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林淮玉
他小小讓步,「可以,明天給我你的答案。」
第十章
兩天後,全國各大報以抖大的字眼刊登了韋祖緒與羅琴心解除婚約的消息,讓秦熙妍想忽視這則的消息的存在都難。
她盯著羅琴心和韋祖緒的合照看著,大衛注意到她的不尋常,問了句:「是你認識的朋友嗎?」
她回過神,「是的。」
「這個男人好像很有影響力,不然他的婚事怎會登這麼大的版面?」他合理的推測。
「也許吧。」她想起了那一夜,他不顧她的拒絕侵犯了她,對她而言是一場無愛的性交,他不愛她,只有強佔。
「你是因為他才離開這裡的嗎?」大魏問。
這個大魏看起來並不是多疑的人,沒想到也有如此心細的一面。
「不……是。」
「其實你不必對我隱瞞,這個男人兩天前來飯店找我喝酒,你們的事我全知道了。」
她一驚,「他怎麼可以這麼做?」侵犯她後又找上大魏喝酒,他到底是何居心?
「我覺得這樣很好,開門見山,怎麼說……打開天窗說亮話,對大家都好,所以你遲遲不肯接受我的示愛,也是因為他。」
「大魏,不是你想的這樣,真的不是,他和我之間的緣份已經在兩年前結束了,他眼你說了什麼?」
「我告訴他我很喜歡你,可是你還未對我打開真心,他很平靜的跟我喝了兩杯酒,看不出來今天早上會在報上宣佈這個驚天動地的消息。」
「他的話你不要聽。」她有些心急的說道。
「我想找不是他的對手,就算不退讓好像也不行了,他說他不會讓你再離開他了,看他的樣子像是抱了非常大的決心。」
她不喜歡韋祖緒對大魏說這番話,好像她的意志不存在似的,不曾問過她的意願,就要她留在他身邊,他以為她沒有主見嗎?
明天是研討會的最後一天,本想陪大魏留下來再玩幾天,可現下看起來她非提前離開不可了,再遲幾天她恐怕要成為韋祖緒的禁臠了。
「大魏,我明天晚上就離開台灣,你可以再待幾天。」
「你想逃走?」他也不吃驚。
「不是逃……是……」她無法形容。
「你逃不掉的。」大魏下了結論。
「大魏,你要幫我。」她求他。
「真不懂你們女人,這男人不是一般男人,如果他愛你,又沒結婚,可以給你婚姻的承諾,為什麼不接受他呢?」
「跟他在一起,只會讓我痛苦。」
「同時也帶給你快樂不是嗎?」
秦熙妍看著大魏,這個男人不是說要追求她嗎?為什麼聽起來好像在幫韋祖緒說話。
「韋祖緒跟你說了什麼?為什麼你的態度變了?」
大魏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覺得自己不是那人的對手,所以自動退出,你可以說我有成人之美。」
成人之美?她秈韋祖緒之間真的是美事一樁嗎?她不知道。
「我和他的關係已經在兩年前結束了。」
「我的看法不是這樣,你根本沒有忘記那個男人,否則你不會不接受我三番兩次的求愛,我想你的心裡從來不曾把他忘懷過。」
他是旁觀者清,她是當局者迷。
「我沒有。」她很害怕,她真的像大魏說的一樣並未真正忘掉他?就算真是如此也不是無藥可醫不是嗎?她只要不再見他,只要躲他躲的遠遠的,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不是嗎?
大魏說對了,她幾乎是用逃的離開。
除了逃之外她不知道還能怎樣反應,她在候機室等著,望著人來人往,望著一幕幕的離別場景,每一個旅客都有他們要去的地方,而她卻不知道此去美國能不能久待下來,她怕韋祖緒會追上她的足跡,那麼,她又能躲到哪裡去呢?
