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黎沁

    何葉常升拉住她的手腕，力道適中的將她整個人拉向他，楊舞一個重心不穩又再度跌入他那寬闊的懷中。

    「今天就讓我陪你唸書。」

    「什麼？你不是很忙嗎？怎麼突然有時間陪我？」她希望他以公事為重。

    「還好，該做的事我大致完成了，其他就交給阿司他們就行了。」他想好好陪她，每天看著她那努力的樣子，讓他也很想陪她一起奮鬥、想和她一起努力。他伸手摸摸她眼窩下的黑眼圈，心裡滿是心疼。

    「真的嗎？」楊舞開心的笑了，有升升陪她一起唸書她真的很開心。

    他頜笑，給她一個堅定溫暖的笑容。「其實我不在乎你有沒有考上，我就喜歡這樣子的你，你不需要如此努力的唸書。」看得他都好心疼，他只要小舞快樂，只要小舞幸福。

    她好感動，眼眶都熱了，她發現戀愛真的很美好，那種有人關心、有人在意的感覺真的很溫暖，就像冬陽般暖暖的照射在心田上，將她烘得暖暖。

    楊舞小心翼翼地，就像捧起最心愛的寶貝那般，輕捧起升升那斯文秀氣的面容，她好溫柔、好溫柔的對著他甜笑，那朵笑就像初綻的花兒耀眼迷人。

    「一點都不累、一點都不倦喔，我啊，只要心裡想著升升，就會好幸福、好幸福，所有的苦都變得一點也不苦了，反而好甜好甜呢。」她放下手，整張小臉窩向他的胸前聆聽著讓她心安的心跳聲。「只要是為了升升我什麼都願意做。」她很誠摯的將她的心奉獻給眼前的男人。

    她真的好愛他、好愛。所以不管要她吃多少的苦她都要得到伯父的認可，這對她而言真的很重要，她不要升升為了她而和父親絕裂。

    何葉常升聽完她的話後感動得熱了胸膛，全身的血液激動得沸騰，他何嘗不也是愛她愛入心坎裡了呢，他的愛絕對不比她來得少。

    「我一定會讓父親認同你的。」他向她保證，他相信父親只要瞭解小舞的個性及性情一定會如同他一樣喜愛她的。

    「可是……就算我拿到了學歷，就算我努力的培養氣質……可是我始終是個孤兒，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實。」一想到這個無法改變的事實就讓她不由得黯下了神色，漂亮的水汪大眼蒙上一層灰。

    「放心，楚伯父答應收你為乾女兒。」只要小舞成為楚天凡的乾女兒，成為楚氏的千金，父親就無話可說了。

    窩在他胸前的楊舞一聽到他的話，立刻抬起頭。「嗄！楚伯父？不、不……不會是楚小姐的父親吧？」

    「是的。」他點頭。

    「這怎麼可能？我根本沒見過楚伯父，他怎麼可能會收我為乾女兒？」不可置信，她連楚伯父長什麼模樣都沒見過，憑什麼人家要收她為乾女兒？

    「當然還有妍妍當說客囉，是她幫我說服楚伯父的。」他輕撫著她柔細烏亮的長髮。「只要你成為楚伯父的乾女兒，嫁給我後他反而多了一位干女婿，何嘗不妥呢？」他當然知道楚伯父相當欣賞他，所以才會極力想要將妍妍嫁給他，而如今，楚伯父有機會讓他成為他的干女婿，他當然樂於接受。

    「嗯……這樣伯父可以接受嗎？」她憂心的眉頭染上濃濃的愁，她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盡如意。

