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黑田萌
想著,他不覺有氣地朝她走了過去。
「你……」當他在她面前站定,不覺一震。
她不是故意對他視而不見,也沒有在跟他慪氣,她之所以動也不動的坐在沙發上,是因為她已經……睡著了。
她整個人沉在沙發裡,歪著頭,微張著嘴,睡得又沉又香。
他必須說,她睡著的樣子真的很可愛、很無邪,也很……不自覺地,他竟這樣盯著她看了許久。
等他驚覺到,又是一陣難以言喻的懊惱。
他該叫醒她,要她到床上好好的躺著睡覺,但……何必?他何必叫醒她,然後讓她影響他的睡眠品質?
總該有個人睡沙發吧?忖著,他挑眉一笑,悄聲定進了浴室。
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他走了出來,眼睛往沙發的方向一瞥,竟不見她的人影。
他一震。她上哪兒去了?
他下意識地往沙發處移動,卻見她不知何時已倒臥在沙發上睡著。
他忍不住蹙眉一笑,低聲地道:「啐,嚇我一跳……」說著,他轉身要走開。
剛想著今晚他能獨佔整張大床,腦海裡就浮現她今天早上跟他鬥嘴時那有趣的臉。
他這算什麼?一個大男人居然為了一張床,而讓她一個女孩子家睡在沙發上?雖然她會打呼、說夢話,冷不防地還會放屁,他也不能委屈她睡沙發啊。
想著,他越覺不妥及慚愧,於是又走了回來。
他本來想推她一把,把她叫醒,但她睡覺的模樣實在太溫馴,溫馴到他不忍心把她叫醒。
如果她能當一隻小羊,他何必讓她變成一隻刺哄H
於是,他彎下腰,伸出雙臂,輕輕的、小心的、溫柔的將她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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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個香甜的好覺,南瓜一睜開眼睛就元氣十足。
「啊……」她翻了個身,伸了個懶腰。
一定睛,她看見了一個男人的背。那是宙王,她很快地就判斷出來。
哈,那是當然,她再怎麼糊里糊塗,也不可能連自己丈夫的背都認不出來——雖然他們還不是太熟悉。
可是……他怎麼會睡在她身邊?而她又怎麼會跟他睡在一起?
昨天晚上她記得自己在看電視,看著看著覺得很睏,然後……咦?是他抱她上床的?
不,不會,他才沒那麼好的心腸,她可是個晚上睡覺時會打呼、說夢話兼放屁的女生。
她想,一定是她在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自己摸回床上睡的。
其實,她昨晚之所以沒早早躺在床上,就是因為他那番話讓她猶豫自己是不是該上床睡覺。
要引誘一個跟自己毫無感情基礎的男人跟她嘿咻生小孩,她至少得在他面前維持形象。打呼、說夢話也就算了,放屁實在是非常的煞風景。
不過,他既然願意跟她睡在同一張床上,那證明他就算不喜歡她,至少也不討厭她。
嗯,這是個好的開始……
可是話說回來,她為什麼有這樣的膽子?雖說一開始是因為經濟因素而硬著頭皮答應這件婚事,但跟一個男人同睡在一張床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怎麼她一點都不怕?每當她睜開眼睛看見他,為什麼她像是看見一個彷彿早已睡在她身邊八百年的男人一樣?
是她沒有節操?或者她神經大條?還是因為……對象是他?
那一天吃飯時,如果來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她會願意嫁嗎?
多金英俊的他,鐵定是許多女性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要喜歡上他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但要他愛上她……可能難度會有點高。
愛她?算了,她又不需要他愛她,她只要他跟她「愛愛」,讓她順利的懷孕並生下齋川家的後代,然後她便「功德圓滿」,接著收拾包袱走人。
對於這種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她毫無長長久久的期望。再說,齋川家要的只是她可以生育的身軀,又不寄望她能成為這個家永遠的女主人。
提到生育,他不對她「下手」,她要怎麼生呢?他跟她睡在一起,難道連一點點「獸性」都不曾被挑起?
