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珍妮特·戴麗
「別人提供我這兒的一個工作機會,但是事實卻證明與我的理想相去甚遠。為夏農工作,只不過是臨時性而已。」
「那麼當你離開這兒後呢?」瑞福的語調仍是那麼的輕鬆。
「那要看清形了。」湯妮說道。心中想到再過不了多久,自己又要單獨一人了,不禁感到一絲惆悵。「我還不敢確定事情會演變成什麼樣子。」
「是的,我也有同感。」瑞福伸手招呼女侍拿賬單過來,雙眼凝視著湯妮,那其中蘊含的情意,令湯妮不禁面紅心跳。「我們必須好好研究一下。」
他們在十一點以前回到銅湖,而且發現那些熱衷於烤肉的人群,都已被湖面上所吹來的冷風驅散了。
「在上兩個週末,史恩在這兒設置了一個揚聲器以提供跳舞的音樂。」湯妮一面從車中出來,一面說道:「現在他離開這兒,也沒有人再想到了,不過那的確是個極為成功的構想。」
「我相信是的。」瑞福的口氣有些警訝,好似史恩能想出什麼成功的主意,是超出他意料之外的。「他應該將它列為長久性的措施。」他停頓了一下,低頭望著她,在月光下,他臉部的輪廓更顯分明。「來一杯睡前酒如何?」
「我實在該回去了。」湯妮心中猶豫不決,其實她並不希望今天這個夜晚這麼快就結束,但是她又覺得應該遠離瑞福,以免陷得太深。「我已答應幾個孩子,明天早餐前帶他們出遊。」
「現在還不太晚,」他說:「我很希望你能過來。」
「我整整一個晚上都與你在一起,難道還不夠嗎?」她笑道。
「這是永遠不會夠的。我是你的老闆,你難道要我下命令嗎?」
湯妮不禁笑了起來,以示妥協。「嚴格說來,這已超出你的權限,但是我不會為此而爭論的。你帶路吧!」
在窗簾拉上,只有幾盞小燈提供極為微弱的光線下,史恩的那個小房間就顯得益發狹窄了。湯妮坐在長椅上,看著瑞福一手拿著她所要求的馬提尼灑,一手拿著為自己所謂的威士忌走過來。
「是什麼使你走上這一行的?」湯妮接過酒來問道:「你看來不像是對這行業感到興趣的那種人。」
「老實說,是的。」瑞福坐在她身邊說道:「銅湖賓館只不過算是『投石問路』而已。假如在這一旅遊季結束時,生意還不錯的話。我們就決定在全國成立連鎖性的旅遊賓館。」
「由史恩來主持嗎?」
「那就要看他的表現了。」
「我認為他的表現不錯。」
「主持一家還是一連串的連鎖組織是需要不同的能力的。到現在為止,他的表現也僅是差強人意而已。」
「他只有二十三歲,」湯妮抗議。「他仍然在學習。不要因為你在他那個年齡的時候,就已瞭解自己所要走的路子,就希望史恩能夠同你一樣。」她停了下來,突然想到這不關自己的事,同時也為自己的孟浪感到歉疚。「抱歉!」她說。「我……」
瑞福以一種難以言語的表情看著自己手中的酒杯。「是什麼使你認為我在史恩的年紀時,就已瞭解自己所要走的路子了?」
「也許是本能吧!」她回答:「我想你也許總是知道自己所要的東西,瑞福。」
「你也許是對的。」他別有用意地緩緩地將酒杯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就像現在。」
湯妮無言地放下酒杯,她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事情,而且自己也希望這樣。上一回,瑞福親吻她時,是那麼的粗暴,這一回,卻是溫柔而甜美。湯妮的身體完全依偎在他懷中。她可以感覺到瑞福寬闊結實的胸膛緊壓著自己的胸部,健碩的肌肉在她的手指下悸動著。上一回,她是無法反抗,而這一回,她卻是不願意反抗。
瑞福突然停下來,凝視著湯妮,不讓她離開自己的懷抱,灰色的雙眸中已失去平常的冷靜,當他說話時,毫不掩飾其中的率直。
「你總是這麼快就範嗎?還是因為我是個特別的例子?」
湯妮伸出手來,觸摸他的臉龐,全身仍因剛才的激動而顫抖著。「你是個非常特別的例子。」她呢喃道:「我以前從沒有過如此的感覺。瑞福,連一點兒都沒有。」
「告訴我是什麼樣的感覺,是什麼使我跟其他的人不一樣?」
「根本就沒有其他的人,」她說:「並不是你所指的那樣。」
「難道你的意思是將自己留下來給我這種人嗎?」
