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黎孅(黎奷)
越想越覺得有趣,他滑進駕駛座發動引擎,結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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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帶證件和印章到法院,怎麼?你要結婚了?」軒淨司微笑問著電話那頭的兄長。「要我和蒲獍當證婚人——什麼?!你說真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神錯愕。
電話被掛斷了,軒淨司臉上始終如一的春風般微笑已消逝無蹤!
清秀臉蛋爬上一抹不解,眉頭都皺了起來。
在他旁邊的蒲獍見他那副難得一見的神情,感到興味的挑眉。
「認識你這麼久,頭一回見你除了笑之外還有別的表情。」蒲獍向來覺得他笑得很狐狸。「原來你錯愕的神情是這個樣子,」粗糙的食指畫過軒淨司輕巧的下巴。「挺可愛的。」薄薄的唇扯出一抹笑。
軒淨司撇過頭瞪他一眼,打掉他調戲的手。
向來清晰的腦子被兄長這一招打得混亂,他真是被哥哥打敗了。
「公證!真有他的,不知道哥是怎麼讓姊同意的,雖然倉卒了點,不過也好,姊姊怕生,喜宴對她來說負擔過重。」他想的還是自己的姊姊,至於哥哥嘛……
軒家男人不需要擔心,就算被打倒了,有機會仍會爬上來東山再起,就如同他遠在美國的爺爺,還不死心呢。
嗯,不過這都不是目前該關心的重點,哥跟姊姊要結婚了呢。
「證件、印章都帶著,我們去法院會合。」軒淨司找回冷靜,把下午的事情拋在腦後,先搞定兄姊再說。
一生順心,少有事情能讓他變臉,他想,哥要的這一招已經夠讓他吃驚,不會再有事情可以讓他臉色大變了。
軒淨司和蒲獍先到了法院等候,還體貼的為姊姊準備一小把捧花,遠遠的,看見兄長的積架趵車飛快駛來。
他露出笑容,上前為姊姊開車門。
「姊,恭禧,這個給你——呃?!」看見那坐在駕駛座的男人,他覺得有點眼熟,又有點陌生。
困惑之色爬上清秀的臉蛋,軒淨司帶著微笑問:「請問你是?」
軒嶲司載著墨鏡,掩去大半張臉,見弟弟認不出來,他突然興起了捉弄的念頭。
拿下墨鏡,他掀唇譏諷,「連你親哥哥都認不出來?蠢蛋。」
軒淨司這一輩子頭一次被罵蠢,還是被自己的哥哥,他表情放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老哥下車,繞過車頭把他姊姊搶走。
然後,他犯下了致命性的笨點——
「哥,你的頭髮呢?!」
「當然是剪掉了,笨蛋。」軒嶲司難得扯出大笑,壞心的傾身靠近弟弟,對著他的臉噴氣。「你這副表情,絕!」
「你幹麼欺負淨司?」戀築捏他的手臂,為弟弟報仇。
「處變不驚,不是你的座右銘嗎?」軒嶲司調侃道。「以後別再犯了。」丟下這一句,他攬著戀築結婚去。
呆在原地的軒淨司,還是不能回復——
哥中邪了?他把頭髮剪了,這怎麼回事?!他、他是誰?
蒲獍略感同情的拍拍他肩膀,「同一天見你變臉兩次,我這一生沒遺憾了。」
被踩中痛腳的軒淨司回頭,危險瞇眼的神韻和他哥有七分像,突然掄拳朝他臉揮過去,並威脅道:「今天的事情若傳出去,我會殺了你!」
蒲獍反手握住他的拳頭,掀唇道:「你討不了好處,我會拖著你一起。」
尾聲
生理時鐘讓她在早上七點起床,戀築睜開眼,看見一副裸露的胸膛將她圈抱在懷裡。
她輕輕挪開腰間的大手,小心翼翼的,不想吵醒了睡夢中的他,可就算她動作再輕,還是擾醒了淺眠的男人。
軒嶲司眼皮微掀,雙手箍得更緊。
「再睡一會兒。」她傾身在他眼皮上親吻。「等等再喊你。」
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放開雙手讓她下床梳洗,閉上眼睛繼續睡。
戀築輕巧的下床,拿起擺在一旁的晨褸套上,走進浴室。
結大的浴室裡有個像小型溫泉的浴缸和淋浴間,以及乾濕分離的衛浴設備。
這不是她的房間,這是軒嶲司的臥室,他們倆公證後,她就順理成章的搬到他房間,雖然說在這之前他們已經跟一般夫妻沒兩樣,他每晚一定會睡在她身旁,不肯與她分房睡。
梳洗完後,她換上了旗袍,纖細的身材看不出懷孕四個月了,小寶寶是個男孩,軒嶲司得知自己即將當父親後,神情十分複雜。
