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林淮玉
羅琴心看上了韋祖緒,只是她不知道男方並不是窮小子,甚至比羅家更有財力。
「老黃,你跟他說我中午要跟他吃飯。」好直接的口氣。
「小姐是要約在樓下餐廳吃呢?還是……」
「請司機開車載我們出去吃。」
「老李,這些蘭花、仙客來和風信子是因為得了一種灰霉病,這病可能讓所有的花全被灰霉所包裹著,使得花苞無法開展,花朵凋萎。」
「那要怎麼辦呢?」總務部門的老李問道。
「醫治這病的方法大致可分為三種,比較輕微的病灶,只要先把受感染的部位去除即可,或是適度的把病株修剪,冬天來臨時要避免空氣太潮濕,不要澆太多水或是施肥過多,如果病況比較嚴重,就噴些蓋普丹、鋅錳、免克寧、依普同或撲滅寧防治。」
老黃走向正在談話的倆人,適探性的詢問:「韋先生中午有空嗎?留下來吃個便飯。」
「不必客氣。」等於是婉拒了。
「羅小姐想與韋先生交個朋友,所以想與韋先生吃個便飯聊聊天。」
不必說,一定是踢到一個大鐵板,他是何許人也,會受她擺佈?
我最近很忙,沒有多餘的時間交朋友。」聰明人一聽便懂。
「羅小姐非常有誠意。」
「告訴羅小姐謝謝她的好意,我中午正巧約了人。」再聽不懂就是白目了。
「如果改約晚上呢?」
還真是不死心。
「晚上也約了朋友。」他乾脆這樣說。
「那麼明天中午或是晚上方便?」
韋祖緒不耐煩的說道:「羅小姐到底有什麼事?」
「羅小姐……有什麼事,我也不清楚。」老黃笑得尷尬。
韋祖緒走出大門爪要去開車時,羅琴心就站在他的銀色朋馳旁邊。
「聽老黃說你很難約。」她說。
他看了她眼,一句話不說逕自進入車裡,暖了車,然後離去。
羅琴心哪裡嚥得下這口氣,氣極敗壞,在心裡發誓非要追到這個男人不可,因為他實在太瞧不起人了。
她回辦公室後立刻差人調查此男的祖宗八代,得到的消息卻令她傻眼。
本來她盤算著用錢砸他的,可韋氏居然比羅家有錢,所以錢不可能打動他。美色呢?她的身材在西方算是多一分太肥,少一分太胖的標準身形,而他也不像一般東方男人瘦小,因此她自詔是中等美人,吸引他的注目不是不可能的。
有錢有勢的男人對她來說如虎添翼,因為奶奶會更滿意她的精明眼光。老太太跟所有受日本教育的人一樣,天生的重男輕女,家裡的女兒一般只有一個用處,就是利用她們的婚嫗來使自己的家族更加強大。
不能說羅琴心從來沒想過要坐上大當家的位置,只是她不是太有能力的的人,雖然她的家庭讓她同時擁有一般平凡女子沒有的傲氣,不過她很清楚,羅氏的大家長,不可能放心把自己辛苦經營的王國交給她。
她為什麼要接近韋祖緒,主要是看準了他的能力與外形,光是站在那裡就能把人給震撼住了,只要得到他,就能贏得奶奶的信任,以後即不必對未來可能的繼承人搖尾乞憐,憑自己的實力,應該不難達到些目標。大學畢業後,她並不想出國的,可母親告訴她不出國以後每天就要累得像狗一樣工作,非常辛苦,要她藉出國的機會找個如意郎君,無奈事與願違。
只是沒想到回台灣,好不容易看上的男人卻不是好應付的對手。
秦熙妍早就有張韜會反彈的心理準備,然而若是遲遲不開口,直到事情再也無法隱藏時,張韜將更為難受。
之所以選在今日,最重要的原因是方覓郁和秦熙妍說了張韜昨晚在她家喝酒,他喝醉了,她也喝醉了,所以氣氛不錯之下,倆人發生了性關係。
「你說要分手?」
她點點頭,「我聽覓郁說了你們的事。」
他也不吃驚,「我早知道她會跟你說。」
「我不怪你。」她自己也不是多清高的人。
張韜在痛苦中不斷的反省著,難道是他不夠好嗎?太過天真的他,以為可以和自己喜歡的女人一輩子開心的過閂子。
他知道她最近似是不像往昔,可他還是願意給她思考的空間。
以前他從沒過度樂觀的以為憑他一個職業軍人,可以娶個如花似玉的女人為妻,可是他還是抱著一絲絲希望,努力的追尋,遇上秦熙妍,是他這一生覺得最幸福的事,眼看美夢就要成真,卻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不怪我卻還是要跟我分手?」
「這樣對你和覓郁不是比較好嗎?」
「也對你和韋祖緒比較好對不對?」
她不語,也些事不能說得太明。
韋祖緒並不常來找她,像是對她的懲罰,認為用這種方法可以令她痛苦吧,沒錯!思念一個人讓她痛得很深刻,這輩子應該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讓她這麼痛苦了。
這徹底將她對自己微薄的自信封死。
「我覺得你變很多。」他說。
她也不否認。「也許吧!」
倆人相對本來話就不多,如今要分手了話更少了。
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再當朋友,他不敢多問,她也沒有多說。
「如果需要我幫忙,可以來找我。」
她會有什麼事是需要他幫忙的呢?他覺得他的說法很可笑,人家的條件哪一樣不比他好,他能提供什麼協助?
