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珍妮特·戴麗
「我根本沒辦法跟你比,」湯妮一面用手輕拍著湖水以保持平衡,一面說道:「我還沒來得及換氣,你就已游到湖對岸去了。你何不再繼續游一會兒?我自己可以回去。」
「這又不是馬拉松游泳比賽,」瑞福望著她說:「假如我是真的想要游泳的話,我會自已一個人來的。」
湯妮不敢正視他,只有仰起頭來望著夜空,身子在湖水中顫抖著。「那麼你要幹什麼?瑞福。」她喘嚅問道。
瑞福游到湯妮身邊,捧起她的面龐,使她正視著自已。瑞福的身子在湖光反射下,好像被蝕刻的一些奇形怪狀的圖案。當瑞福的手圍繞住湯妮的臀部時,湯妮雙手緊緊抵住他的胸膛,手指攪弄著那濃密的黑色胸毛,看來倒像是曲意承歡,而不是抗拒。
「我們會沉下去的。」
「那就深吸一口氣好了!」瑞福命令道,然後將嘴唇緊緊貼住湯妮的,他的雙腿環住湯妮的小腿,使她無法掙脫。
湖水很深,深得使他們好似沉下去許久,仍未抵達湖底。湯妮在瑞福的懷中,幾乎已毫無意識,只感覺到潮水的輕柔,瑞福厚實的胸部和自已急促的心跳。然後他們升起,衝出湖面,湯妮喘著氣,緊緊依偎在瑞福的身邊。一股莫名激動的慾望,使她恢復了力量,不由自主的跟隨瑞福向湖畔游去。
湖畔樹間青草茂盛,瑞福將湯妮拉倒,躺在草地上,湯妮沒有任何反抗,只是凝視著那雙滿是燃燒慾火的眼睛。瑞福的吻粗野而狂亂,是需要而不是要求;湯妮順從地迎合著,此刻,她心中的理智已被慾望吞噬了,只有那需求不斷地增長,好似那就是他們存在的唯一理由。
湯妮感覺到目已後背胸罩的扣子被解開,夜晚的寒氣令她感到一陣涼意。瑞福的雙手與嘴唇變得溫柔了,探索著她堅挺的胸部,然後向下而至她平坦光滑的小腹。
有一陣子,湯妮無法瞭解瑞福為什麼會突然停止動作,抬起頭來。然後,她聽到了笑聲,是從住宿區通往湖畔的小徑上傳來的。可能是遊客到這兒來做月下散步吧?不管怎樣,他們的確是正向這邊走來。
他們去看到的,湯妮猛然警覺,他們一定會看到的!湯妮用手抵住瑞福,整個身子因緊張而僵硬起來。「放開我。」
瑞福無言的照作了,伸手拿起他的浴袍遞了過去。
「把這穿上。」
湯妮警惶失措的穿上袍子,將腰帶系得緊緊的。那些人已走得很近,可以辯得出是四卜人,兩男西女。女的走在男為前面,正興高采烈的高談闊論。
「嗨!」其中一位女士看到了這兩個坐在樹下的身影。「來游泳的,是吧?真是好主意!我們也該想到的,威爾。」這時,她才認出在湯妮旁邊的男人竟是瑞福,不禁興趣大增。「我想咱們還是繼續走下去好了,請問這條湖畔小徑的盡頭到底是那兒?」
是端福開口答的,他的聲音平穩而輕鬆:「大概再走半里就到了,然後小徑就轉入樹林中了,你們必須照原路回來。」
「哦,好的,謝了!」她以誇張的手勢向身後其他的人招呼著。「走吧!各位。」
湯妮含糊的向走在小徑上的那四個人道聲晚安。她無法正視端福,剛才是差幾分鐘,他們就被逮個正著,而毫無掩飾躲避的機會。現在,那會在片刻前令自己無法把持的慾火消失無蹤了。她感覺全身好似赤裸棵一般。
「是我的錯,」瑞福柔聲說道:「是我不好……」他看著湯妮那張毫無表情的臉龐,不禁頓了一下,然後輕輕的叫道:「湯妮……」
「我有點兒冷,」湯妮說:「我想回去了。」當她起身拾起那比基尼上裝時,不禁慶幸這林中的黑暗。「假如你肯在這兒等一下的話,我會把你的抱子丟過來的。」
瑞福也站了起來,但是並沒有碰觸攔阻場妮的意思。「我們明天再談好了,」他說;『咱們可有得談了。你把袍子扔在柵欄上好了,我還想再游一會。「
當湯妮向住宿區走去時,身後傳來瑞福跳下湖中,水花四濺的聲音,但她並沒有回頭。她在瑞福剛才的話語中察覺到一絲異樣──一種奇特的後悔意味。但是事實上,瑞福並不應該感到內疚。當時的湯妮亦與瑞福一樣,迫切地渴望對方只是都疏忽了週遭的動靜罷了。
湯妮知道自己仍然需要他,但並不是像今夜這種情形。她必須在明天與瑞福言明,即使這就算是意味著自己承認已介入了感情的漩渦,也必須這麼做。假如她真愛瑞福的話,那麼就必須對他坦誠。
過了十五分鐘後,湯妮聽到瑞福走上台階,去取那掛在柵欄上的浴袍的聲音。湯妮全身僵直,期待著瑞福敲門的聲音,但是瑞福卻沒有這麼做。木板嘎吱作響的聲音,顯示瑞福又步下台階,漸漸遠去。湯妮不知道自己該感到慶幸抑或是失望。
