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綠光
唉,被封弼其給氣得她又開始搖擺不定了。
「因為這樣你就嫁給他?」他邊聽邊問答,吃飯依舊保持他一貫的優雅。
「因為他說他愛我。」她豁出去了,懶得管這句話是不是會傷到他。
「你為什麼不乾脆地承認,你就是愛他?」
羽必夏抬眼,凜目生威。「是,我就是愛他,在你認識他之前就愛上他了,怎樣?我這麼說,你滿意嗎?」
用餐的手頓了下,抬眼,他依舊勾笑。「恭喜你嘍,兩情相悅。」這件事早在九年前,他就知道了。
「少諷刺我。」她啐了口。「你應該知道,最近只要你一找我,弼其就馬上把你拖走,你在他心中的份量依舊如往昔,你感覺得出來吧,他對你感到很愧疚,也許是對當年的花心感到後悔吧。」
見鬼的,她幹麼還要介入這對同志之中?
情勢對她相當不利,弼其對她說過的愛就跟外頭行道樹上的樹葉一樣,飄落之後化為塵土,埋進她的心底,在她體內發酵腐爛。
可憐如她,竟連要哀悼一段逝去的感情的時間都沒有,只因這傢伙老愛纏著她。
雷廷聽完之後,低聲笑著。
「是啊,你可以大聲笑,沒關係,反正這就是我的報應嘛,誰要我介入你們兩個之中?」羽必夏哼了聲。「所以啦,你大可以去跟他纏綿,不需要怕傷到我就老跟著我,你這麼做,只會讓我覺得很受傷。」
她不嬌弱,她有自信可以面對眼前的詭變。
雷廷聞言,笑得更加忘我,笑聲之大,甚至引起餐廳內用餐的人的側目。
他忍不住笑意,是因為必夏的聯想力實在是太強了,能夠天馬行空再自編一個圓,佩服佩服。
「你小聲一點啦,有那麼好笑嗎?」她往他頭上一拍。
雷廷動作飛快地攫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必夏,在這個世界裡,我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夠像你讓我這麼動心的女人了。」
「嗄?」
「你在幹麼?」
在羽必夏還來不及消化他的動作和話語之前,一道蠻力介入其中。硬是抓開她的手,然她抬眼的瞬間,才發覺這話是對著雷廷說的。
「嘿,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雷廷依舊笑瞇眼,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封弼其臉色深沉,將羽必夏拉到外頭。「答應我,你不會在我不知道的狀況下,跟雷碰面。」
他推敲會議結束的時間,撥了電話過去,必夏沒接,他再打給李製作,確定他們兩人一道離開,於是趕到鄰近的餐廳找,今天找得到,說真的,他運氣真好。
「為什麼?」她冷著臉。
「我不想看到你們兩個在一起。」他一臉為難。
雷老是要找她,那就代表著雷沒有放棄她!他寧可要雷恨他,也絕對不把她拱手讓人。
「你在吃醋?你怕我佔有他?」天,這個混蛋,未免把她想得太機車了吧?!
「當然,我當然是在吃醋!」鬼都看得出來!
「拜託,你根本就不需要這樣,因為我跟他根本就不可能!你放心,我不會勾引他。」王八蛋,她是這麼惡劣的人嗎?「你們就去過你們快樂的日子,我們離婚!」
話落,羽必夏推開他離開。
「必夏!」封弼其對街暴吼著。「你為什麼就不懂我的心思?!雷想要利用你的內疚跟你復合!」
混蛋!他這麼辛苦地攔劫到底是為哪樁?
她壓根不知道,他們兩個出雙入對,他有多麼膽戰心驚。
必夏雖然表面很沖很直,但他知道她內心纖細的一部分,她會因為對雷感到內疚而生憐,再由憐生愛……×的!她為什麼一點都不懂他的心?!
第十章
「很好,就是這樣,表情要再深情一點,好像一秒沒看到他,你就會死掉一樣。」
片場裡,鬧烘烘的,場景裡,雷廷正在導戲,教導女主角該如何進入角色,說著,手腳碰觸著,女主角壓根也不反抗,反倒是使出渾身解數吸引他。
「而你呢,抱著女主角時,要由一開始的輕觸,慢慢地加溫動作,到最後像是要把她嵌入體內一樣,就像這樣……」逗完女主角之後,雷廷開始調戲MV中的男主角,也就是唱片公司力捧的小天王。
坐在螢幕前的羽必夏疲憊地以手托額,煩躁地閉上眼。
說真的,這份工作有她無她都無妨,就不知道雷為什麼硬是要她加入這個團隊,要她來這裡做什麼?看他調戲男女主角?
