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淺草茉莉
「您能這麼說就太好了!」袁妞一臉的欣慰。待會趕緊去向大人報告這事,相信大人聽了不好的心情應該會好轉,不會再動不動就拿人開刀。
她俐落的收起已經空了的碗要走。
「等等,袁妞。」鴛純水忽然喚住她。
「小姐還有事?」她還得趕著去報告好消息呢。
「呃……我問你,你每天讓我喝下的這碗黑咚咚的苦東西到底是什麼啊?」鴛純水突然好奇的問。
「您說這東西啊?」她指著空碗。「這是大人要人特意為您燉煮的,我想大概是些滋養極補的東西吧。」袁妞理所當然的說。尤其是這碗黑汁是大人特別交代每日不可遺漏的,一定要緊盯小姐入口才行。
「是嗎?」他老是為她補東補西的,這幾年不知有多少名貴珍補進了她的口中,只是吃了這麼多補品也不知道有用沒用,吃得她都煩了。「袁妞,你說……我是不是心絞症又復發了?」她蹙著眉問。
袁妞嚇了一跳,有些心虛。「沒有,您不是服過了血滴子,這心絞症早斷根了,怎可能再復發?」小姐又再疑慮了?
「可是上回發生純雪與後宮的事,讓我心頭一度不能負荷,差點就斷氣了,這怎麼回事?」
袁妞暗暗叫苦,上回二小姐竟膽大的要小姐讓夫,教小姐煩心不已,再加上為後宮女人的處境擔憂,兩件事齊擾,確實引發了小姐的心絞急症,也嚇壞了一干奴僕,至於愛妻心切的大人,表情如何自然不必說了,簡直嚇死人了!
唉,小姐的病的確是復發了,不過大人因為怕小姐得知後心情負擔更大,因此嚴禁奴僕洩漏病情給小姐得知,這會小姐又懷疑的問起,她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呢!
「大夫不是說了,那是您太煩惱事情所致,瞧,二小姐走了,後宮的事情也解決了,您的身子不就自然也好了?」
這肖想與小姐爭夫的二小姐是教大人給「嚇」走的,至於那後宮發生的事更是經典,居然是大人要尚湧扮鬼也給「嚇」解決的,大人這嚇功,可堪稱天下一絕,太快人心啊!
「話是沒錯,不過那些個症狀,就是我從前心絞症發作時會出現的啊,還有,從那次以後,身子就經常覺得疲倦,有時還會心悸喘息不休呢!」
「心悸喘息不休?!」袁妞大驚。
「噓,這事你可千萬別對大人說,若說了,天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她趕緊囑咐。
爺若知道她身子有異狀,鐵定會大驚小怪的將她鎖在床上,又或者找來一大堆的大夫,成天「噓寒問暖」的問診,煩都要煩死了。
「小姐……可是來不及了耶。」
「什麼來不及?」
見袁妞惶恐的指了指她的身後,鴛純水臉色一整,立即知道為什麼來不及了,當下努力的「危機處理」,擠出超完美的笑容後才旋過身。「爺,您回來了呀?」
「你敢隱瞞我?」公孫謀的表情也是超完美的陰森。
「爺,其實沒那麼嚴重啦,不就是小小喘了一下——」
「小小喘了一下?」他臉色越發凝重了。
「呵呵,沒什麼的,很正常的——」
「過來!」他陰沉的模樣讓人起雞皮疙瘩。
這下她可不敢再耍無賴,乖乖的走向他,懊惱的以眼神責怪袁妞沒有早點提醒她某人到了。
袁妞一臉無奈的趕忙躲到一旁,省得待會被大人的火氣給燒傷。
沒義氣的丫頭!鴛純水不住咒罵。
「爺∼∼」
他驀地勾起她的腰至身前,俯下首細細的審視她的臉龐。「從今以後,不許隱瞞,若有任何不適都要通知我,就算是小小喘了一下也得報,聽見了沒有?」他的聲音帶著不可忽視的威脅感。
「是……」她小聲的應,就知道會這樣!
