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嘉恩
天，怎麼會這樣？他會感冒，一定是因為昨天淋雨的關係，她得負起責任。
好半晌，她沒有聽到回應聲。
「喂，你在聽嗎？喂喂……」她急得大喊。
「你還是別過來……咳咳……」
「衛以軒，我限你在一分鐘之內說出你家的地址，聽見了沒？」而她在說這些話的同時，已經準備好紙筆。
不一會兒，話筒彼端傳來他低啞的嗓音，「我家在……」
古悅茵記下了他家的地址，「好，你等著，我等一下就過去找你。」
掛斷電話，她先小跑步到附近藥店買了些藥，再伸手攔下計程車，坐進車裡，將他家的地址告訴司機。
一路上，她的心情都很不安，更是內疚。
計程車在一棟奢華的別墅前停下，古悅茵付過車錢，確定地址無誤，立即按下門鈴。
沒多久，大門被人由內打開，她看見他穿著睡衣，一臉憔悴，頭髮凌亂，雙眼充滿血絲，下顎生了胡碴，跟平常的他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你……」
古悅茵不等他把話說完，一把握住他的手臂，直往屋內走去。
「別站在外頭說話，你快回床上躺下。你的房間在幾樓？」
「二樓，但……」
拉著他來到二樓的寢房，一見到床，古悅茵立即推他躺下。
「別說話，我都說要來照顧你了，你就安分點，乖乖的躺在床上休息。」
看著態度強硬的她，衛以軒無法反抗，而此刻的他也因為重感冒，沒有力氣多說話。
「你有吃藥嗎？」
「沒有……」
「沒有？」古悅茵緊皺眉頭，連忙取出感冒藥，打開包裝，拿出一顆藥丸放在他的手中，再倒一杯水給他服下。
「你……」
「你要吃什麼？」她不給他任何機會開口說話。
衛以軒看著她好一會兒，「我想吃粥。」
「好，沒問題，我馬上煮粥給你吃。」古悅茵如旋風般，快速奔下樓，打開冰箱，卻馬上愣住。
冰箱裡只有幾瓶礦泉水，其他什麼也沒有，教她拿什麼煮粥？
她開始翻箱倒櫃，最後終於找到一包尚未開封的米，確定沒有過期，再翻出一個乾淨到不行的鍋子，開始煮粥。
等到粥煮好了，她端著什麼料也沒加的白粥上樓，卻瞧見他雙眼緊閉，一副熟睡的模樣。
捨不得叫醒他，她只好先把粥擱在一旁，坐在床畔，伸手輕撫他落在額頭的劉海。
在她的眼底有著對他的無限擔憂，更有著一份自己也沒察覺到的深情愛意。
第四章
完成課長交代的任務後，古悅茵順道前往東凌科技集團，進入奢華寬敞的辦公大樓大廳，來到服務台前。
「你好，請問一下，總經理今天有沒有進公司？」她客氣的詢問。
「有的，請問你有什麼事？」櫃檯小姐將她從頭到腳看過一回。
「我只是想見他一面。」
「請問你有預約嗎？」
古悅茵瞪大雙眸，「要預約才能見他？」這個……她真的沒想到這一點。
「是啊，總經理可是很忙的，哪有空隨便見人？沒有預約會面時間，要是耽誤了總經理的其他行程，那可是會替總經理和本公司帶來極大的困擾。」櫃檯小姐雖然面露淺笑，說出口的話卻是字字帶刺。
古悅茵沒有忽略她眼神和語氣裡的不屑，更清楚的知道她壓根兒沒打算幫她通報衛以軒，咬了咬唇，猶豫著是否該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他，告訴他，她就在樓下大廳？
不，還是算了，她回去好了。
此時，電梯門開啟，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出電梯，當衛以軒瞧見站在服務台前的窈窕身影時，大為訝異，筆直的走向她。
「悅茵，你怎麼會在這裡？」衛以軒望著她，又驚又喜。
古悅茵抬起頭，凝視他好一會兒，緩緩的開口，「我出來送文件，剛好經過你的公司，所以就想來看看你。」
「啊，真的嗎？為什麼櫃檯小姐沒有通知我？」衛以軒皺眉看著她身後的櫃檯小姐。
原本態度高傲、一臉不屑的櫃檯小姐如今只能紅著臉，連聲道歉，「對不起，總經理，我以為你在開會。」
「就算是在開會，以後只要這位小姐來，就立即通知我，明白嗎？」衛以軒劍眉緊蹙，神情有些不悅。
「是，我知道了，我以後一定會記得。」
看著那名櫃檯小姐對她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突然之間，古悅茵竟感到有些痛快，而他剛才所說的話，更讓她覺得心頭暖暖的。
