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四方宇
「呵,眠香效力才稍退,你就掙扎著想清醒嗎?」
來人的聲慵懶而悠醇的低笑,伸指凝氣,彈向床幾邊一炷燃點的線香,已至底的線香瞬滅,紫白輕煙也緩緩散去。
「看情形,你應該能聽到本皇子的聲音了。」
坐到床畔的修挺身影,欣賞的看著床褥中依然閉眸的人,伸手拂開她額上幾許青絲,輕撫著那嫣柔的面頰。
「紫眠香不但讓人沉睡,效力褪時,哪怕意識已清醒,身體卻還無力動彈。」
清雅靈皓的面容看來像是猶處安睡中,唯有細瞧才可見那微牽起的雙眉像在抗拒著什麼,闔在眼皮下的瞳似在輕顫。
「你這拚命想掙扎的模樣會讓本皇子失控的,別這麼惹我心癢呀!」
一張俊美無瑕的面龐俯視著,優美的眉宇透出一股魅艷,薄唇輕懶揚勾。
「到現在還想著反抗嗎?今次可不比往昔呀!少初愛弟。」三皇子朱毓扶起床上的人兒,戲謔般低喚。
將這半年來日夜沂磨他的嬌軀抱到自己懷中,無力的螓首靠在他臂膀上,輕薄的單衣勾勒出誘人的曲線,靜靜的依偎在他胸膛上。
因眠香余效而未睜眼的麗顏,幾乎是祥和的,但他知道這擁在臂懷內的人是多麼的擅謀思略,連心思轉動時也絕對是平靜的不動聲息。
「不在帝都、不在皇城,長公主、皇兄、四大家族都掌握不到你的行蹤,遠離了你所能動用的對抗力量,甚至一身武功都已被封,你還能如何呢!」
熱息低撩在她的唇瓣上,他俯唇輕輕廝磨著她。
「少初愛弟,這半年來,你折磨本皇子夠徹底了,這一生永遠都別想再離開本皇子身邊了,知道嗎?」
像欺她這般虛軟無力的處境般,輕磨的唇已低吮著薄柔的唇瓣,大掌隔著單衣游撫著那動人的身軀,正欲深吻的探舌時,纖雅的指掌放上了他的唇,阻隔了他的意圖,一雙緩緩睜開的眼,悠皓的帶著幾分難測。
幾乎是鼻息相對的迎視,更從對方的瞳中看到映出的自己,燃著獨佔焰火的犀銳,彷彿要吞滅另一方那從容難捉的悠淡。
拉下她掩上的手,再一次溫熱的氣息貼上蘇少初的雙唇,她沒拒絕的動作,也沒調開眸光,只是任由彼此唇息相依輕抵,幾乎融為一息,唯有無聲的視線角力始終在雙方的凝鎖中,誰都沒有移開……
「少爺,奴婢們替少夫人送食物來了。」
門外,二名婢女叩門候著。
「進來。」
二名各自捧著餐食的婢女,朝水色霧紗層層垂掩的內室欠身。
「放在外室,可以退下了。」
隨行侍者,無論男女皆來自三皇府,早都訓練有素的習慣主子在民間的新身份。
「還有其他事?」
只見兩名婢女猶候在水色霧紗外。
「二位小姐吵著要找少夫人玩。」
「為怕她們跑進來吵到少爺和少夫人,晏總管正安撫著她們。」
「這二個丫頭,就是靜不下來。告訴她們,晚一點我會帶著少夫人出去。」朱毓看著臂彎內那清雅的面容微蹙起雙眉,不禁惡狠一笑的再道:「還有,再吵就不讓她們見娘了。」
「是。」二名婢女欠身而去。
少爺、少夫人、二位小姐……還有——娘?!
