唱了許久獨腳戲的人乾脆坐到她身邊。

    然後,兩個人都沒再說過一句話。

    一道閃電劃過洞口,遠處的悶雷聲隨即而至,讓閉目打坐的她微微一顫。

    「尚兄怕雷嗎?」他狀似漫不經心的問,雙眼緊盯著她。

    「雷不是只劈壞人,我為什麼要怕?」

    瞧她一臉鎮定自若,他差一點噴笑,雷如果真的只劈壞人,她恐怕長不到現在這麼大吧。

    「說得是,天打五雷轟的人一定是惡貫滿盈。」他忍笑附和,如果她此時睜開眼,一定會發現他的表情極其扭曲。

    「所以毒誓是不可以亂髮的。」她微微撇嘴。

    他若有所思地望著她恬靜的側臉,而後眸底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

    「尚兄今年貴庚?」

    「如果秦大俠家裡尚有待字閨中的姊妹,請免開尊口。」

    他為之失笑,即使有也不能給她這個假男人說媒拉線啊。不過,他不介意跟她閒扯下去,「難道尚兄已有婚配?」話一出口,才驀地想到一件至關要緊的事,她會不會已經名花有主?

    「關你何事?」

    「尚兄一表人才,在下見才心喜,確是想跟尚兄攀上一丁點的親緣。」

    她睜眼看他,嘴角微微扯動,「哦,小弟以為聽到的是你見色心喜呢。」

    秦憶風的額頭掉下無數條黑線。

    「礙於秦大俠的情感歸向,小弟對於秦氏姊妹的品行多有疑竇,故無論小弟是否已有婚約,都不會跟秦家有半點的關係。」

    厲害,一竿子就把秦氏一門男女老幼全部打翻落水。

    深吸口氣,他努力平息激動的心緒,與她交鋒動怒便會自亂陣腳,年少時的教訓足夠他受用到入土的那一天。

    第三章

    顯然某人很有當烏鴉的潛能,大雨果然如他所說連下三日都沒有停的跡象,而他們的肚子也唱了三天的空城計,再唱下去,恐怕就只能唱五子哭墓了。

    「烏鴉,你會唱戲嗎?」

    「烏鴉?」秦憶風微皺眉。

    「你呀。」

    「我?」他愕然的指著自己,「烏鴉?」世上有像他這樣貌賽潘安、才過宋玉的烏鴉嗎?

    她馬上指著洞外的滂沱大雨,「就是你這只超級大烏鴉,說什麼要是這雨下起來不停怎麼辦?好了,雨真的如你所說下個不停,請問秦大俠,我不叫你烏鴉難道要叫神仙嗎?」

    「這我不反對。」他忍不住咕噥一句。

    「秦烏鴉,你到底會唱不會?」

    「不會。」他又不是戲子,怎麼可能會唱。

    「沒辦法五子哭墓,想不到一子哭喪也不可得,真是晦氣。」

    秦憶風忍不住瞪她。

    她也毫不客氣的瞪回去,「再不吃東西,就算有人哭我也沒命聽了。」餓死她了,肚子一直咕嚕叫,丟人啊。

    他嘴角不禁上揚。「你要真想聽,日後不妨兒女成群時,讓他們提前演練給你看。」估計她十成十會這麼做。

    「要是你這只烏鴉能烤來吃就好了。」眼巴巴看著洞外,彷彿看到了滿山遍野的美味佳餚,口水頓時旺盛了起來。

    「我去找吃的。」她死撐著不肯冒雨出去大半是為掩飾自己的性別,再耗下去也沒什麼意思,萬一真惹惱了她,天曉得她會使出什麼鬼主意來。

    瞧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雨中,她撇了撇嘴,「這種鬼天氣,你以為野獸會跟你一樣在外面瞎晃啊,真是笨!」從懷裡掏出一隻油紙包,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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