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艾佟
「奶奶，你不會期望我現在立刻挑出一個吧。」
「又不是一百多張照片，十幾張而已，你不到十分鐘就可以挑到了。」
「挑選對像要慎重考慮，待會兒我還要開會，我現在沒有時間精挑細選。」
「這只是相親的對象，又不是結婚的對象，幹嘛還要慎重考慮？」
「如果隨便挑一個，我會認真相親嗎？」
略一思忖，李老夫人同意道：「好吧，照片留給你，一個禮拜後給我答覆。」
「一個禮拜太趕了，我看半個月好了。」
賞他一個冷眼，她沒好氣的道：「你是烏龜嗎？挑一張照片需要半個月？」
「我的工作很忙，奶奶總要讓我找到時間慢慢欣賞這些照片啊。」
「算了，我就不跟你計較這麼多，半個月，可是到時候你可別告訴我，你還沒有找到時間好好欣賞這些照片。」
「我不會，再說，奶奶也不會那麼輕易的讓我打混過去。」
「你知道就好，那我回去了。」李老夫人終於願意移動屁股離開那張辦公椅。
「司機在樓下等奶奶嗎？」李君曄趕緊護送奶奶走出辦公室，他一定要親自把她老人家送上車子，免得她半途反悔又回頭跟他囉唆個沒完沒了。
「我讓司機回去了，我可以自己搭計程車回去。」走到電梯前面，李老夫人伸手按了下樓鈕，然後推了他一下，「好了啦，你不用送我了，我不會迷路。」
「我幫奶奶叫計程車。」
「你用不著擔心，我不會收回我們之間的約定，可是你要記得半個月後給我答覆，你進去吧，你不是要開會嗎？」這時電梯的門開了，李老夫人走了進去，然後笑嘻嘻的跟李君曄揮手再見。
當電梯的門再度關上，李君曄真的鬆了一口氣，今天真是糟透了，一早就沒有一件事情順心，但願接下來風平浪靜，別再有什麼惹人煩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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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看著手錶，一邊加快腳步，凌海薰還是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越是心急越是不順心，當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鬧鐘停掉了，她比平常慢了一個鐘頭起床，老天爺就好像一直在找她麻煩。
犧牲早餐匆匆出門趕公車，公車是趕上了，可是就快到公司的前兩站，公車跟小客車發生擦撞，兩邊的司機起了爭執，她只好下車轉「號公車」，可是這一路上老是跟紅燈遇上，若非她的鞋子不高，否則兩隻腳大概起水泡了。
剩下十分鐘，不過，過了這個馬路就到公司了，她應該趕得上，可是就在這時候，她看到一個老婆婆好像身體不適的蹲在路邊，等待的紅燈已經轉成綠燈了，她必須加緊腳步通過斑馬線才不會遲到？？？不行，她不能丟下無助的老人家不管。
轉身走過去，她在老人家旁邊蹲了下來，「老奶奶，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抬起頭來，老奶奶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沒什麼大不了，我只是有暈眩症，過會兒就沒事了。」
她對暈眩症略有耳聞，那是一種眼前突然陷入黑暗，人會失去意識昏過去的毛病，「老奶奶，你有沒有家人可以過來接你？」
「有啊，可是我沒手機，又沒力氣走去跟人家借電話。」
「我有手機。」她趕緊從皮包取出手機，「老奶奶，需要我幫你打電話嗎？」
「謝謝你，我可以自己來。」老奶奶接過手機聯絡人。
偷瞄一眼手錶，剩下五分鐘，過個馬路，再搭上電梯打卡，她恐怕來不及了？？？
「小姐，好了，」老奶奶把手機還給她，「真的很謝謝你，你可以送我去前面那家咖啡館嗎？待會兒阿龍會去咖啡館接我。」
「呃，沒問題。」反正注定要遲到了，五分鐘和十幾分鐘在那個跋扈的上司眼中大概沒什麼差別吧。
雖然把老奶奶送到咖啡館，可是看到老人家臉色那麼難看，她實在放心不下，算了，她就好人做到底，反正她是逃不過責難了。
「老奶奶，你的家人要多久才會到達這裡？」
「如果不塞車的話，大概要四十分鐘。」
「我陪你等，你想喝什麼？我請你。」
「這怎麼好意思？」
「沒關係，你想喝什麼？」
「我喜歡喝那種有巧克力的咖啡。」
「我知道了，摩卡對不對？」見老奶奶開心的點點頭，她起身前去櫃檯買了兩杯摩卡回來。
喝完摩卡，老奶奶才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還沒有請問小姐芳名。」
「我叫凌海薰。」
「凌小姐真是個好人。」
「老奶奶別這麼說，這只是一件小事。」