「這就是說,又有個男人會來跟我爭奪你的注意力了?」得知孩子性別的那一剎那,他的神情有絲後悔。
「跟自己兒子吃什麼醋?!」戀築覺得他實在很幼稚。
帶著愛戀的眼神,凝望熟睡的他,她心中漲滿了幸福,這個男人在外頭呼風喚雨,高傲自大、目空一切,可在她面前,就只是一個任性的大男孩。
「噗——」她忍不住想笑,一個三十六歲的「男孩」,可見他內心有多幼稚。
「嶲司,起床了。」她坐在床沿,伸手輕觸他裸露的背。「快點起床吃早餐,不要賴床了。」
他仍沒有起床的意思,戀築沒轍的歎息,微微傾身,在他耳邊輕聲說:「嶲司,我愛你,快點起床啦!」
下一秒,軒嶲司的眼立刻睜開,臉上有著得逞的笑,捧著她的小臉在她臉上重重一吻。「早,戀。」很快的掀被下床,進入浴室梳洗。
每天都這樣,不說那三個字他絕不起床。
「幼稚。」她忍不住噴笑,搖頭走出房門。
女僕在她出房門後來到面前,恭謹地道:「夫人,麻煩您……淨司少爺他……」
「我知道了,我去喊他起床。」戀築沒有架子的微笑回答。
「夫人,快點下來喝補藥,涼了就不好了。」女傭離開前回頭叮嚀。
「好。」一天不喝都不行,真是。
他們沒有公開宴客,公證完後只發佈了新聞稿,沒把兩人的終生大事搞成世紀婚禮。
之後僅有幾個親友聚在一起吃飯,宣佈兩人的婚事。
戀築踩著平底鞋——懷孕後,她就乖乖的將高跟鞋收起,換上舒適的平底鞋。
繞過長廊,走到弟弟房門,直接扭開門把,穿過起居室走進房間,先拉開窗簾讓陽光透進來,然後微笑轉身,正欲喚弟弟起床。
一切都很順,因為她做了很多年,一切都跟以往沒什麼兩樣,可是今天不對。
大大的不對!
「咦?」笑容僵在嘴角,她神情疑惑的看著床上裸身相擁的兩個——男人?!
她寶貝弟弟,竟然枕在蒲獍肩膀睡得安穩,西線無戰事,明明是這麼突兀的畫面,可她竟然覺得——不奇怪!
「男生跟男生……會有這麼契合?」就像……情人一樣?!「啊!」她突然驚呼出聲,想通了。
臉頰突然爆紅,覺得自己怎麼這麼笨?!竟然到現在才發現弟弟和蒲獍……
「天哪!」她捧著臉,飛快衝出弟弟房門。
在房門被關上的剎那,床上的兩個人醒了。
「哈——」軒淨司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他掀開眼皮的時候有看見戀築的旗袍一角。「是姊姊。」完全沒有被抓奸在床的心虛。「總算發現了啊。」
「嘖!」蒲獍啐了聲,翻身下床。
匆匆忙忙逃離弟弟房間,她氣喘吁吁的下樓,走進餐廳。
正在看報的軒嶲司緊張的叮嚀,「你在急什麼?慢——」怎麼了?
她臉蛋爆紅,一臉的倉皇未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戀築看著丈夫,一臉的欲言又止。「我……剛剛喊淨司起床,可他……不是一個人……」
「哦?」他覺得有趣的挑眉。「他跟誰在一起?」
「蒲獍……」她一臉的「為什麼」、「怎麼會這樣」。
「你現在才知道啊?」軒嶲司無奈的搖頭,她都沒自覺,弟弟都幾歲了,還進他房間喊他起床,完全忘了淨司是個成年人了。
「你知道?你不反對?」她大感意外,他似乎早就知道了。
「攔得住他嗎?」軒嶲司聳聳肩。「就讓他去吧,爸媽都不反對了。」父母那邊倒是沒有瞞太久,只有她——遲頓。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她埋怨道,要是他早點告訴她,她也不會這麼尷尬了。
軒嶲司有苦難言,他暗示過多少回了?她哪一次聽得懂?
嚥下咖啡,他決定還是算了,不要跟孕婦計較。
「姊,早安。」軒淨司臉上掛著笑容,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如以往的在姊姊臉上印下親吻道早安。
「早。」蒲獍也沒有任何尷尬之色,坐在習慣的位子上。
兩人同時伸手取來一片吐司,在上頭抹上對方愛吃的果醬,然後再遞給對方。
蒲獍為軒淨司倒果汁,軒淨司把餐盤中的培根全部扭到蒲獍盤子裡。
「我怎麼這麼遲頓……」戀築覺得丟臉,她到今天才發現這兩個男孩的默契超乎她想像,而且早越過了好友的階段。
就跟她和嶲司一樣,就像……老夫老妻。
「姊,你很介意嗎?」軒淨司臉上漾著笑,問著總算發現的姊姊。「你對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