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除非他不行,否則沒有不像野獸般撲倒眼前女人的理由——這句話,是她的女同學們得到的共同結論。
他是野獸嗎?看著他的背,她想著。
他的頸子看起來非常強悍,但線條非常的美。那線條從他的頸部沿伸到他肩膀,強勢卻又性感。
不知怎地,她驚覺到自己的心臟競怦怦地跳。
摸起來是什麼感覺?她彷彿著魔似伸出了手,輕輕的貼在他背後。
溫暖、結實,又有彈性……老天,恐怕在她還不確定他是不是野獸之前,自己就已經先成了野獸。
小野南瓜,你太沒節操了,你居然趁著一個男人睡覺時摸他?一個聲音在她心裡響著。
她一條警覺的神經將她拉回,而同時,她也抽回了手。
她的臉、身體突然一陣燥熱,心跳也跳得比平常要快得很多。她倒抽了一口氣,力持鎮定地看著他的背。
啐,有什麼好害羞的?他是她的老公,她摸他又怎樣?再說,她不過是摸他的背,又不是偷襲他的什麼重要部位。
給了自己一個正當的、合理且堅定的理由後,她又一次伸出了手——
「你摸夠本了沒?」
當她的手輕輕在他背上滑動時,他突然吐出一句。
她一震,立刻將手抽回。丟臉,真的太丟臉了,他居然醒著,而且……天啊!
宙王先是一記沉沉的深呼吸,然後慢慢地挪了身子。他翻身看著她,皺了皺眉心。
當她第一次摸他時,還沒清醒的他,以為是自己在作夢。但當她第二次摸他時,他清醒了。
是的,她在摸他,只是她為什麼要摸他?雖然他們是夫妻,但事實上卻跟陌生人沒兩樣。
「ㄟ。」他挑眉,「你幹嘛摸我?」
「啊?」她瞪大眼睛,驚羞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見她那羞紅著臉時嬌美可愛的模樣,宙王只覺胸口一悸。他一驚,莫名有點懊惱。
「沒事不要亂摸我。」說完,他翻身坐起。
「亂摸你?」她也坐了起來,不滿地直視著他,「我哪有亂摸?」
他哼笑一記,「趁著人家睡覺時東摸西摸的,還不叫亂摸?」
「我……」她心虛理虧,「我只是……」
「只是什麼?」看她一臉慌張,他忍不住嘲弄她,「好奇嗎?」
「我……」見他一臉使壞的表情,說起話來又語帶嘲諷,她不滿地道:「我摸你又怎樣?你是我的丈夫,我摸你是天經地義。」
「什麼?」他眉梢一挑,興味地睇著她。
她不甘示弱地迎上他銳利而直接的目光,「妻子摸老公犯法嗎?」
他直視著她的眼睛,發現她不服輸的眼神中有著羞怯。
當下,他起了捉弄她的念頭。
「是不犯法。」他說,「所以,我也可以摸你囉?」
「ㄟ?」聞言,她一震。
「不是這樣嗎?」他上身微微往前一傾,近距離地注視著她的臉。
她的臉漲紅髮燙,支吾地:「不……是……是……」
「是?還是不是?」他唇角一勾。
她覺得他在捉弄她,而他也得逞了。她是被嚇到了,但她可不是省油的燈。
他只是在「虛張聲勢」,他要是想摸她,早該動手了,為什麼都已經睡了兩個晚上,他卻什麼都沒做?
他根本不會、不想,也不可能碰她——至少在這一刻是這樣。
忖著,她大膽地道:「是啊,你可以摸我。」
宙王一怔,驚疑地望著她。剛才看她明明一臉驚慌失措的表情,怎麼現在又……她是真大膽,還是只是天性倔強?
不管是什麼,他只要伸出手就能試探——
「真的?」他挑挑眉,「是不是哪裡都行?」
她一頓。拜託,他想摸哪裡啊?她不過是摸摸他的背,難道他想……
怪了,她羞什麼?怕什麼?她不是急著想跟他生小孩?
不知道是哪兒來的膽量及勇氣,她抬起了下巴,語氣篤定地道:「是,哪裡都行,隨便你摸,愛摸哪裡就摸哪裡。」說著,她將胸脯一挺。
宙王陡地一震,驚訝地看著她。
他必須說,他有點被她嚇到了。瞧她剛才還一副嬌羞的模樣,結果……
目光往下一移,他看見了她挺起的「胸膛」。雖然她不是屬於胸前偉大的那一型,但在那一瞬間,他還真的想摸她兩把。
他可不是沒有愛也能有性的男人,雖說他不特意禁慾,但絕不是可以隨隨便便就跟女性發生關係的人。
儘管眼前的她,已經是他合法的妻子,但他們之間沒有愛情。在跟她結婚之前以及結婚之後,他都不認為自己能日久生情的愛上她,即使是現在,他也沒那樣的想法。
但果真如此的話,他為何在一瞬間動了想摸她的念頭?他們才睡了兩個晚上啊!
該死,他一定是還沒睡醒,要不就是沒睡飽,所以頭昏腦脹,糊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