搖了搖頭，老奶奶有些感傷的說：「你不知道，現在的人很冷淡，我在那裡蹲了十幾分鐘了，沒有一個人願意停下來關心我。」
她實在無言以對，其實也不能說是現在的人很冷淡，而是大家都很忙碌，根本沒有時間關心別人。
「凌小姐，我看你應該是上班族，你是不是趕著去上班？」
「我可以請一兩個小時的假。」
「阿龍應該快到了，你不用陪我了，趕快去上班吧。」
略微一頓，她體貼的道：「老奶奶需要再打一次電話詢問他到哪裡了嗎？」
「不用了，他知道我身體不舒服，他會進來咖啡館找我，而且我也覺得舒服多了，你不需要為我擔心，趕快去上班了。」
「好吧，那我去上班了，老奶奶自己當心一點。」起身行禮告辭，凌海薰急急忙忙的趕著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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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五分鐘就一個小時了，李君曄已經裡裡外外走了十幾回，沒有請假，人也沒有出現，她是不是想造反了？她真的是越來越大膽？？？真是可惡，害他什麼事情也沒辦法做，如果她敢無故曠職，他就教她回家吃自己的。
索性往她的辦公椅一坐，他要在這裡等她，他要看看她什麼時候才肯出現，就在這時，凌海薰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看到李君曄臭著一張臉瞪著她，凌海薰就知道有苦頭吃了，不過，她還是不慌不忙的說：「執行長，你坐錯位子了。」
瞧她若無其事的態度，火氣更是直衝腦門，李君曄幾乎是扯開嗓門怒吼，「你是來這裡上班還是來這裡逛街？」
「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遲到。」
「哪個員工會承認自己故意遲到？」
「我在公司樓下遇到了一點突發狀況，我真的不是故意遲到。」
「你進公司的第一天，我就應該告訴過你，我最痛恨人家遲到早退。」
「是，我記得，可是人難免會遇到突發狀況。」
「你給我聽清楚，如果你敢再遲到一次，你就回家吃自己的。」見她越冷靜，他越是激動，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麼。
雖然她告訴自己要沉住氣，因為理虧的人是她，可是他真的很令人生氣，他非要這麼得理不饒人嗎？「我的確有錯，可是，你是不是應該先聽我解釋？」
「遲到就是遲到，你的理由再怎麼冠冕堂皇，你也不可能讓時間倒退回去。」
「沒錯，可是，你能不能講點道理？我又不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她不得不承認「霸王」這個外號真的很適合他。
「你害我整個早上的行程都亂了，難道我還要笑著問你為什麼遲到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而且，執行長不應該為了我沒上班就取消所有的行程。」
「你不在，我找誰要資料。」
「執行長今天需要用到的資料，昨天下班之前我一定會擺在你桌上。」
微微一頓，沒錯，而且她一定會告訴他，可是當他沒看見她，他整個心思全部繞著她打轉，其它的完全沒辦法思考。
「我桌上的東西那麼多，我哪有閒功夫慢慢找？」態度是緩和下來了，可是他說什麼也不能承認自己太大驚小怪了，更不能承認他因為見不到她就亂了方寸。
這個男人真的是令她啼笑皆非！「那你現在怎麼有閒功夫嘮叨？」
兩眼一瞪，這個女人越來越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了，「你說什麼？」
「執行長這麼在乎一分一秒的人竟然花那麼多時間跟我說教，難道不覺得很浪費嗎？」她很想管住自己的嘴巴，不過他就是有辦法逼得她想出聲反抗。
怔了一下，他懊惱的站起身走向自己的辦公室，「你趕快準備就緒重新幫我安排今天的行程。」
「是，執行長。」
回到辦公室，李君曄忍不住抓了抓頭，他到底是哪一根筋不對？為什麼面對那個女人的時候，他的氣勢會變得越來越薄弱呢？他要冷靜一點，否則哪天被那個女人爬到頭頂上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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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李君曄說的話，凌海薰就氣得頭昏腦脹，翻來覆去，她怎麼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