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路可可
易子衿咬著唇,陡地將臉頰埋入他衣領問。
「你不是那種會死纏爛打的人。」她知道自己的鴕鳥心態很差勁,誰要他突如其來地攪亂一池春水呢?
「而你就如比自信,一定能對這段感情說放手就放手?」宋路平緊摟著她柔軟身子,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來。
「我……根本沒有自信。」易子衿眼神茫然地抬頭看著他,無力地喃喃自語著。「你是我生命裡的大意外,我剛才看到你時,還差點哭出來。我長這麼大,還沒想念過男人……」
她驀打了個冷顫,狠狠搖了幾下頭。
「忘記我剛才的提議!就當我是個反覆無常的瘋女人吧,我連一天都不該和你相處的,我們還是從此不聯絡……」
「休想!」宋路平扯過她手臂,重重吻住她的唇。
他吻得深,舌尖密密地纏繞著她,完全不給她任何思考時間。
她是這般地為他動搖,如果他還不懂得把握機會的話,那麼他就是個天大的傻子!
家族、劇團及表演舞台上的爾虞我詐,他經歷得多了。對於她明著來的抗拒,他又怎麼會沒法子化解呢?
她是他所認定,能抬頭挺胸站在他身邊,反抗家族傳統的妻子人選。他是打定主意,要將她帶回日本的。
來到台灣,只是他計劃中的第一步棋。
他不會挑明和她的抗拒拉扯。因為驕傲如她,屆時只會卯起性子來和他對抗,他自有他的一套方法,能將她化為繞指柔。
他要她時時刻刻感受到他對她的在意:他要她無時無刻不在心裡惦記著他:他要她就算排斥婚姻,卻也沒法子掙脫他的情網……
他要她!
「宋先生,我們到達飯店了。」司機的聲音再度從音響裡傳出。
「陪我上去。」宋路平的唇吮著她的,大掌仍在她柔軟的大腿內側誘惑地畫著圈。
易子衿雙眸氤氳地半睜著,嬌喘著而說不出話來,全身亦因為不滿的慾望而瘋狂地發疼著。
宋路平摟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抱到他腿上,讓她清楚地感受到他因她而起的灼熱。
「陪我上去。」他在她耳邊,誘惑地低語著。
「下不為例。」她顫聲說道。
「一切當然都依你的意思。」宋路平笑著挑起她的下顎,清亮眼眸笑意無辜地看著她。
第五章
在宋路平的刻意引誘下,兩人之間的愛火從飯店套房,一路焚燒至浴室裡。
此時,甫從歡愛顛峰落下的易子衿斜躺在浴缸裡,靠在宋路平陶前,已經不知道這是他們今晚第幾次貪歡了。
激情來得快,不放過人。他們像不知饜足的獸,不論再怎麼索求彼此,都覺得無法抵過這些時日的分離。
對易子衿而言,既然他已同意待在台灣期間,會與她相伴,她自然得好好把握每分每秒。
「累壞你了。」他掬起一捧清水,落在她雪白胸前。
「現在才懂得體貼,太遲了……」她半側過身子,咬了下他的肩膀,慵懶地偎在他的肩臂裡。
「我以為演旦角的男人,身子也應該是要柔柔弱弱的。可你的身體很結實——」易子衿指尖從他的臂膀撫至他的鎖骨,繼而在他結實但不魁梧的胸前,頑皮地揉搓著。「而且皮膚滑溜溜,超級好摸。」
「知道什麼是引火自焚嗎?」宋路平低頭吮著她頸側的膚,細長指尖也隨之滑下她的身子,落在她最敏感的一處。
易子衿咬著紅唇,感覺她的女性在他的撥惹下,又讓慾望給啄疼了。
「停——」她微喘著捫住他手臂。
「真要我停?」他美麗的眼含笑地望著她。
易子衿雙頰飛紅,張唇咬住他的手臂,緩緩閉上眼,在他指尖飛快地撩撥下,又在快感顛峰死亡了一回。
宋路平吻住她在高潮時的呻吟,再度將一部分的她收進心裡。
他從不是縱慾的人,她卻讓他頓頓失控。生平第一次,他遇見了他沒有辦法掌控的女人.很多時候,他對她甚至只能憑著感覺走。
攬著她身子,輕吻她髮絲,直到她氣息稍定後,一雙杏眸朝他飛來一瞥——
「不許再惹我了,我可不想因為縱慾過度而疼痛,我明天還得忙你的公事呢!」她懲罰地拍了下他的手指。「告訴我,你怎麼有法子讓自己的身子剛中帶柔,摸起來結實,但又不是肌肉堅硬得像個猛男。」
「自小到大,我沒一天停止過吊嗓與練功。」他摟著她身子,與她一同沉入溫水之間,只剩下兩顆頭顱露在泡沫之上。