她選了一個靠近窗戶的座位坐了下來,仿如行屍走肉的她看起來與人群格格不入。旅人來來去去,來了一批又有一批。不斷地有人在經過她身邊時看了她一眼,看著她的眼神都透著關懷與好奇,因為玻璃窗上映出了她蒼白的容顏,頰上淌落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不斷滴下。
兩年過去,她以為自己調適的很好,這才發現原來她的心不是沒有感覺,只是不去觸砠深層的苦痛罷了。
「好久不見。」一個男聲突然響起。
抬眼看他,她想起來了,許久前羅家老奶奶的壽宴,他跟她說過話。
「你怎麼了,為什麼哭?」他叉問。
她搖頭沒說話。
「是不是和祖緒有關?」
她還是一逕的搖頭。
「你不想說是不是,我雖然不知道你和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不過算來我也是祖緒的長輩,我和他姑姑是舊識。」他擔心的表情寫在臉上。
「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昂起淚眼。
廖輝白長歎了一口氣,「記得我跟你說的故事嗎?關於祖緒的事,祖緒的母親拋夫棄子跟個男人走了的事。」
「記得。」要忘掉他的事談何容易。
「那個男人就是你的父親。」他再也藏不住話了。
兩年前她不告而別的事他也聽說了,韋祖緒的痛苦韋思英跟他說了許多次,每回韋思英忍不住都要抱怨一番,至今韋思英仍然不能接受秦輔年的女兒。
秦熙妍聞言震驚莫名。「不……是的……怎麼會是我爸爸?」
廖輝白又歎了一口氣,「我說了你一定不相信,不過那個男人真的是你的父親。」
「爸爸和媽媽從來沒說過……不會的,爸爸不會做這樣的事。」她還是不相信。
「我一直覺得這不是你爸爸的問題,至少不只是你爸爸一個人該負的責任,祖緒的母親和你爸本就認識,但是祖緒的爸爸用財勢贏得了美人歸,好景不常,女人終究還是需要她愛的男人呵護,所以她離開了家庭,連孩子也不要,最後祖緒的爸爸受不了打擊……自殺了。」
就是因為這樣韋家人恨死秦家人,秦熙妍身上流著秦輔年的血,所以韋祖緒對她的態度始終若即若離,時好時壞。
「我以為……爸爸和媽媽……」她不想讓眼淚流下,卻仍不爭氣的淚滿腮。
「我相信你爸爸和祖緒的媽媽是相愛的,可是相愛的人不一定非要在一起不可呀,如果在一起的後果是付出生命的代價,這樣的結合在我看來是不道德的,也許我是個老古板,你們年輕人或許不以為然,但生命誠可貴!」廖輝白無限感歎。
「我爸一向安份守己的,他不是那樣的人。」
「怎樣的人?與自己喜歡的人生活在一起也不是什麼錯事,只是他們沒有處理好,釀成了悲劇讓人心酸。」
「這解釋了祖緒不願給我承諾的原因。」
她明白了一直以來他待她若有若無、若即若離、忽冷忽熱的原因了,他怎能娶一個害死自己父親的兇手之女?
「假如祖緒的爸爸當年可以不要那麼死心眼,可以為了孩子多想一想,也就不會有今天的悲哀了。」
「我的心好痛。」她哽咽的說道。
「你的生母生前就知道他們交往的事。」
秦熙妍瞪大眼睛,「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的?」
「我也是聽來的,不過這都不重要了,當事人都作古了。」
「祖緒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他可以坦白跟我說的。」
她誤會他了,她的父親並不是她一直以為的那種人,記得繼母尚未進門時父親一天到晚哀聲歎氣,魂不守舍的地步比她媽過世前還要嚴重,起初她不解,曾經懷疑過父親對生下她的母親很早就沒有愛了,沒想到所有的疑心是真有其事。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沒讓你知道,也許怕失去你吧。」
「失去?不會的,如果他早些告訴我,只會將我留在他的身邊,我要替我的父親贖罪,我要還秦家我爸欠下的債。」
「還債、贖罪……祖緒不會要這些東西的,他這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女人一直跟他說對不起,你若懷著愧疚跟在他身邊,就不可能做自己,祖緒要個失去自我的女人做什麼?現在你們之間最大的問題不是祖緒能不能接納你,而是韋思英要不要讓步。」
廖輝白不是第一次領教過韋思英的歇斯底衛,只要一提及當年的往事,她一定發飆,誰都勸不了她。
她在廖輝白的護送下回到飯店,本要出國的廖輝白將行程緩了一天,倆人一進飯店大廳,韋祖緒已經在會客室裡等她了,她不意外會見到他冷峻的面孔,已經有心理準備要接受他的訊問了。
但他沒有開口,先是不發一語地看著廖輝白,然後問道:「你怎會在這裡?」
「遇到,所以來看看她住的地方。」他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只好說著無關痛癢的話。
「你不問我從哪裡回來?」她主動地開口。
「我什麼都不想知道,只要你現在已經同心轉意,我可以不計較你做過什麼,我不足小氣的人,卻總是被你誤會我愛錯怪人,現在證明我是個成熟又穩重的人,是以托付終身。」他用平淡的語氣掩藏他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