這句話刺傷了湯妮,她掙脫了瑞福的懷抱。「假如你是這麼認為的話,我們也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
當她站起來時,瑞福攔住了她,將她拉住。「別走,這樣豈不太煞風景。」
湯妮放鬆了一些,但也僅是一些而已。想猜透那雙灰色眸子後所隱藏的真意,根本是不可能的。「你對凱格·夏農的事情還不能完全相信,是不是?」她說:「你仍然相信是我的錯,對不對?」
「也許這不能算是你的錯。」他承認。「或許你是無意的。」
「一定是這樣的。」湯妮幽幽地說道:「假如我每次做什麼事,都要注意這些容易讓人引起誤會,但卻微不足道的細節的話,那麼我根本沒辦法做多少事情。」
「但是卻可以省卻你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瑞福一手撫摸著她光滑的秀髮,一手放在她頸後,使她頭部無法動彈。他望著湯妮的櫻桃小口,眼中所包含的慾火令湯妮不寒而慄。「現在我絕不會有所誤解,你心中想同我作愛的慾念,就跟我想與你作愛的慾念一樣強烈。」
「我所想要的根本沒有什麼關係,」她說:「反正是不會發生的。」
為什麼不會?瑞福的雙手在她身上游移著,手指輕觸她頸背,令她有股欲飛騰上升的感覺。當瑞福再度將她拉入懷中時,她可以感覺得到他手上的熱力如電般的傳遍她全身的肌膚。「我相信你會感到好快樂的,我們都會感到很快樂的。」
湯妮閉上雙眼,幾乎完全沉溺於瑞福撫摸她胸部的快感,但同時,心中卻又天人交戰著。瑞福是一個理想的情人,正是一般女性所夢寢以求的。她確信瑞福會使她感到很快樂,因為他現在所做的,已令她無法自持了。
她幾乎用盡了所有精神與肉體的力量才掙脫瑞福的雙手,她喘息著說道:「這一回你可是不能得逞,瑞福!這對你來說太容易了,是不是?隨心所欲而不顧一切後果。哼!對我,你可不這樣,我不能忍受你這種態度!」
「好啦!」瑞福也冒火了,猛然地放開她。「你冷靜一下行不行?不行就不行嘛!何必如此小題大作。」
湯妮已感到有些後悔了,她本能的為自己尋找借口。「我只是不希望被這樣視為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對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會視為理所當然的。」他的語氣極為嚴歷。我只是依循我的生理需要,而這本是應與別人分享的,卻在剛才被打斷了。「
「我們根本不瞭解對方。」她微弱地抗義著,然後看到瑞福的嘴唇再度譏諷的笑著。
「沒有人會那麼幼雅的。」
湯妮面頰發熱,知道自己是無辭以對。「好吧!就讓它發生好了,對你來說,這種事是經常發生的,對不對?」
「也不是經常的。」他反唇相譏。「今天晚上我就遇到個冷血動物。到底誰才有資格做你的入幕之賓呢?」
湯妮冷冷地看著他,怒形於色。當她站起身時,竟是驚人的穩定。「晚安,史都華先生。」
「湯妮。」他的聲音令湯妮在門口停下了腳步。「等一下,好不好……求求你。」
是最後一句話令她轉頭回顧。瑞福·史都華不是那種輕易向別人低聲下氣的人。他坐在原處,一副做勢欲起的樣子,臉上複雜的表情實非筆墨所能形容。
湯妮沒有移動。「你要說什麼,就這樣說好了。」
「回到這裡,他說:」我不會碰你的,我只想與你談談。「
「好吧!」他的口氣聽來好似有些委屈求全,甚至還有點兒痛苦。「我向你道歉,我誤會你了,並且幾乎重蹈覆轍。我們能不能再重新開始?」
「史恩再過幾天就會回來了」,湯妮柔聲提醒他。「而你馬上就要走了,這樣又有什麼用呢?」
「我乘飛機到這兒只需要半個小時,」他回答:「而且我的時間又不受控制,你說我們根本不瞭解對方,我想我可以改善這一點,以做為重新開始的第一步。等比爾回來後,你就有較充裕的時間了,我可以帶你到鎮上去逛逛,這樣子,我們就能更進一步地瞭解對方了。」
現在湯妮的思緒一片混亂,在不到五分鐘之前,瑞福本僅想與她共度一夕之歡而已,而現在,他卻好似在做長久的打算。湯妮不知是否該相信他所說的話,她希望自己能夠相信,她以前從沒有像現在這般渴切地盼望過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