在半個小時後,真的傳來敲門聲時,湯妮正躺在床上,無法成眠。她放下手中的書本,有些猶豫地望著天花板,不知自己是否該假裝入睡。她不知道瑞福為什麼會選在這時候回來。她只知道自己此時無論心態或是情緒上,都是毫無準備的。
敲門的聲音再度傳來,這一回還夾帶著令她一警而起的說話聲。「湯妮!我是史恩,我必須立刻見你。
湯妮披上一件外衣,走去開門。詫異地望著那熟悉的面孔。「我以為你明天才回來呢!」
「我本來是要明天才回來的,只是我在今天早晨得知了一些令人不快的事情。」史恩向她身後的房間和床鋪有意無意地望了一眼,然後才凝視著湯妮,遲疑他說:「你介意我問你一些私人的問題嗎?」
「在現在這時候嗎?」湯妮想使這緊張的氣氛輕鬆一些,同時也感覺到史恩的問題可能會令自己極為不快。「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嗎?」
「不行,」史恩斬釘截鐵地答覆取代了猶豫不決態度。「我一定要現在知道,這很重要。」
「對你還是對我?」湯妮問。
「對我們兩個都很重要,」史恩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瑞福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湯妮板起臉來。「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聽說的意思。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史恩看到湯妮的神色有些不對,於是臉色大變。「答案是肯定的,對不對?」「沒有,他並沒有對我怎麼樣,並沒有如你想像的那樣。湯妮心中對自己的回答,感到有些歉疚,她知道這件事情已不再是單純的兄弟之間的爭執而且。」史恩,你的本意到底是什麼?「
史恩沉默地站在那兒,憂鬱的望著湯妮好一陣子。「我能進來嗎?」他問道:「這事情說來話長。」
湯妮只猶豫了一下,就讓史恩進來。有一點是很明顯的:不論史恩要說什麼,都不會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她覺得自己也許在聽完史恩所要說的話後,可能需要坐下來,以平息激動的心情。
房門閉上後,史恩看來好像不知如何啟口。他沒有坐下,只是站在那兒,兩手支著椅背。
「你對他的感覺怎麼樣?」史恩問:「我的意思是指瑞福,你對他的感覺是怎麼樣的?」
湯妮含混地說:「我不認為那有如何重要,你只要告訴我,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事情。」
史恩歎了口氣,攤開雙手,一到悔不當初的樣子。「這都該怪我,是我使得他們這麼做的。」
「他們?」
「瑞福和家母。是他們計劃好的。瑞福是到這兒來勾引你和他上床,以向我說明你是個一文不值的女人。」
「為什麼?」湯妮的聲音近乎耳語,她的喉嚨哽咽,幾乎說不出話來。「他們為什麼認為有向你證明我的價值的必要呢?」
史恩的臉紅了。好不容易的才解釋道:「我告訴家母說我已愛上你了,並決定向你求婚,這就是她要我回家,以及瑞福來這兒的原因。他們絕不會袖手旁觀,讓我決定自己的生活。」
「但是到底是為什麼呢?」湯妮再度困惑的問道。「這又不是真的!」
「誰說這不是真的?」史恩氣急敗壞地抗議,然後在看到湯妮責備的眼神後又軟了下來。他聳聳肩。「好吧!就算是我有些誇大其辭,但是這也跟事實相去不遠。這種事情本來就很容易發生的。」
「是嗎?」湯妮盡量回想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否有使史恩作下如此結論的因素,但是卻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史恩,我從來沒有做出任何給你這種感覺的行為吧!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你從未想要與我結婚,我懷疑你是否想到婚姻是件很嚴肅的事情。」
史恩緩緩說道:「你也許是對的─一雖然你就是那種我認為最適合做為我終生伴侶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