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旋心怡
「恭喜王爺!太好了,我們成功了!是不是就按照計劃向外頭放出風聲?」
「這是一定要的,這樣小孩將來才能順利繼承爵位。可是……」御凌現出遲疑的神情。「我們必須先去向爹娘說……」
「好啊,現在就去?」
御凌靦腆地笑著:「你幫我說好不?我說不出口。」
怡情臉紅起來。「我也說不出口……我怎麼解釋孩子的父親啊?」
「什麼都別說!」御凌馬上回答,「萬一說了,有事會牽連到他。」
「好,就不說。走吧,快把這件喜事告訴他們,也讓他們高興一下。」
於是她們往王爺夫人住的院落而去,途中怡情問她:
「你一直不見和王爺,前天他拂袖而去……」
「我想我再拒絕他幾次,他就會知難而退,不會再來了。」御凌說著。
心裡卻明白弘胄不會就此作罷,可是她不敢多想,怕會心軟,怕會放不下他,那樣的話只會害了他。所以她要硬起心腸,盡量不接近他、不見到他,雖然她的心也會痛……
「那表少爺呢?」怡情小心翼翼地問。
她歎氣。「多虧你處理得好,沒讓他闖上樓來。他更是不能理會,否則麻煩更大,我會想辦法讓他死心。」
怡情臉上出現複雜的表情,御凌知道她在想什麼,換成是她,看到自己心儀的對象如此在乎別人,心裡也會不好受。
還好她一下子就轉換情緒。「表少爺到底是怎麼知道你是女人的呢?」
「我曾仔細想過,你記不記得大約二年前,有一次我們坐在蓮花池旁談天,當時我們正說到我喝的藥,說這種藥對身體有不好的作用,使得我月信不正常等等。」
「喔……」怡情恍然大悟。「記得了,然後表少爺突然出現,把我們嚇一大跳。」
「對,我想就是那一次,他聽到我們所說的話,才知道我是女人。」
「可是當時表少爺神色毫無異狀呀!」
「那是因為他長越大心機越重的關係,喜怒不形於色。」
「你不要老是把他說得那麼壞嘛。」怡情嘟起嘴。「那是男人成熟的表現。」
「好好好,我道歉,譭謗你的意中人,真是對不起。」
怡情羞赧地笑了,而她們也來到爹娘的住所了。
御凌拉拉怡情的袖子。「你走前面,你代我說……」
「你自己說,我會說不出話來,王爺會生氣。」
御凌站在門前好一會兒,最後不得已,歎口氣硬著頭皮進到廳堂裡。
王爺和夫人很高興看到她們來到,親切地招呼著她們,但御凌實在說不出話來,只能滿臉通紅地站在他們面前。
然後,全府上下都知道安嗣王的侍妾有喜了……
這一天,弘胄站在大廳的門邊往外望。
今天早上他收到探子捎來的信息,就急著想要找御凌問清楚,沒想到她派人上門投名帖,說是今晚酉時會來拜訪,有事商討。
什麼事如此慎重?她不是一向愛來就來嗎?一定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他。
於是他按下著急的心等她來到,可是眼看酉時都快過去,她竟還沒出現!
自從回到京城之後,他更難見到她了,她不是推托有事外出,就是稱病無法見客,讓他的一顆心老懸在半空中,難過異常。
說起兩人吵架的原因,是她不願意嫁給他,這可是讓他吃足苦頭。他都已經向她表明心跡,她還是不肯承認、不肯妥協,把他的承諾視為無物。
現在她終於有孕了,他更是無法放開她和孩子,一定要說服她嫁給他,不讓她再以任何借口逃避。
心裡又急又喜,恨不得能馬上見著她。
他不相信御凌對他完全沒有情意,和他在一起只為了借種,因為在水池那裡時,她柔順地承歡、熱情的回應,他可以從她的眼神、她的動作,甚至是她的撫觸當中感受到她的愛意,她卻說那只是慾望而已。
他知道她擔心的理由──怕他會被她連累,所以怎樣都不肯承認她屬於他。
不行,他絕不放手,一定要把她納在羽翼下保護,誰也不能傷害她!
他轉過身又走回門邊張望……還是沒見到人。
上壯在門邊嘟囔,他不耐地問說:「你說什麼?」
士壯嚇了一跳,連忙回答:「沒事沒事!我說安嗣王爺人很好,很守時。」
其實他們都不知道,她早就遭人挾持,根本不可能來到和親王府。
她準時從安王府出發,沿途還不停地思考著。原本她是打算到他那裡告訴他,皇上已經答應讓她返回江南,所以她是來辭行,公開向他道別,讓皇太后知道,她有遵循約定遠離弘胄,但是……該不該告訴弘胄她有孕了?