就算是在開會，他也會以她的事為第一優先……這種被人重視的感覺真的很棒。
他的在乎，讓她愉悅。
「要不要到樓上坐一下？我請你喝杯茶。」他熱情的提出邀約。
看著他深邃的黑眸，瞧見了他眼底的期盼，不願讓他失望，古悅茵輕輕點頭，「嗯，好啊！」
衛以軒微笑，立即帶領她走進電梯，來到位在頂樓的總經理辦公室。
看著辦公室內的擺設，古悅茵不由得瞪大雙眸。
寬敞偌大的落地窗，往外看去，可以瞧見台北市的街景，深色奢華的真皮沙發、古董花瓶、名家所繪風景油畫、超過百吋的超薄液晶螢幕置於牆上……現代科技與古典藝術的結合，卻一點也不令人覺得突兀。
「你先坐下，我幫你倒杯茶。」
「喔……好。」古悅茵在沙發上坐下，而這張沙發真是該死的好坐，舒服得讓人不想再站起身。
衛以軒為她倒了杯茶，這時，電話鈴聲響起，轉身返回辦公桌旁，拿起話筒。
「喂？對……那個企劃案下個月進行，交由王經理與副理一起去執行，下週一會再召開會議，到時候再向我報告狀況……」
看著衛以軒，古悅茵忘了眨眼，一顆心更是早已飛到他身上，賴著他不肯回來了。
他哪一點算是不完美的男人啊？根本就是完美得要命！
掛斷電話後，衛以軒轉頭，對上她那不曾移開的雙眸，「怎麼了？」
「你……」
「嗯？」他走向前，在她面前坐下。
「你怎麼可以這麼迷人？」古悅茵喃喃。
完美又迷人，這樣的男人根本就是女人的天敵，沒人能對他產生抵抗力……她也一樣。
衛以軒一愣，笑瞇了眼，「這算是對我的稱讚？」
「是啊！而且你還很完美。」
他立即沉下臉，「我不完美，一點也不，所以請你別再這麼說了。」
「你有必要這麼生氣嗎？」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正在生氣。古悅茵不明白，一般人被稱讚完美，應該都會很高興，就他氣成這樣。
「你說過了，不喜歡完美的男人。」
「嗯，我是說過這句話，那又如何？」她滿臉疑惑。
「那我寧可當一個不完美的男人，這樣才能和你在一起。」衛以軒神情認真的說。
古悅茵的俏臉立即漲紅，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天啊！他就為了這種事而生氣，難怪他會不希望她說他是個完美的男人，真是……被他打敗了。
心裡暖暖的、甜甜的……怎麼辦？她好心動啊！
「你……就這麼在乎我？」
「那當然。」他毫不遲疑的點頭。
「那你……究竟是把我當成朋友還是情人？」她越說越小聲，臉越來越紅。
哇哇哇，為什麼她不經大腦思考就說出這些話？在搞什麼鬼嘛？彷彿要他馬上把話講明，否則以後就別再聯絡了。
噢……好想吐血，她真不該來找他。
見她臉紅又懊惱的模樣，衛以軒忍不住輕笑出聲，「呵……」
一聽見他那低沉渾厚又富有磁性的笑聲，古悅茵的腦海一片空白，只能直勾勾的望著他。
啊啊……好好聽的笑聲，而他的笑容也好迷人啊！
「你之前不是說過了，我們從朋友做起？」他深邃的黑眸裡蘊含著笑意。
「呃……對，是有這麼一回事。」沒來由的，一聽到他這麼說，她只覺得胸口很悶、很難受，快要喘不過氣。
「但是我從來不把你當成朋友。」
「啊？」古悅茵當場愣住，完全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反應。
那他們之前通電話聯絡，一起出去吃飯，他還天天準時在她下班時出現在公司大門口……這些所作所為，都不是朋友會做的事？
那麼，他究竟把她當作什麼？
「我希望你成為我的女友，如果可能的話，讓我們共組家庭。」他收起笑容，以最真摯的眼神，說出心底唯一的打算。
「你……你……你……」她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他之前說注意她，喜歡她，在乎她，現在竟說要跟她共組家庭……會不會太快了？
這男人不只完美，還很猴急啊！
「也許你會覺得我似乎太急了。」
「嗯嗯……」古悅茵連忙點頭，附和他的話。說得沒錯，他很急，非常急，急到令人害怕。
「如果你像我一樣，等待了多年，終於再見面，就絕不會……」衛以軒驀地住口，不再說下去。
「咦？你怎麼不把話說完？」古悅茵眨著眼，看著他。跟他一樣等待多年……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