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淺草茉莉
「沒有?那……」尚湧弄糊塗了。
公孫謀冷笑。「有這個膽子的人另有其人。」
「大人,您已經知道是誰了嗎?」大人心思縝密、洞察先機,少有陰謀瞞得過他,想必這回大人已經心裡有數了。
公孫謀冷哼一聲。「本官還想多瞧些熱鬧,這事暫且先不提,先說吧,本官養的這條毒蛇究竟是誰?」
多瞧些熱鬧?大人的心思真難以捉摸!「回大人,是安美人。」
「是她呀!」他雙眸瞬間射出了寒霜,須臾後,他呵呵縱笑。
尚湧見狀,該怎麼做已瞭然於心。「大人,屬下這就去殺了她。」
「慢!」他揚聲。
「大人?」尚湧停下腳步,大人這暢笑意思不就是要開殺戒嗎?
「哼,這該死的女人,本官怎可能放過她,只是水兒才剛醒來,若得知這一切是安美人所為,恐將再刺激到她,這回咱們可得費點功夫了。」
「是,大人。」尚湧應聲。姑娘經過伊居政頭顱的刺激後,大人處事明顯變得更加小心翼翼了,似乎再也不敢放任自己做出會刺激到她的事。
尚湧轉身要去小心處理這事時,正巧一名羽林小將有事上前稟報。
聽完後,他臉色微變,立即向主子稟道:「大人,安美人這會正在姑娘房裡,她該不會又想藉機——」
他話還沒說完,公孫謀已經拍案起身。
「這條毒蛇好大的膽子,一次不成,這回還敢來動本官的小蟲子,她還真是蠢哪!」提早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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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水妹妹啊,你這身子可得養好,瞧你消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男人抱起來可要不舒服喔!」煙美人嫌棄的盯著鴛純水干扁的身子嘖嘖的搖頭。
「很醜嗎?」鴛純水撫著自己的雙頰緊張的問。
「呃……還好啦!」煙美人勉強揮揮手,表情有些幸災樂禍。
鴛純水瞧了心下更加在意。
「哎呀,聽說你有心絞症,養身要緊,瘦一點、難看一點無所謂,可別惹得舊疾又復發了。」煙美人假笑道。
「哼,我瞧水妹妹這身子骨好得很,連在鬼窟這鬼地方受了這麼大的驚嚇,還能活著回來,可真是命大,咱們與大人都白為她操心了。」一旁的安美人說得酸。
「安美人,你怎能這麼說,小姐這回可是九死一生才能活著回來,您若不希望她回來儘管別來探望,咱們小姐也不希罕你的虛情假意!」袁妞不高興的道。這兩個女人真討厭,尤其是安美人又比煙美人說話更加苛刻。
「你說這話是什麼話,我虛情假意?是,我是虛情假意,但是在鬼窟這地方待了這麼長的時間,你家小姐還有臉回來,還真是教人感到不知廉恥!」
「你說這是什麼意思?」鴛純水擰眉。
「少裝了,我聽說鬼窟那鬼地方是一個人間煉獄,裡頭住著各種吃人肉的惡鬼,除此之外,想必也住著色鬼才是,據說你被大人救回時衣衫不整,說不定,哼哼,你早已不貞潔了!」安美人惡毒的說。
鴛純水聞言,臉色慘澹。
「安美人,你別胡說污辱我家小姐的清白!」袁妞見狀,立即怒斥。
「是不是還是清白的,你家小姐心裡最清楚。」
「你!」袁妞氣結。
「如果我是水妹妹,我會自我了斷,省得讓大人蒙羞。」安美人有意逼死鴛純水。
「你胡說什麼?!」
袁妞氣青了臉,而鴛純水也已經愀然變色了。
「哼,大人是什麼人,他的女人必然是要冰清玉潔的女子,而你家主子在鬼窟這種鬼地方待過,不管如何,她的貞潔已受到質疑,既然名聲受損,就沒資格再繼續待在大人身邊,唯一出路就是以死謝罪!」鬼窟弄不死這丫頭,那就用輿論逼她自慚形穢的以死明志吧!
「啊!」鴛純水果然一副震驚的模樣。
安美人得意不已。「不過水妹妹不用在意我說的話,因為水妹妹不是我,不需要剛烈的一定要尋死。」她諷刺的激人。
「本官的小水兒當然不像你,她清白得如一朵小雛菊,本官可以證明。」公孫謀翩然到臨。
「大人!」乍見他出現,安美人驚懾得趕緊低下首與煙美人一起低身問安。
他逕自在慘白雙頰的鴛純水床邊坐下,連瞧也沒有瞧兩人一眼,讓兩人屈膝的身子尷尬的不知要如何起身,只能咬牙采著半蹲的姿勢抖著身子。
「爺。」鴛純水見狀朝他扯了扯衣袖。
他這才斂眉應了一聲,讓兩人起身站好。
「大人,咱們是來探望水妹妹的,希望她早日康復。」一見公孫謀,煙美人馬上乖巧的說,企圖讓他能對她們和顏悅色一些。
「哼,是來探望,還是來逼死的?」他冷瞟向安美人。
安美人心驚。「大……大人,我不過是把聽到的事……轉告水妹妹罷了。」她急忙說。沒想到說這話時竟教大人給親耳聽到,這下麻煩了!
