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黎沁
「不是作夢。」何葉常升也笑了，看著她那張單純的面容漾著甜美笑意，他真的好喜愛，如果他現在有相機就好了，可以將她現在的笑容永遠留住。
「是作夢吧？從來沒有好事發生在我身上耶。」她從小到大都沒有那麼安穩的吃過一頓飯，更沒有男人對她那麼體貼、那麼好，買衣服給她還帶她吃大餐，連她腳受傷還任勞任怨的抱著她行走。
升升……不會喜歡上她了吧，楊舞臉紅了，她突然好希望這一刻永恆留住，她偷偷在心底期望升升有天真能愛上她。
她真的會幸福得死掉……
不不不！她瘋了！她在想什麼啊！楊舞突然用力搖搖頭，想甩開腦海裡不切實際的妄想，升升根本就是現實中的白馬王子，而她在現實中只不過是灰姑娘，現實就是現實，王子不可能愛上灰姑娘的，她還是別妄想了！
何葉常升不懂她為何突然搖頭，以為她不舒服了。「不舒服嗎？」深沉的黑眸清澈無波的望著楊舞。
楊舞一把抓起他放在桌上的大掌，貼在臉上。「升升，你捏我的臉好不好？我想證明自己是不是在作夢，好不好？」
他怎麼捨得捏她。何葉常升感受手心傳來她臉頰上的柔軟，他只是輕拍她的面頰，斯文的臉龐漾起笑意。「不是作夢，是真的！」他給她一個保證的笑容。
楊舞幾乎是陶醉在他優雅的氣息當中，她從來沒有認識這麼斯文、這麼優雅的男人，光是看著他就覺得好舒服，這男人真的好像是童話世界走出來的王子那般，高不可攀。
「升升……」楊舞拿起桌上斟了七分滿的紅酒，一口飲盡，她想壯膽！
「嗯……」何葉常升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別喝那麼多，會醉。」
「升升，……你聽我說……如果、如果……只是假設喔……有個女孩很窮，很沒氣質，又沒長相，更沒身材，外加又很隨性……」還有，不太愛乾淨。不過這句話她保留沒說，楊舞低垂著頭，玩著手指不敢看向他……
「你、你、你……會喜歡這種女生嗎？」她問得愈來愈小聲，幾乎是如蚊子般的聲音，她真的很想知道，很想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
因為她發現自己好像愈來愈喜歡他了，縱使她知道機會渺茫她還是想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
人家不是說「女追男隔層紗」，只要升升對她有一絲絲興趣就有可能。
其實，何葉常升聽得出她問題的核心，他知道小舞描述的女孩是她自己，他不想傷她也捨不得離開她。
複雜的思緒令何葉常升輕蹙了眉頭，他在思考該如何回答她這個問題，他知道小舞應該是喜歡他的，而他呢？能接受她嗎？他不敢深思，他怕最後會是他傷小舞最深的那個人。
那是他最不想見到的結果。
機靈的楊舞發現到他輕蹙眉頭，馬上轉移話題，她好怕、好怕聽到她不想聽到的答案，她寧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也許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吧！
「升升，這家老闆娘你認識啊？剛看你和那位吧檯的女人好像很熟呢？」楊舞亂扯著話題，她知道自己問錯話了，根本無須問，升升根本不會接受像她這樣的女人，更何況還是個想要偷他家鑽石的小賊。
「很熟，常常來。」何葉常升食之無味的用著餐食，他好像又傷害到小舞了，他氣自己沒勇氣接受她的愛。
楊舞的出現打亂了他一直以來認定的生活步調，他發現自己錯了，以前的生命枯燥、無趣，除了集團的事務還是只有集團。
有了楊舞，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好像添了一片色彩，連光都透了進來，但是現實卻要他毀了這道色彩。
「常常來？這家店好貴的，要進來這家店聽說都要年收入一千萬以上才能辦白金卡耶！」要不是升升帶她進來她大概一輩子都無法踏進這裡吧。
「這家老闆娘看起來好年輕，她怎麼會有那麼多錢開這家BAR啊？」楊舞眼神飄向在吧檯裡忙進忙出的女人，那位黎老闆好像和她差不多大……
「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有那麼多錢。」何葉常升輕聳肩，他雖認識黎水心，但他也從不過問水心不想回答的問題，他知道她這人很神秘，沒有人知道她真實的身份是什麼。