「好的。」她客氣的回答。
「當然,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的自尊心很強,不希望別人知道我們分手的原因是劈腿。」他看著她,繼續往下說:「而且以後我也不希望你跟別人說我和覓郁的事,就說我們兩個人是因為個性不合而分開,當然如果以後你覺得連見面都不需要了,我也不會勉強,如果碰巧在街上遇到,也可以當做彼此不認識,我不會怪你。」
「你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
她沒想到一切會如此順利的進行,方覓郁幫了她的忙。
男友與好友上床,她居然沒有感覺到痛,反而是另外一個什麼都不是的男人,最近牽動著她的喜怒哀樂。
為什麼一旦面對那個叫做韋祖緒的男子,就無法自拔的任他輕易的撩撥她的情緒呢?雖然說她可以不再理會他,甚至不再見他,可她就是做不到,現在只要他朝她勾勾手指,就能把她變成另一個人。
她不想自己這樣,卻身不由己。
他近日非常的忙,忙到幾次想去找秦熙妍,都過門不入,除了工作室的業務要處理,他還要兼顧韋氏的本業,畢竟「大韋金控集團」對他來說,不是可以小覷的事業體,目前正好遇上國際投資熱,他自然不能讓韋氏失去競爭力。
他將公司交給專業經理人管理,但並不是不過問公司的事,所以這幾天股東大會會前,他親自出席聽取一級主管的業務會報。
韋思英早上告訴他,昨天傭人打掃閣樓時發現了死去父親以前寫給母親的情書,韋思英問他是不是要燒掉那些信?他要姑姑把信放在他書房。
其實他並不是想看父親的隱私,而是想藉著父母的書信往來更瞭解倆人的互動情形,因為他無法想像為什麼那樣愛母親的父親,無法留住母親。
然後他從信中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母親與秦熙妍的父親是舊識,也就是說倆人早在各自婚嫁之前就已相識,父親與秦輔年一同追求母親,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母親最終選擇嫁給父親。
一直在他身邊說話的許菁菁突然問道:「學長,你下午會不會進金控總部?」
「我先把農委會的案子看完再說。」
他輕聲的請許菁菁出去,讓他得到完全的安靜,他現在只想一個人獨處。他一直在發呆,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這段時間裡,許菁菁好像又進來了幾次,說是有訪客,然而他什麼人都不想見。
直到現下,許菁菁又走進來,才發現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許菁靜靜的看他,然後忍不住問道:「學長,你到底怎麼了?」
他看向她,「為什麼這樣問?」
「總覺得學長今天怪怪的。」
他抹了抹臉,站起身,「沒什麼,我有些累,想回家休息,你也回家休息吧,這幾天我不在公司,多虧有你坐鎮。」
「這是我的本份,學長要多注意身體。」
離開後,他開著車在大街上繞著,明明應該回家的,卻沒有直接回家,反而往秦熙妍家駛去。
他按了她家門鈴,她沒出來應門,再撥電話給她,她也沒接電話,接下來三個多小時,他拿起電話,撥號,然後掛上電話,每隔幾分鐘重複一次。
她不在家?還是不願接他的電話?見屋裡燈暗著,想她一定還沒回來,她人不在,他該掉頭走的,可他決定留下來,因為他想見她一面。
他有些心焦、憤怒、著急,他的心情隨著時間的累積而更加的壞。
就在深夜一點多,終於看到她回來了。他站在車外,她先看到了他,有些訝異的表情,倆人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