於情於理她都該告訴他,但是一旦告訴他,他一定會更堅持要娶她,這樣事情就會變得很棘手,而且會破壞計劃。
可是王府的人已經把這個侍妾有孕的事傳出去,以弘胄的能力可能早就知道是她有孕,而不是侍妾有孕,那麼……等一下見到他時,她要說什麼理由來推拒他的要求?
猛一抬頭,發現自己不知怎地被人帶出道路走到胡同裡,還被人圈困在馬上。
真糟!自己怎麼這樣大意!現在她的狀況不同,出門應該要帶護衛。
「安王爺,我家主人有事相請,麻煩您跟小人走一趟。」帶頭的人說。
她稍微瞄了下困住她的人,都是些滿臉橫肉的老粗,想必他們家主人也不是什麼善類,可是自己現在人單勢薄,加上老大夫吩咐不可動了眙氣,所以不能硬來。
「你家主人是哪一位?」
「等王爺您看了就知道。不過我家主人交代,不可以傷了王爺您,所以王爺您是不是可以合作點,和小人們走,不要生事?您知道的,一旦動起手來,刀槍無眼,恐怕還是會多少有些損傷……」帶頭的又說。
她考慮一下,決定乖乖跟他們走,一來,她從未得罪任何人,不怕有誰故意要找她麻煩;二來,這些人並沒有殺氣騰騰的故意為難,所以不是真的想傷害她。
「好吧,帶路吧。」
「王爺您好氣度,不過為了保護小人們,請王爺原諒小人必須將您的雙眼蒙上。」
咦,這情節好熟,難道是有人跟她開玩笑嗎?誰?弘胄?
她歎口氣讓他們蒙住眼,然後帶往不知名的地方。
進了間屋子,所有人都退出,只留下那個牽她進來的男人。
「王爺,我家主子還吩咐一件事要您配合,如果您不合作,恐怕小人我就要得罪了。」那人說。
「什麼事?為什麼要這樣神秘?」
「對不起,王爺,小人並不知道,只知道要按照主子的吩咐。」
「好吧,你說,要我做什麼?」
「王爺請躺在您身後的床上,小人要將您的雙手綁住。」
這怎麼可以!這可是攸關她肚裡孩子的安全。
「不行,我不願意這樣做!」她伸手要扯掉眼上的黑布。
一把冰冷的刀子抵住她的脖子上。「這可由不得您了,躺下!」
御凌咬牙。這擺明有人想要動她,這可怎麼辦?豁出去拚了?
那帶頭的人沒有給她時間考慮,一把推倒她,她急忙護住自己的肚子,根本無法出手。
那人力氣好大,她的手兩三下就被綁在床頭的柱子上,然後那人安靜地退了出去,關上門。
這下御凌可真的笑不出來了。是誰把她的把戲學得十成十,讓她像弘胄一樣任人宰割?
她沒等多久,門一關上就有人從裡頭的房間出來,然後輕巧地來到她身邊。
「安王爺……」來人出聲。
「青艷!是你……你在做什麼?」
「沒做什麼,只是和您敘敘舊。您好久都沒來看青艷了,所以我就自己來見您。」她卸下御凌眼上的布條。
「我剛從承德回來,還沒時間去看你……」御凌眨著不適的眼睛說,「再說要見我,只要派人來說一聲,我就會去看你。」
「哪是您沒時間,是您有了新寵不是?」她在她身旁坐下來。
「什……什麼新寵?」
「那個您讓她有了身孕的新寵。」
啊!怎麼會這樣?青艷聽到這個傳聞了?
她輕柔地撫上她的臉龐。「您不是說您只對男人有興趣嗎?所以這三年來在我閨房過夜,從來都不碰我。」
御凌傻眼了。怎麼青艷這麼在乎她?
「可惜了我高傲的心性,讓你攻得潰不成軍,不但放下身段處處討好你,還破壞自己的原則,只求你肯和我有了關係,然後能有白首之盟。」
「對不起,艷,我不是正常人,我不能也不會愛上──」
「那為什麼你的侍妾會有身孕?」她語氣轉厲地揪著她的衣襟。
青艷的表情充滿妒意,御凌瞪著眼說不出話來。
「原來你以前說的話都是騙我的,你是嫌我所以才不碰我!」
御凌在她臉上看到心碎的痛苦。啊,她是造了什麼孽,讓她這麼難過。
「青艷,你聽我說──」
「別說了,我再也不會相信你的話,我要讓你後悔。嫌我髒是嗎?」她動手解開御凌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