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明明
「嗯……」一股酸氣湧上乾澀的喉頭,教她嚴重反胃,遂三步並作兩步衝至馬桶大吐特吐一番。
「臭小春,要離職去結婚有啥好慶祝的?」她一邊喃喃埋怨,一邊洗臉、刷牙。「居然灌了我那麼多杯,害我宿醉……」
接著,她又跌跌撞撞地走到廚房,想倒杯開水解解渴。
「好點了沒?」突地,一杯開水自動遞到她的面前。
她昏昏沉沈地抬頭一看,嚇了一大跳。「徐恆?!」
他怎麼會一早就出現在她的公寓裡,誰替他開門的?
「啊!」愣了幾秒,葉真紗終於後知後覺地想到自己身上只套著一件薄紗睡衣,而且……連內衣都沒穿上,真丟人!她趕緊手忙腳亂地逃回房間去換衣服。
望著她的背影,徐恆悠哉地喝著開水。「幹麼像逃命似的跑得那麼快……」
反正該看的和不該看的,他昨晚都看過啦!甚至……還摸遍了。
「哈啾!」兩分鐘後,換好衣服的葉真紗走出房門,猛然打了個噴嚏。
徐恆似乎早有預感,不慌不忙地從西裝口袋掏出一個藥袋子。「這是一些治傷風感冒的藥,等你吃完了我幫你準備的早餐後再吃吧。」
「怎麼你隨身都帶著感冒藥啊?」
「我又不是藥罐子,剛才去藥房配的。反正記得三餐飯後一定要吃。」他吩咐。「如果還是覺得很不舒服,千萬要去看醫生。」深夜裡裸奔了好一會兒,不感冒才怪咧!
「喔……」她吸了吸鼻子,果然有些鼻塞。
她突然發現,徐恆其實並不像她起初認為的那麼大男人主義,相反地,相處越久,越覺得他還挺會照顧人的。
「你幹麼一直盯著我?我臉上有髒東西嗎?」他摸一摸自己的臉,心想是不是昨晚打架時不慎掛了彩。
「……對呀。」聽他這麼一說,她才驚覺到。「你的左邊嘴角有些血絲,下巴也瘀青了。」她伸手輕觸了下他的傷處,關心之詞遂脫口而出。「痛不痛啊?」
「不礙事啦。」他抬手拭去嘴角上的血跡。
「咦,你的右手指關節也紅腫破皮了,是不是跟人打架受傷的?」她本想起身去拿醫藥箱來,卻踉蹌了下,不偏不倚地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宿醉還沒退嗎?」他圈住她的腰。「先別急著站起來,免得又頭暈了。」
「可是……這姿勢不妥吧?」怪曖昧的耶!
「別想那麼多,這兒又沒有外人會看見。把眼睛閉上,我幫你按摩一下,也許等會兒就好多了。」他一邊說,一邊動手輕柔地揉按著她頭部的穴位。
「嗯……」她頓感舒服,遂乖乖地享受他異常體貼的服務。
「以後沒事別喝那麼醉,對身體不好。」他語氣微微泛酸。「幸好你昨晚是遇見了我,要是換作其他心懷不軌的男人送你回家,絕對會藉機吃你豆腐的。」
「這麼說,我該感謝閣下昨晚的英雄救美嘍!」她忍不住開玩笑。「不知道以身相許夠不夠誠意啊?」
「光說不練,一點意思也沒有。」他嗤之以鼻。
「你想得美喔,這種玩笑話當然只是說說罷了,怎麼能當真?」她失笑道,懶洋洋地將頭枕靠在他肩窩。「你為什麼會受傷呢?到底發生啥事了?」
「這還不是拜你所賜?誰教你那幾位男同事那麼豬哥,公然對你毛手毛腳,所以我就……」敢打他徐恆的女人壞主意,分明是在太歲頭上動上,活膩啦!
「嗯……怎麼你的口氣怪怪的?」她睜開眼,興味十足地望著他,問道:「難不成是在吃醋?你該不會真的愛上我了吧?徐恆,別逗了。」
「我不能真的愛上你嗎?」他雙手箍緊她的腰和手,不讓她有任何逃脫他懷抱的機會。「還是……你討厭我,就像對倫爾陵一樣?」
他的語氣十分認真,令她頓覺尷尬。「欸,你先放開我再說吧!」
此刻,兩人的身子貼得好近,她甚至可以敏感地察覺到他身體上的「異狀」。這樣的姿勢不僅曖昧,而且十分危險,都怪她一時過於大意,被他那人畜無害的溫柔笑容給蒙騙了,如今果真「騎」虎難下啦!