「怎麼?少初愛弟對這個新身份有什麼話想說呢?」
「蒼天造物果真神奇呀!」蘇少初似笑非笑扯唇。
「喔?」
「一覺醒來竟然有夫、有女,這種……天掉下來的……幸福,世上竟我一人獨享,何德何能呀!」真是百般複雜湧心頭。
「怎麼?這幸福讓你想流下感動的淚?」對她反唇時的眉眸之動,他向來瞧得興然。
「我比較想流下……惹上塵埃的淚。」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從被朱毓帶離帝都後,顏珊珊這句深刻而切中的話,是唯一迴盪腦海的。
「難得向來瀟灑不將任何事掛懷的蘇四少,也會有如此感歎的時候。」
「醒來就被一個淫魔抱著非禮,很難不想我前世姦淫擄掠大概幹了不少。」所以老天派個天家鬼皇子對她做盡一切。
「唉!這只能怪為夫太迷戀自己的娘子,迷戀到一刻都不想放手,就像此刻,望著你的唇,就不得不想這誘人的雙唇……所帶來的滋味。」
朱毓環擁她的一臂收緊,另一掌再次遊走於那誘人的身軀上,以額抵著她的低喃,「撫著你的身軀,就更想著這衣服下所隱藏的,是多麼銷魂醉人的胴體……只要不抱你,難受的痛苦就折磨我的身心,魂夢中淨是你的一切,要你、想抱你蘇少初的執念如癮成狂,既得你,又怎麼能擁你在懷而不成淫魔呢!」
蓄意挑著淫靡的言語,聽似輕漫,眸瞳的焰芒卻烈得令人震懾。
「淫入膏盲、狂入腦子,少初雖非名醫,卻有一個方式可治。」他的強烈向來令她漠應。「東域奇毒,萼青、殘十散還是蝕心蠱腐,隨便嚥下哪一種,都能讓三皇子你一勞永逸。」
「娘子,你真是好狠的心哪,寧願毒死為夫,也不成全為夫只是太想要你的願望。」
「願望若只是一方的妄想,終歸是叫夢。」
「夢嗎?」悠態斂去,緩緩的精銳在朱毓斂瞇起的眼瞳中,凜扯起唇。「是妄想還是夢,少初愛弟似乎忘了一事——」
朱毓忽將她壓到床上,頎長的身軀覆住她,武功早已被封住的蘇少初,再加上眠香餘勁猶存,此刻的氣力比一位嬌柔閨女還不濟。
「能決定你如今處境的人,是我!」
蘇少初咬牙痛吟,被猛拉過頭上扣住的雙腕,還有被困住的身軀,無一不是施出力量的警告。
「本皇子說過,只要你再落到本皇子手中,絕不會有脫身的機會,還記得最後一句是什麼嗎?」
朱毓一手拉開她的衣襟,淺綠兜胸露出,卻見蘇少初轉為沉默的對視。
「不再逞口舌,是怕本皇子真成摧花魔手,還是知道這一次,你徹底的毫無勝算可言?」
「我只想……」她慢條斯理道:「三皇子應該不會想要一個死掉的玩物。」
朱毓冷笑起。「少初愛弟到現在還想『自盡』這種手段威脅嗎?」
「這三天,頭二天休養你在『雲漱齋』逞盡獸慾的身心,清醒的時間很少。」事實上是東域的迷香過重令她意識昏茫了二天。「第三天被你下了眠香,繼續和夢境同游。」
「愛弟想說什麼?」
「我希望你知道,無論我怎麼要心、要計,但我不玩絕食的手段。」
「所以呢?」
相對於他瞇凜起的眼神,透出了精銳,蘇少初無辜眨眼。
「我餓了。」從聽到婢女端進食物,她的胃口就開始活起來了。
「餓?!」朱毓勾唇笑起,放開扣住她的力量,改為撐在她顱側兩旁,曖昧的語帶雙關。「本皇子也餓了,且只有你能餵飽,不知少初愛弟願不願任本皇子吃個飽?」
「我想,以三皇子您的尊貴和大方,應該不會在此時、此刻,忍心欺負一個又餓又虛弱的可憐女子才是。」她說得無助溫婉,柔荑撫上他俊挺的鼻,輕描的來到他淺揚的唇。
「欺侮一個又餓又虛弱的可憐女子非本皇子之好,但是,對你,我很樂於一試!」
「哎呀,此身軀成長艱辛,養之不易,還請三皇子您……體念蘇家護這點血脈之苦,咳,多少也給養點氣色再……供您下手。」
幼年南珠枕東玉床的精華養她孱弱的身軀,血色未足前,人參、雪蓮養氣更不離她,在天地精華的滋養和一堆人的細細呵護下,才讓蘇家第六子擺脫夭折的命運。
「難不成本皇子興致大好,想摧殘人還得燒香看吉時?」
「豈敢,以三皇子您只管縱慾,不管他人死活看來,少初從不敢指望自己是例外,至少少初從沒相信過三皇子你付出的感情,有認真到讓我成為例外。」
「少初愛弟,愛恨交織真不足以形容你令人切齒的感覺,你很清楚本皇子對你是否認真,無論你怎麼想,不准拿本皇子對你付出的感情耍心計!」
「人總是在無處可逃時,開始想面對逃避的事,比如……你朱毓的感情。」
朱毓聞言,眉目瞬擰起,狠鉗握在手中的纖腕,另一掌扣住她的頸顎!
「不准——」他下著警告般再次重述,「絕不准拿本皇子對你付出的感情耍心計,如今任何事都不會改變你的處境!」
他吻住因被扼頸而張啟的唇瓣,不理那差點無法呼吸而難受的唇舌,她的掙扎反令他牽起殘虐,纏吮的力量是發狠的帶著嚙噬,直到痛苦的低咽聲傳出,才令他滿意的停下。
「從今天起,愛弟你這足以磨瘋人的身軀,無論日夜,我都要抱你……」
拇指撫著她因重吻而潮濕紅腫的唇辦,開口的聲異常的輕柔,卻是柔到令人發寒的再一次說著,「不准拿本皇子對你付出的感情耍心計,不准再耍把戲,否則這個後果你承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