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黎沁
「每日多抬十分鐘，一個星期就會多七十分鐘，一個月多兩百八十分鐘，一年多了三千三百六十分鐘，兩年多了六千七百二十分鐘，三年……」
「夠了夠了！再念下去我的耳朵都要長繭了，我抬就是了！」蔡聖華投降了。
他起身走至躺在地毯上的聖華身邊，低頭看著她的臉。「加油！還剩七分五十六秒。」臉上漾著邪笑，他不否認自己越來越愛與她相處了。
雖然她嘴裡老掛著粗話，不過近來已修正了許多，至少比她剛來這裡時進步了很多。他相信她是塊未經琢磨的璞玉，他期待能看到她的潛能，他從她身上看到了希望，他相信，也有自信，絕對能將她打造成一位完美的、具有強烈風格的卡門。
「喂！你女人最近怎麼都沒來看你？」蔡聖華無聊問出，往常愛蜜莉不是三不五時就往這裡跑，最近都沒有看到她來找他。「哈哈哈，我知道了，愛蜜莉一定是有新歡了厚，唉，算她有眼光，知道和人妖在一起簡直是個錯。」
「她不是我的女人。」訾焰精光四迸的眼睛掃過她的臉，毫不猶豫的撇清，他從來都沒有將愛蜜莉當成是自己的女人，他們的關係是很自由的，誰也不屬於誰。
「不是你的女人？！」蔡聖華挑眉，用鼻子不屑地冷哼。「最好不是啦！不是你女人還上床喔？該不會你根本就是飢不擇食、人盡可『婦』的男人吧！」她回嘴，她最看不起這種玩弄女人的男人。
雖然她不太喜歡愛蜜莉，不過她更不喜歡玩弄愛蜜莉的訾焰，明明兩人就有一腿，為何還說他們不是情侶，當她是白癡喔。
「我和她只是床伴。」訾焰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和她解釋，他只是不希望聖華誤會他和愛蜜莉的關係。
「床伴？你說什麼？我沒聽錯吧！我的老天爺啊！」純樸的蔡聖華根本無法接受訾焰那種觀念，不過仔細想想，愛蜜莉是個老外，可能本身就對「性」很開放。
但是，對蔡聖華而言，她還是無法接受這種觀念，她崇尚的是兩情相悅、細水長流，最真摯的愛。
訾焰站起身，瞥見蔡聖華擺放在床頭旁的一張相片，他無聊地拿起來細看。
躺在地上的蔡聖華眼角餘光掃到他正拿著她心上人的相片，一股腦的立刻爬起身，不顧腿上的酸麻立刻奪回那張相片。
「喂喂喂！你少隨便動別人的東西好不好？很沒禮貌耶！」蔡聖華把相片護在自己的胸口，小心翼翼的保護著，這可是蔣大哥的玉照耶。
「你男朋友？」訾焰坐在她的床上，看著她一臉嬌羞的模樣，他發現自己很討厭看到她這種表情。
「關你屁事！」蔡聖華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看樣子，他根本不是你男朋友嘛！我看是你倒貼人家，對方應該對你這野女孩一點意思都沒有吧。」訾焰捻酸吃醋的諷道。
蔡聖華越聽越氣。「他是我男朋友，怎樣怎樣！你是嫉妒還是吃醋啊？」蔡聖華怒得想打歪他那高挺的鼻樑。
「吃醋。」
蔡聖華被他的回答給嚇到了，他、他在說什麼啊？竟然說吃醋？難、難不成，他喜歡上她了？
訾焰只消看她一眼就知道這小妮子在想什麼，他剛才是故意戲弄她的，他抬起她的下巴，很深情的望著她。
「蔡小姐，你想得美，最好我會喜歡你。」
「你！」蔡聖華氣得杏眼圓睜，他竟然玩弄她。
「呵呵，他是你男朋友，那怎麼……你們兩人從來都沒有接過吻？我看，根本就是你在妄想吧！蔡聖華小姐，別作夢啦！」
訾焰伸出手拍拍她的臉頰，想打醒她的癡心妄想。他可沒忘了上次吻她時她那單純的反應。
蔡聖華火得拍開他的手。「我們有接吻好不好？親了不知好幾千次羅！我可是接吻女王好吧？哼哼哼！怎麼樣？怕了吧！」蔡聖華大力吹捧自己，就是不想被他吃得死死，反正說謊他又不知道，輸人不輸陣啊！
「接吻女王？哈哈哈……這是我聽過史上最好笑的笑話！」他狂妄大笑，笑聲刺耳的令蔡聖華咬牙切齒。「我可沒忘了上次吻你時，你的反應喔！那該不會是，你的初吻吧？」
「不准說、不准說！」蔡聖華氣得飛撲到他身上掹力捶打，一想到她的初吻被他奪走，她就有氣。
訾焰技巧性的閃開她的攻勢，他可不想傷了過幾天就要拍照的聖華，他藉著自己高大的身軀反身壓住她。
「女人在男人身下掙扎可是會引發男人的獸性喔！別忘了。」