瞪了她一會後,他才放開她的身子,一股愁容悄悄爬上他俊黠的臉龐。
「爺,您真的不必擔憂,我沒事的。」難得看見他這種神色,她驚訝的保證。
「你當然沒事,有我在,你想出事也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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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公孫謀冷眼盯著冒著熱氣的一碗藥汁。
「爺,您老是為我補身子,這回換我幫您補補身子,這是我要廚房特意為您熬的,我可是交代要熬足十個時辰才行,您快趁熱喝。」鴛純水得意揚揚的道。
他一聽,嘴角微微泛起笑意,端來藥汁徐徐喝上一口,味道有些苦,也有些澀,他皺著眉,念及自己小蟲子的心意再喝上一口。
「爺,這藥可是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的,聽說它叫『九轉回陽』,專門補充男人的精力——」
「你說什麼?!」他聞言當場噴出口中物,臉色驟變。
「這是我好不容易弄來的,您怎麼能吐掉?太可惜了!」她吃驚的趕緊搶救下端在他手中也即將翻地的剩餘藥汁。
他倏地扼住她伸來的手腕,這回連僅剩的也保不住了,全給打翻個徹底。
「爺!」鴛純水惱怒不已。
但有人比她更惱火。「說,你讓我喝的是什麼?」
「不就是九轉回陽,補精力用的。」她還在為那碗已貢獻給土地公的東東哀悼惋惜。真浪費!
「你給我喝這東西做什麼?」他目光發狠,顯然十分光火。
「我是瞧您近來似乎……可能……好像……有點體力、精力不濟,所以才想說為您滋補的。」她貝齒咬著下唇,一臉的靦腆又無辜。
「我精力不濟?!」公孫謀的臉色出現了說不出的陰陽怪氣。
「是啊,您可能沒注意到……您好久沒有碰我了……好冷淡呢……」她越說越小聲,直到臉緋紅成一片才斷了聲響。
他悄悄地握起拳,再慢慢僵直地轉身,背對著她後露出魔鬼般的笑容,通常這種笑容一出,非死即傷,少有例外,不過,此刻即是例外中的例外。
因為對象是他寵慣了的小蟲子,能不例外嗎?
「我沒有問題!」他靜靜的折斷了羽扇。
「若您身子沒問題,是不是……是不是您膩了我呀?」她不得不往這方面想,人也變得沮喪。
公孫謀全身更僵了,靜靜的將折斷的羽扇往窗外丟去。「……少碰你並不表示我膩了你,你依然是我的心頭肉。」他旋身幽黯的注視著侷促不安的女人。
「若是如此,您……難道不想嗎?」想起從前他對她貪得無厭的索求,比照現在,久久才碰她一回,難不成她已失去魅力了?
「誰說我不想!」他啐聲。
「那又為什麼?」她羞紅了臉蛋也要問個清楚。雖然確定他沒有其他女子,但以他過去的精力……這實在很反常呢!
「因為——」瞪著她,他的目光既複雜又惱恨。「莫非你在抱怨我不盡力?」
「我沒有。」她的臉色越發火紅。
「沒有?那我問你,地上這碗九轉回陽是怎麼回事?」
「這個……」鴛純水羞得說不出話來。
「哼,一個女人家竟質問男人這種事,你好樣的,這麼不害臊,說,是誰教你的?本官要拿辦!」他發大火了。
糟了,爺惱羞成怒,辦不了她又要遷怒了。「沒有,沒有人教我!」她忙揮手,怕慢了,他自己找了箭靶後就隨便開刀。
「不可能,你一個小女人就懂得慾求不滿,還向外買藥,這藥是誰幫你弄來的?」他逼問,心裡盤算著外頭有多少人知道這藥是要給他公孫謀服用的,他得殺多少人才能杜悠悠之口?
「這個……」完了,她怎麼沒想到他愛面子,買藥這事怎能讓他知道,這下該怎麼收拾爛攤子啊?
「還不說!」他用力拍了案桌。
她嚇了一跳,眼珠子一轉,淚一擠。「人家只是想要一個孩子嘛,難道爺不想?」
「孩子?!」他一愣。
「嗯,一個屬於咱們倆的孩子,爺是單傳,我給您生個兒子,您說這可好?」她話鋒一轉,一臉的渴望。
公孫謀驀地鐵青了臉。「……不急,過一陣子再說。」
「過一陣子再說?」
「沒錯,你還年輕,生孩子的事不急。」
「可是——」
「我說不急!」他忽然暴怒,暴戾的神色,前所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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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藥夫人今天喝了嗎?」廚房嬤嬤問。
「喝是喝了,不過沒喝完。」丫鬟小翠聳了聳肩膀回答。
「怎能沒喝完?大人交代一定得喝上一碗的。」
「袁妞說夫人喝到一半,聽聞甫成太平公主乾女兒的元美姬回府探望,夫人。高興,丟下碗就去見她了,這才空下了半碗未喝盡。」
「這怎麼成!這半碗再端去給夫人,請她務必要喝盡。」
「可是……我怕夫人不高興,她原本就不喜歡喝這藥,要是又端去,我怕她不肯喝。」
「不肯喝就叫袁妞勸她,一定要她喝下去才成!」
「奇了,這藥一天少喝那麼幾口也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