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斯琴
望著那黑眸裡不容錯辨的擔憂,蕭帆茵的心像被裝了翅膀一樣輕飄飄的。
「你沒事了嗎?」他小心翼翼地問,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擔憂。
「嗯……」
「放心,我以後不會再弄痛你的。」
他彎著身用力地攻擊,一次又一次。緊摟著他的蕭帆茵感覺意識逐漸朦朧,強烈的歡愉不斷地被送入體內,她覺得自己的靈魂好像快與肉體分離,所有意識已飛到九霄雲外,只能任憑慾望主宰她的身體。
在白惠澍放鬆地倒在她身上時,她終於失去意識……
「……醒醒,你沒事吧?」
蕭帆茵眨眨眼,看著白惠澍的臉在眼前突然變得清晰。咦?她剛剛怎麼了?
只記得最後好舒服的感覺襲來,然後她全身懶洋洋地閉上眼不省人事了。
「你是睡著了還是昏過去了呢?」
聽到這嘲諷的問句,蕭帆茵整個人都醒了。她望著白惠澍,之前那種傲慢又壞心眼的表情回來了,他臉上的得意,就算超級大近視都看得到。
不會吧?他剛才做愛時不是很溫柔嗎?怎麼做完後就露出本性了?還是……
「你心情恢復了嗎?」她關心地問。
「恢復什麼?」
「今晚看你一臉沮喪的模樣,不是因為工作太累所以情緒低落嗎?」
「工作太累?不會啊,那種事從來就沒困擾過我。你看我像情緒低落的樣子嗎?」
他嘴角那抹不可—世的笑容,讓蕭帆茵瞬間明白。
「你、你該不會是故意裝憂鬱騙我上床的吧?!」她大吼。
「說騙就太嚴重了,我只是略施手段,是你自己心甘情願跟我回來的。」他說得一副錯不在他的樣子。
天啊!她怎麼這麼笨?!竟然看不出他是偽裝的。都怪她心太軟,桂彧楷明明就警告過她,不可以低估白惠澍。
為什麼她偏偏就沒聽進去呢?
「從今以後,你就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寵物嘍!以後,除了在公司要叫我前輩之外,其餘時間可以叫我主人,只有在床上必須喊我的名字。這是命令。」
看她氣得七竅生煙的樣子,他笑著忍不住在她臉頰印上一吻。「以後我會好好疼愛你的,誰教你是我的寵物呢!」
她沒有誤解,他果然是世界上最邪惡、最恐怖的大惡魔!
第七樂章愛的組曲——王子寵愛的方式
「啊——」
這聲慘叫來自還沉浸在懊悔當中的蕭帆茵。幸好這裡是秘密總部,聽到她慘叫的人也只有桂彧楷。
「我怎麼會笨到上了那個惡魔的當?!真是不甘心!」趴在桌上的蕭帆茵氣得猛捶桌子。
不用多問,光從早上和白惠澍見面時,他臉上滿足的得意笑容,和現在蕭帆茵後悔不甘的表現,桂彧楷已經猜出發生了什麼事。
「你真的被澍吃掉了?」桂彧楷不知從哪變出拉炮,啪地一聲爆出小綵帶,不偏不倚地落在她頭上。「恭喜!恭喜!」
「這並不是什麼值得恭喜的事。」她的額上劃下陰鬱的三條線。「既不是情人也不是有意思的對象,莫名其妙就上了床,我變墮落了……」
「呵呵,你是澍的寵物啊!」
「這哪算寵物?是玩物吧!哪有人會對寵物亂來的?又不是人獸戀。」她嘟著嘴喃喃抱怨。
說來說去都怪她自己不好,太容易上當受騙,他不過偶爾表現好一點,她就忘了惡魔的本性是不可能改變的。
「唉,我當時應該把你的警告聽進去的。」她沮喪地喝了口涼掉的茶。
「你也別太懊惱,凡是澍相中的目標,沒有達到,他是不會罷休的。」
意思是,她就算逃得了一次,也逃不過白惠澍的手掌心。
「你這樣算是安慰我嗎?為什麼我聽起來卻一點也不好過?」她的下巴靠在桌上,無力地歎氣。「明明看起來是那麼帥,為什麼個性這麼差?」
「你總算看清一點澍的個性了,果然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古人的諺語真是智慧的累積啊!」桂彧楷端著她泡的茶笑吟吟地說。
「連你也來欺負我,下次不幫你泡茶了啦!」
桂彧楷笑著賠罪。她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
「既然是這麼無情的傢伙,為什麼有時侯又對我很溫柔呢?」
「所以你才更加無法自拔啊!」桂彧楷觀察得很透徹,一針見血的評論刺中她的心,
「可是當他說不希望我再幫你打掃時,認真的表情好像在心疼我,而且聽得出他是很認真希望我不要再幫你打掃……」
她沒有發覺自己一直在為白惠澍找藉口,在一旁聆聽的桂彧楷默然不語地打量她好一會兒,最後像是洞悉什麼有趣的真相,笑咪咪地望著她。