「喔?外頭有這些傳聞,本官怎麼都不知道?」他睨問。
「我……這個……」安美人心虛得說不出話來。
他見了模樣越發森冷。「天下皆知,本官好潔,容不得一粒污泥上身,倘若認定水兒不潔,你說還需要她尋死明志嗎?本官第一個就親手了結了她!」他面露凶光,一臉戾色。
她嚇得倒退一步。
「所以說這話之人,你不妨告訴本官是誰,本官要親自摘了她的腦袋!」
她「咚」的一聲已然撫胸跌地。
「安美人,你怎麼了?大人說的是傳惡言之人又不是在說你,你怎麼這模樣?」跟著來的尚湧故意笑問。
「是啊,安姊姊,你臉色怎麼變得這麼難看?」不知怎麼回事的煙美人,覺得莫名其妙的問。
「我……我不過是不……不小心跌倒了,嚇了一跳而已。」安美人趕緊狼狽的爬起。
「是嗎?」瞧著她倉皇的神色,尚湧忍著笑。
安美人縮著膀子不敢瞧人。
「哼,總之,本官不想再聽到這種有損本官清譽的傳言,這事本官再聽一句就殺一人!」公孫謀發狠的恫赫,嚇得在場所有人噤若寒蟬。
「爺,人嘴兩張皮,好壞由人說,您又何必——」鴛純水神情低落的阻止他發怒。
「住口,莫非你信了這些謬傳?」
「我……」她低首,但臉上的神色已經讓人知道,她確實受到影響了。
他惱怒的冷瞪向安美人,心中記下待會要多交代尚湧一件事。
「水兒,你是不是清白的,本官最清楚不過了,因為你這丫頭除了本官能碰,若他人碰了你,以你的傻性子早已在第一時間就羞憤自盡了不是嗎?」
「是啊……」鴛純水咬唇頷首。她確定自己是清白的,否則早就如他所說的已咬舌自盡了。「可是……您不懷疑我嗎?」她還是黯淡的問。
「懷疑?懷疑什麼?本官愛你逾恆,除了信你還是信你,別人要是不信,就殺了不信之人,留下相信之人,那麼這天下就再沒謬言,你就不再受影響不是嗎?」他說得猖狂駭人。
「您這任性狂妄的傢伙!」她雖噘著嘴罵,但眼眶卻忍不住泛紅,十分感激他相信自己。
「怎麼又哭了?莫非名字裡有水,所以淚水特別多?」他輕哄摟向她,讓她破涕為笑,接著伸出手朝袁妞取來絲絹,輕柔的為她拭去眼角的水珠,柔情心疼的神情讓床旁的兩個女人幾乎嫉妒到要瘋狂。
為何大人僅將視線投注在一個女人身上,而偏偏這個女人,雖有姿色卻骨瘦如柴,論條件,她倆豐盈無骨,更應該能夠取悅他才是,為何大人卻不曾對她們另眼相待過,為什麼?!
兩人握緊拳頭,極度不甘心,尤其是安美人,她已到了咬牙切齒的地步了,有機會,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要弄死那該死的賤丫頭!
她忿恨的表情一點不漏的納進公孫謀閃著精光的眸裡,他將鴛純水小心鎖進懷裡舒服安置後,開口道:「對了,安美人,本官正好有事找你。」
「大人找我?」大人竟會想到她,她驀地驚喜萬分,十分期待的趨前詢問。
「思,你娘家捎來消息,要你回鄉一趟,說是你遠親過世了。」
「喔?可是府裡規定,一旦進府就不許再回娘家的不是嗎?」大人因為姬妾眾多,生怕眾女回家後與娘家過於親密,讓娘家人過於倚仗權勢,帶來麻煩,因此若無批准,不准女眷私自會親。
「是沒錯,所以本官只是傳達你有這事,但沒本官允許不准你私自回鄉奔喪。」
「是,我知道了。」她乖巧的說。管他誰死了,其實她一點也不關心,只想抓住大人的心,好在這公孫府過著優渥的日子。
「等等,您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人家家裡人出事了,您卻不讓人回去奔喪,這說不過去,太過分了!」鴛純水立即憤憤不平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