「回答我。」他溫熱的氣息呼在她最怕癢的耳朵上。
「徐恆,你別這樣。」她不爭氣地瑟縮了下。「你突然靠得我那麼近,我……很不習慣耶。」
「我想你應該很快就會習慣的。」就像他一樣。「你是不是對我很反感,覺得我跟那姓倫的一樣教你心煩?」
「你今天……為什麼一直拿自己與倫爾陵比,很反常耶?」別在她耳畔吹熱氣嘛,好癢喔!「……喂,你幹麼啃人家的耳朵?天啊,別把口水留在上頭啦!」她訝然驚呼。
「回答我,不然我要繼續舔你的小耳朵嘍!」他威脅道,很高興能逮著她的弱點,居上風的滋味真棒。
「求求你別……」她全身雞皮疙瘩都上來了,腦筋頓時打結。
「告訴我,你真的不喜歡倫爾陵,是嗎?」
「嗯。」她點頭如搗蒜。
「永遠也不可能接受他,是嗎?」
「對。」她依舊猛點頭,只求他快饒了她的耳朵。
「那你喜歡我嗎?」他再丟出一個問號。
她愣了半晌,一時啞口無言。
看來火力似乎不夠。他轉而進攻她的另一隻耳朵,直接含住她的左邊耳垂,輕輕嚙咬著、吮吻著……直到她渾身癱軟無力,出聲求饒方歇。
「說啊。」他此刻臉上的笑容其壞無比。
「我真的……不知道。」不討厭就算是喜歡嗎?
聞言,他的唇撤離了她那已不堪再受蹂躪的耳朵,正當她還來不及鬆口氣時,他的「魔舌」竟轉移陣地,一路滑下她潔白的頸側,並用力吸吮出一枚紅印。
「還想要我幫你再多種幾顆『草莓』嗎?」
「你敢?!」她又羞又氣,恨不得揍他幾拳。
「我能大膽地把你這句話解讀成是種邀約嗎?」他笑著問。
「徐恆,你竟敢這麼對我,我……不會放過你的!」她嬌嗔道,滿臉爆紅,像被煮熟的蝦子。
「那樣最好了。因為我現在也不打算放過你,所以咱們可以好好地、痛痛快快地糾纏下去。」嗯,好主意。
「放開我啦!」她奮力掙扎。
「親愛的真紗,如果你夠聰明的話,就不應該再繼續扭來扭去,在我身上磨磨蹭蹭……」因為這舉動只會更加挑逗起他的邪念。
從昨晚至現在,他已忍耐了許久,理智瀕臨崩潰邊緣了。
「你不怕我修理你一頓?」她逞強地撂下狠話。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很值得啊。」他帶笑說道。「最重要的是,我想立刻向你證明一件事。」
「什麼?」她瞪大了鳳眼。
「證明我的膽子比你所想的還要大。」語畢,他直接覆蓋住她微啟的芳唇,不容她有任何拒絕的空隙。
徐恆這次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堅持要葉真紗馬上補償他昨晚的「損失」。
「……你是屋主,地點由你決定,」他趁接吻的喘息空檔問她。「客廳還是房間?」他問著,眼神異常炙熱。
「呃……?」她渾身發軟,根本毫無思考的能力。
「你喜歡在沙發,還是在床上?」他啄吻了她一下。
「什麼?!」她當下一頭霧水,只是呆望著他。
「好吧,看來你並沒有意見。那麼我們就不用再多浪費時間換地方,就地解決吧!」他翻身將她壓倒在沙發上。「雖然我目前尚未有其他的經驗,但請你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
說著,他的吻如雨點般地輕落在她身上……
「等一下!」這未免太瘋狂了吧?恍然回神後,她雙掌抵在兩人身體中間。「你現在想做什麼?」
「做我們現在最該做的事。」他將她那雙礙事的手挪至她的頭頂上方,牢牢扣住。「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對我到底有沒有好感?老實回答我。」
面對他咄咄逼人的態度,她不得不投降,微顫道:「……有。」
「那就好。」他滿意地笑了笑。
兩情相悅的答案,足以支持他接下來想做的一切。
「你確定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她遲疑道。
「你在害怕?」他垂眸凝睇著她,促狹道。
「我……我哪有。」她硬是不甘示弱。
「那……我可要繼續嘍,準備好了嗎?」
「放馬過來,誰怕誰?!」她虛張聲勢,好掩飾心中的無助。
他差點忍俊不禁。「……女俠真是豪氣干雲,令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
葉真紗深呼吸了口氣,告訴自己凡事皆有第一次,就當學個經驗吧!至少……對方也是「原裝」的,而且的確稱得上是個「好貨色」,如此一來誰也不吃虧嘛!
「你在想什麼?」發現她心不在焉,讓他很不是滋味,遂暫停一下,招她回魂。「對我沒『興趣』?」他一語雙關地問道。
只見她低頭沉思,似乎在思索著一些重要的事。
她終究是個女人,心裡難免有較多的包袱與掙扎。徐恆能夠體諒她此時必然的惶恐無助,更願意耐心地靜候她做好最佳的心理建設……嗯,再多等她十分鐘吧,希望他還能撐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