有時蕭帆茵覺得桂彧楷真是奇葩,整張臉被頭髮、鬍鬚遮住,只露出鼻子——要是全部染白就活像是聖誕老人——但他就是有辦法讓人感受到他的情緒。
「因為你是我的寵物,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隨便對別人好!」不知何時進來的白惠澍從背後敲了她一記。
「不要動不動就敲我!」雖然她的頭很硬,不會很疼,可是感覺就是很不爽。
「午休時間一到就溜得不見人影,就曉得你跑來這兒。你又幫阿桂跑腿買便當了?」他看著桌上被啃得精光的便當盒說。
「當寵物的就不能有朋友嗎?幫朋友買個便當一起吃,這不叫跑腿。」她嘟著嘴辯答。
「寵物的朋友……」白惠澍沈吟地看了看悠哉悠哉喝茶的桂彧楷。「寵物和野獸做朋友,嗯,也算是動物一家親啦!」
「你說什麼動物一家親?」蕭帆茵氣呼呼地瞪著他,眼睛都快噴火了。
原本一直旁觀的桂彧楷忽然開口:「你怎麼知道小茵一午休就不見人影,難道你一直在找她嗎?」
被一語道中的白惠澍狠狠瞪著桂彧楷,不過他彷彿毫無所覺、肆無忌憚地喝他的茶。
「咦,找我?前輩找我有事嗎?」帆茵不解地問。
「沒事!」
被他的大吼嚇一跳的蕭帆茵,赫然發覺自己幹麼一聽到他有事找她,態度就馬上軟化?她倏地板起臉。
「沒事就算了。我回去上班了。」起身收拾好桌面,她拎起垃圾,看也不看白惠澍一眼,只跟桂彧楷打聲招呼就走了。
「瞧瞧,那是寵物該有的態度嗎?」白惠澍忿忿不平地瞪著她離去的背影。
「你原本是想和小茵一起吃午餐吧?」
這傢伙的直覺為什麼老是這麼準?他驚恐地瞪著桂或楷,始終想不透這一點。
「要你管。」
「你之所以在上床後表現那麼惡劣,是因為你不知該用什麼態度面對她吧?」桂彧楷笑嘻嘻地說。
「你的腦袋裝的是什麼?雷達嗎?」不同以往的游刃有餘,白惠澍今天覺得自己老是節節敗退。
「你一向對女孩子都是溫文有禮,就像完美的王子,為何只有面對小茵時,你會不自主地表現出惡劣的一面?你在害羞嗎?」
忍無可忍的白惠澍,拿起桌上蕭帆茵沒喝完的茶,表情冷淡、動作機械地澆在他頭上。
「你發燒了,我幫你退燒。」他面無表情地說。「不准你跟小茵亂嚼舌根,聽到了嗎?」
他的眸色陰霾得猶如暴雨前的烏雲,被淋了一頭水的桂彧楷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開心,即使隔著大把鬍子仍能看見他的白牙閃閃。
「是。」他答得溫馴無比,像是無害的小白兔。
「還有,不准你叫她小茵,不准再隨便使喚別人的寵物,聽到了沒有?你這頭野獸。』他伸手狠狠地敲一下他的頭。
桂彧楷不痛不癢地看他一眼。「澍……你在吃醋嗎?」
被說中心事的白惠澍倒退了兩步。今天他是徹底輸了,不想被看穿的心情,卻被這頭野獸一針見血地戳破,這種感覺實在是……超級不爽!
他一把抓起鍵盤往桂彧楷的頭K下去。
「野獸不要隨便揣測人類的心意!」
拋下被打趴在桌上的桂彧楷,白惠澍和蕭帆茵一樣氣沖沖地走了。
「唉,吃起醋來變得這麼粗暴,愛上這麼不坦率又壞心眼的人,注定要吃許多苦頭了。」
桂彧楷無奈地苦笑。
「喜歡到連名字都想獨佔,愛得還真激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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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人了,什麼動物一家親,真是侮辱人,把我當寵物就算了,居然連自己的搭檔都說成是野獸……」
可是想到桂彧楷高頭大馬、一頭亂髮的模樣……還真的很像,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她初次見到他時,不也把他誤當成熊了?所以……白惠澍也沒有說錯啦!
停!她在幹什麼?怎麼可以隨便向敵人倒戈?她應該……應該怎樣?生他的氣?那又能如何?
才只是見到他,她就小鹿亂撞。上床後兩人第一次碰面,為了避免尷尬,她不自覺地以怒氣相對,就怕他會看穿她的臉紅心跳。
得知他的詭計後,雖然氣得不得了,可是她氣的是他用計拐她上床,而不是和他上床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