「真可惜我眼前的人不是男人，是個人妖啊……哈哈哈！」啐了一聲，蔡聖華拉長尾音，嘲諷意味濃厚。
「信不信我這個人妖可以吃、了、你。」訾焰的手指輕撫過她優美的頸項。
「信不信我可以一腳踹、開、你！」她也不遑多讓，立刻頂回去。
「你太犀利了，聖華，這只會讓男人倒盡胃口。」他細心教導她面對男人時該有的女人反應，她太像潑婦了，無法成為魅惑人心的「卡門」。
「哼！」她冷冷一哼，她就是這個死樣子，他能拿她怎麼樣？呿！
「過幾天你要去拍香水公司的廣告海報。」訾焰移開身體，坐在聖華的身邊，抬起她的小腿替她按摩著，每每她抬腿完後他都會替她按摩。
「嗄？我？！不成、不成！」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什麼都不會，怎麼拍啊！而且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可不可以不拍啊？喂，你去和愛蜜莉說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啦。」蔡聖華露出難得一見的扭捏，她還沒有心理準備去面對人群。
訾焰看得出她在焦慮，難得溫柔的輕撫她雜亂的短髮。「放心，一切有我。」
她的頭髮該設計了。
蔡聖華被訾焰突如其來的溫柔給嚇住。他在做什麼？竟然溫柔的摸著她的發，一股暖流滑過蔡聖華的心，來這裡那麼久的時間，第一次有人給了她溫暖。
眼眶湧上淚水，她不知道自己是因為感動，還是，什麼原因而想哭，不過倔強的她低垂著頭，硬是忍住想哭的衝動。
雖然他老愛和地鬥嘴，但是她知道最關心她的人還是他。
謝謝你……訾焰。她在心裡對他說著。
☆☆☆☆☆☆☆☆☆☆☆☆☆☆☆☆☆☆☆☆☆☆
蔡聖華坐在髮廊的椅上，髮型師在她身後梳理著她的亂髮，而訾焰雙手環於胸前，站在髮型師的身旁，思忖著她的頭髮該如何設計。
「焰，你真的要把聖華的頭髮修短嗎？『卡門』的形象應該是長卷髮才對，修短了就失去了『卡門』的味道。」愛蜜莉在一旁勸導，希望訾焰能夠三思。
「什麼是『卡門』的味道？」訾焰瞥了愛蜜莉一眼，嚴厲的眼神怔住了她。
「這……」訾焰突來的問話令她回答不出來。「嗯……『卡門』不就是吉普賽女郎，波浪捲的長發配上火紅色的衣裙？」
不是嗎？她完全看不出訾焰眼瞳裡的涵義，他到底在想什麼？她摸不清。
「你要這種『卡門』？」訾焰眼眸更沉了些，黑潭樣的眼眸看不出一絲情感。
愛蜜莉有些慌了，難道「卡門」不該是這樣？
「如果你要這種『卡門』何需找我呢？任何一個設計師只要模仿就可以辦到了，何必需要我。」嘴唇輕佻，他瞇起眼斜睨著問。
「不……焰，我不是這個意思。」
愛蜜莉看得出他眼神裡的堅決，訾焰有自己的想法，不喜歡別人對他的想法有任何異議。
「如果我要個一模一樣、毫無特色的『卡門』，這樣就毫無意義了，而聖華也不可能一炮而紅。」他雙手環抱，口吻冷淡。
「那該怎麼做？」愛蜜莉小心詢問，不希望惹惱訾焰，她不想再被訾焰討厭，她要挽回他的心。
「除了拍香水公司的廣告，再加拍兩張海報，一張是原始的『卡門』模樣，讓聖華以接發的方式創造出波浪長卷；另一張以短髮入鏡，展現新時代的『卡門』，加強民眾對聖華的印象。」訾焰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他打算推出兩種造型。
「阿K，幫聖華修剪一頭有型的短髮。」愛蜜莉交代著髮型師阿K。
「哇！太好了，留短髮就對了嘛！留那麼長做什麼。」坐在椅上的蔡聖華興奮地拍掌，她最討厭留長髮了，洗也麻煩，整理更麻煩。
訾焰眼帶笑意地看著臉上漾著笑容的聖華。
「你別高興得太早，你還要拍一張接發的照片。」他輕拍她的頭頂警告她。
「喂喂喂！你管我高不高興的太早啊，至少我是短髮啊！管他的接發，我蔡聖華才不怕咧！」蔡聖華豪邁地拍拍胸脯，一副豪氣萬千的模樣。
「鄉巴佬，你是『卡門』不是『關公』，少給我裝豪氣，給我淑女一點。」訾焰涼聲警告，沒好好看著她，她總會脫軌演出、做出不雅的舉動，他簡直從模特兒訓練師變成這女人的專屬保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