依她看,調戲男主角是真的,戲弄女主角是煙霧彈。
雷到底是怎麼搞的?他不是對弼其一往情深嗎?調戲圈外人有那麼過癮嗎?虧她為了成全他跟弼其而搬回家中。
封弼其也真夠狠,真的連一通電話也不給她!
好,就等他把離婚協議書送來,要是封媽媽因此而氣到病倒,也不關她的事,她已經仁至義盡了。
恨恨想著,想用恨填滿愛情失落的空虛,不一會又忍不住歎息,雷一回來,一切都變了,輕易地毀掉她如此用心守護的幸福。
「在發什麼呆?」
頭上傳來雷廷戲謔的笑聲,羽必夏懶懶抬眼。「玩夠了?」
「說什麼玩?找是在工作。」
「是嗎?」她哼了聲。
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他語氣漫不經心地喃著,「封很想你。」
「是嗎?」她哼哼兩聲。
真想她,就不會對她不聞不問。
她是愛慘了弼其,但不代表她非得要得到他,她會讓他自己決定,既然他選擇不跟她聯絡,那麼……她會把跟他相處的這一段時間給忘了,就當是一場夢,就算她的心會很痛。
「你不回來,就不怕我把他給吃了?」
羽必夏平和探去,用盡氣力掩飾心痛。「這麼多天了,你還沒吃到?久別重逢,不該那麼平靜的吧。」
聽到這話,他笑瞇了黑眸。「那麼,我不客氣嘍。」
「請夾去配。」她倔強地道。
那些事,她不是當事者,不是她能左右的,何苦蓄意問她?分明是故意挑釁。
「你會後悔喔。」
「人嘛,要是不趁年輕時做點荒唐事,老的時候要拿什麼回憶?」她冷眼看著他,高傲地把痛一點一滴地趕到心窩深處,絕對不允許在他面前露出半點失落。
「人生不就是這樣?」
雷廷看她一眼,笑了,揉了揉她的發。「說得好,必夏,下回我們一起看A片,刺激靈感順便做點荒唐事。」
羽必夏微愕,驀然回頭,瞪著站在攝影機前的小殿子,這混蛋,什麼時候跟雷的交情這麼好,竟連這種情報也告訴他?!
耍狠瞪著他,卻意外發現他神色黯淡,精神頹靡得可以。
啊咧,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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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那是什麼死人臉?我得罪你啦?」
片場完成今日拍攝部分時,早已經過了晚上八點,羽必夏邀小殿子一道喝酒,不只是因為他看起來很怪,一方面也是因為她的心情鬱悶得快要爆炸,要是不趕緊找個出口發洩,她會抓狂。
不過,眼前的狀況更教她想抓狂。「搞什麼憂鬱啊你,你有我慘嗎?」
小殿子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認命打住。
「算了、算了,喝酒。」他不想說,她不想逼,她只是想找個酒伴而已。
輕敲寬口杯,喝起酒來狠勁十足,不知道到底在氣誰。
「你心情很好嗎?」小殿子看著她豪氣萬千的喝法。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心情很好?」是故意激她的嗎?
「你不是都說,酒是喜慶之物嗎?」歎了口氣,杯子一敲,他也跟著乾了一杯燒辣辣的烈酒。
「喜慶之物是啤酒,烈酒是拿來澆愁的。」嘖,這小子除了會損她,還會幹麼?
「太烈了,愈澆只會愈上火。」
羽必夏頓了下,看著他。「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麼我覺得你今天好像看我很不順眼,說起話來很針對我。」
「有嗎?」小殿子覷她一眼。
「沒有嗎?」她貓眼微瞇,凌厲光痕隔空絞殺著他。「我還想問你跟雷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把我的事告訴他?」
「……不拿你當借口,他根本就不會理我。」他皺緊眉頭,神色複雜。
「你拿我把底迪?!」一座火山從羽必夏沉睡的胸口緩緩甦醒。「你有沒有搞錯啊?為了討雷的歡心,你把我的私事告訴他,就連跟你調片子的事也跟他說,他到底是給你多大的好處讓你出賣我?」
「身體。」
簡短兩個字像北極層裡最冰凍的雪塊,瞬間熄滅了她心底的火焰。「好啦,如果出賣我的情報,可以讓你們兩個進行順利的話,那……等等,你剛才說什麼?」
總覺得好像有哪個地方不太對勁似的。
他們的對話向來是生冷無忌,只是他現在說的,好像……
「身體!」小殿子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抓起酒杯狠狠搬空。「他的目的只是想知道你們的近況,至於是從誰的口中得知的一點都不重要,等到他想知道的情報都知道之後,他就把我甩開,好像根本不認識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