    「不接受也得接受，至少這樣一來你就有身份地位了，這樣對外界也有個交代不是嗎？」這些他都策畫好了，他非要父親接受不可。

    「嗯……」楊舞緊緊地環抱著他，她不似升升那般樂觀，她總覺得眼前還是會有很多的阻礙。

    每天楊舞除了唸書之外，她的例行公事便是抱著棋盤到何葉旭的茶院向他請安。

    她很積極的想去接近何葉伯父，想讓他老人家知道她的好，她對升升的真心，她真的很努力在經營他們的愛情。

    從升升的口中得知何葉伯父喜愛對弈，所以她才會想用這個方法去親近他老人家，她要主動出擊，絕不坐以待斃。

    「伯父，早安。」楊舞笑得很甜，雙手捧著棋盤，雖然她知道今天又有可能會碰壁，可是她不認輸，她要堅持到伯父認可她為止。

    升升曾一度想介入幫她與伯父拉近關係，可是她拒絕了，她要靠自己的力量，只有靠自己別人才會認可。

    何葉旭冷著一張老臉，嚴肅的樣子讓人不寒而慄，他怎會不知道這女娃根本是就是想來討好他罷了，哼了一聲，完全漠視楊舞的存在，逕自泡起茶葉。

    楊舞吃了一記閉門羹，可是她沒有想像中的頹喪反而笑得更加燦爛，絲毫未將何葉旭的敵意放在心上。

    「伯父今天看起來精神很好呢，嗯……聽常升說您很愛對弈，不知小舞有沒有榮幸可以和伯父您對弈一盤呢？」她其實不用等伯父回答也知道答案。

    果真，何葉旭根本不理會她，好像把她當成空氣一般逕自品茗，茶院裡所有的下人都被他遣退了，只有他與眼前的女娃。

    楊舞不似往常般被拒絕後就摸摸鼻子離去，今天反而出乎意料地坐在何葉旭的身邊，將手中的棋盤放下，自己一個人排起棋陣來，一個人分飾兩角的玩起來。

    何葉旭先是看了她一眼，而後將身體側個身，擺明不想讓那楊舞的身影映入眼簾。

    「吃吃吃……哈哈哈！」楊舞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笑得開懷。

    而刻意將身體側過身的何葉旭也在她的笑聲下，不自覺的將老眼瞄向她的棋局，他並不想與她說話，可是看到她的棋陣真是讓他忍不住的想插上一腳。

    於是，拉不下顏面的何葉旭只好用咳嗽聲來暗示楊舞的棋路下錯了。「咳咳！」

    楊舞其實也發現到何葉伯父心裡是真的很想和她下棋，可是礙於面子才不願和她說話，所以才用咳嗽來代表，楊舞也很聰明，佯裝什麼都不知道，不想去拆穿。

    其實這幾日來她每天早上與何葉伯父相處下來，她發現其實眼前的老人雖然擁有權勢地位及四個有成就的兒子，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能感受到何葉伯父的寂寞，看似擁有了一切，反而是什麼都沒有。

    不禁讓她覺得眼前的老人距離沒那麼遙遠，也不令她那麼害怕了。

    她相信自己再堅持下去，何葉伯父一定會接受她的。

    第二天，楊舞愈挫愈勇的抱著棋盤來到茶院，和往常一般先和何葉旭打了聲招呼。「早安，伯父，昨晚有睡好嗎？」她笑得很甜。

    何葉旭和以往一樣冶睇了她一眼，什麼都不說，右手執起茶緣貼近鼻尖細細品起茶香來，濃郁的茶香瀰漫在茶院中，讓人光是聞那茶味就覺得精神一振。

    她知道伯父一定不會理她，所以她也不放在心上，將棋盤放好，又自己一個人排起棋陣，經過昨天的實驗，其實她知道在自己下棋時伯父其實都有偷偷注意，她相信，今天一定會更有進展。

    「伯父，聽常升說您很愛下棋呢，而且您常常找阿司下棋啊？」她一個人講得很高興，絲毫沒有被他的冷臉給嚇壞，依然故我的玩起棋子來。

    何葉旭的表情看不出在想什麼，只是用嚴厲的眼神盯看她，其實他老人家的心理多少也有點變化。

    他以為這丫頭與常升在一起全是衝著他們家的財富，沒想到經過老管家這一、兩個月暗中的觀察下，這女孩不僅待人謙恭和禮，還每日努力唸書培養自己氣質。

    他知道她每日來他這裡下棋其實是為了想接近他，經過這幾日的相處，他也能夠瞭解常升為何會對這女孩傾心，那愈挫愈勇的態度的確讓他讚賞，可惜這女娃也沒身份、也沒地位，真的無法匹配常升。

    哪個父親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娶個門當戶對的媳婦呢？更何況他們何葉集團，是眾人擦亮眼睛、拿著放大鏡檢視的家族，而常升又是未來的首領，他的妻子人選更是不能隨便。

    「吃！」一個好棋，兵吃了將，楊舞喜孜孜。

    何葉旭這時拿起身旁的枴杖，想撐起身子回到他自個的院落，可惜這時身旁老管家不在，所以他只好吃緊的硬撐起身體的重量。

    機靈的楊舞一見狀，立刻跳起來，想上前扶他一把，可惜被何葉旭不領情地撥開手。

    「伯父，我來扶您吧，您想上哪？」

    「去叫陳管家過來。」他沉著氣低語著，這也是連日來何葉旭第一次開口對她說話。

    楊舞不依，堅持就是要扶他。「伯父，我來扶您就行了。」

    何葉旭被楊舞半推半就的硬是給攙扶回院落，一路上何葉旭凝著臉什麼話都不說，而楊舞則是吱吱呱呱的問起何葉旭棋該如何下。

    何葉旭的重量幾乎靠向楊舞，而楊舞也不喊累的小心翼翼扶著，直到回到何葉伯父的房間。

    「伯父，我扶您先坐好，小心喔，來……慢慢坐。」她小心的注意著四周，是否有障礙物會影響到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