「升升，我覺得你的世界好豐富喔。」她好生羨慕，如果她很有錢，是不是就能配得上身邊這位男人了。
「不，我的世界很空洞。」他說的是真話，縱使他有花不完的金錢，心靈卻是一片乾枯，比撒哈拉沙漠還要來得荒涼。
「空洞？怎麼會呢？」楊舞嘟起嘴，偏著頭，不解的眨著眼睛看著他。
「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囉。」何葉常升把話題岔開，他不想和楊舞把時間浪費在討論這些無意義的事情上。
「嗯……」楊舞低下頭猛吃起桌上的美食，心裡卻是想著何葉常升的話。
「吃完後你想去哪？」他今天決定放自己一天假，他想把時間花在小舞身上，讓自己作個好夢。
過了明天他要自己回到正常軌道，回復何葉集團總裁的身份，回到妍妍未婚夫的身份，回到沒有小舞的世界。
過了今晚，他想放了這只粉蝶，一隻不屬於他何葉常升的粉蝶……
小舞的目地及來歷，阿司都查到了，他沒有權利再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他要放她走……
「我想去坐美麗華的摩天輪耶……好不好？晚上坐摩天輪一定很棒！」楊舞笑得好甜，好高興，她其實是期待和升升一起坐摩天輪，兩個人在小小的空間一起欣賞著大台北的夜景，感覺一定很浪漫……
楊舞牽起何葉常升溫暖的大手，兩人站在摩天輪面前，抬起頭看著炫麗奪目的霓虹燈光秀，摩天輪在夜空中綻放出千變萬化的放射狀光芒。楊舞高興的低呼，整顆心隨著摩天輪的上升而不斷鼓動，她好興奮、好高興。
「哇！升升，你看你看，好棒、好美麗喔，在上面看台北夜景一定很浪漫。」楊舞高舉手，指著緩緩上升的摩天輪，一張被五綵燈光照射的眼瞳正閃閃發亮的直瞧著何葉常升。
何葉常升也感染到小舞那愉悅的氣息，整張斯文的面孔溫和的令人心醉，帶小舞來坐摩天輪果真沒錯。
「要抱你嗎？這樣站著腳會疼嗎？」他體貼的想要抱起她，也不知道是真體貼她還是自己想要抱她，他真的很喜愛小舞貼近他的溫暖氣息，一直抱著她也不嫌膩。
「不不不，快輪到我們了。」楊舞搖頭，她現在滿心期待要上去摩天輪。
「會痛隨時都要跟我說。」何葉常升淺笑，不自覺的輕揉著她看起來很柔軟的髮絲，他覺得胸腔發燙，想像著她的髮絲纏繞在自己身上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終於輪到楊舞及何葉常升了，服務生親切的招待他們進入摩天輪裡，服務生準備妥當後便把車廂內的門給帶上。
而坐在車廂內的楊舞及何葉常升隨著摩天輪緩緩上升的速度慢慢攀升而上。
楊舞就像一隻彩蝶興奮地在車廂內呼喊，一張染紅的俏臉貼在玻璃窗上透過鏡面看向外頭的夜景。「升升，你看你看，摩天輪一直升上去耶……」她興奮地直回首，拉著坐在位上的何葉常升一起看著這緩緩而升的大台北夜色。
隨著摩天輪的高度漸升，呈現在他們倆眼前景致儘是一片輝煌燈火、迤邐車河以及機場亮光交織而成的繽紛夜色，加上璀璨霓虹與輕柔樂聲的陪襯，讓夜晚的摩天輪醞釀出更迷人的氛圍。
楊舞緊緊地挨著何葉常升溫暖的身體，兩人親暱的行為就像對戀人一般，自然又親密。
夜色太美、氣氛太好，音樂悠揚，兩人的心被此情此景醺得陶陶然，狹小的空間裡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噴吐出來的熱氣，氤氳的熱氣令彼此感到躁動不安。楊舞不敢側首看向升升，她好怕自己會好心動、好心動，只好把焦點全集中在外頭的景致。
而何葉常升的心也浮動個不停，就像火燒似的燥熱無法穩定。小舞靠得太近，幽香的氣味不斷地在他四周繚繞，看著她清新絕美的側首，他好心動、好心動，好想就這麼……脫軌一次……
「哇！竟然有人在摩天輪裡接吻耶……都不覺得害臊啊！」楊舞方才不小心瞥到另一車廂內的一對情侶緊緊相擁彼此，在浪漫的夜色環抱之下唇齒交纏，看得楊舞一張臉都羞紅了。
她從沒戀愛過，更沒有接吻的經驗。但是這一次她好希望能夠和那對情侶一樣沉醉在彼此的氛圍裡。
她希望……升升能夠吻她……
何葉常升輕輕的牽起她的手，緊緊地、緊緊地牽著她，感受著她手心傳來的濕熱，小舞在緊張吧。
楊舞害臊得想抽回手，可惜何葉常升不想放開她，他不想放、不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