「幹麼練功?」
「我走的是花衫路線,唱腔與身段都是重點。而練功的目的,是想讓舞台功夫扎實,不是鍛煉肌肉。所以,我每回練完功之後,都會以熱水軟化僵硬肌膚,家裡也請了專人在我練功後,替我按摩。」
「在巴里島那陣子,我怎麼沒瞧過你練功?我也每天寫毛筆字,但是出國度假時,就一定放假啊。」她半側過身,拾眸看他。
「你寫毛筆字?」他伸手刮下她頰邊的一團泡泡。
「不相信啊!我的優秀程度,出國比賽絕沒問題。」才說完,她便哧地一聲笑了出來。
「你總是在出乎我的意外。」
「給你意外,你才有新鮮感啊。不然,你怎麼會願意千里迢迢從日本追到台灣來啊?」她一說完,便想咬掉自己舌頭。
她幹麼沒事挖個坑,讓自己往下跳啊?明明知道他很認真……
「你——」
易子衿一見他眼眸變深,馬上改了話題,陪了個笑臉。「唉呀,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在巴里島時,我怎麼沒瞧過你練功、吊嗓呢?」
宋路平深吸了口氣,壓抑著心情的起伏,一切才剛開始,他得有耐性。
「我六點會先回我房間吊嗓、練功,之後再回到你那邊。」
「原來如此。果真勤奮努力,堪稱青年楷模啊。」易子衿乾笑兩聲,假裝低頭潑起一些水花拍拍手臂。
浴室裡原有的恩愛氣氛,至此突然變得無比僵滯。
宋路平表情沉思地看著她低垂的臉蛋——也許,他該好好利用一下她的內疚才對。
「對了,我看過你演的京劇了,而且還是在我家發現的。」易子衿故意興奮地睜大杏眼,眉飛色舞地說道:「更嚇人的是——我爸居然是你的迷!所以我根本不敢告訴他,我們公司接了你的案子,否則他一定會跑到現場來搗亂的。」
「你父親這麼喜歡我嗎?」他腦中靈光一閃,直覺這是個對他有利的消息。
「他愛看戲,自從去年看了你的表演之後,就對你驚為天人,把你當成不世的天才。從你的身段、扮相到劇本、唱腔的求新求變,全都說成了天人一般。」
「我找一天去拜訪一下他。」
「不用!不用!」她嚇得坐直身子,頻頻搖頭。
「我不是因為他是你父親才去拜訪他的,而是因為看京劇的人口畢竟是少數,能夠遇見知音說上幾句話,總也覺得是好的。」宋路平淡淡地說道,眉眼半斂地漾著惆悵之味。
易子衿緊抿著唇,緊到不能再緊時,她用拳捶著他的胸口,嗔怒了一聲。
「你很討厭,老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壞女人啊!」
他就是要她對他內疚——任何形式都不拘。宋路平垂眸斂去眼中的得逞,再看向她時,他的眼眸又是一派平靜的笑意。
「你看過哪出戲?喜歡嗎?」他問。
「我看過霸王別姬和昭君出塞!」易子衿的眼睛熠熠發起光來。「我的天!你的肢體動作美得嚇人,有些舞蹈動作,靈動得像是水波一樣。還有啊!演項羽的那個演員很有氣勢,樣子又魁梧,一出場就氣震全場,根本看不出來,你比他還高些……」
見她說得極有興致,他也不打擾,只是靜靜地聽著,享受著軟玉溫香在抱的感覺。
「你們表演時穿那麼多衣服,不會流汗嗎?」她問。
「汗得流在衣服內,總不能壞了臉上的妝,讓觀眾瞧了不喜歡。」
「汗流哪裡,還能控制嗎?」她奇怪地瞥他一眼。
「只要有心,沒什麼事是不能做到的.意志力是很驚人的事.」
易子衿看著他平靜無波的臉龐,不知何故,竟感到後背有些發涼。
叩叩——叩叩——
突然,有人輕拍著浴室門。
「哥,你在裡頭嗎?」
易子衿馬上把身子縮回了浴缸裡。
「對,我一會兒就出去。」宋路平揚聲說道。
「你怎麼沒說你妹也跟著你來台灣了?」易子衿耳朵泛上一層櫻花淡粉,抬頭瞪他,有種被人捉好在床的困窘感。
「我們似乎沒時間說到那些……」他挑眉,低笑著說道。
「你快點出去!不許讓她進來,不然超尷尬。」她又推他肩膀,又扯他身子。
偏偏兩人都浸在泡沫裡,全身滑溜溜的。她一個使力下當,反而整個人腳底打滑,半張小臉都跌進泡泡裡。
「咳咳……」
「小心!」宋路平扶住她手臂,好讓她坐穩。
她擦去臉上泡沫,露出粉紅腮幫子。「你還在這裡做什麼?快點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