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佟月
言少楓沒有回應,僅是微笑。
「回去以後,不怕沒有人陪著去看電影、餓了也有人會去幫我打點消夜,對不對?」她挽著他的手臂,調皮地笑著。
「以前有個主張自己是『絕對不屑讓男人伺候』的女人,是誰啊?」他笑著瞄了她一眼。
「我記得我發表那樣的聲明的時候,好像是上課時間,在學校空無一人的樓梯間,黏在你唇上的時候說的……你記不記得?」
她的聲音又甜又膩,在他耳邊低喃。
「有這回事?我不記得了。」他笑著,不想承認以前一起蹺課的事情。
「我可以喚醒你的記憶……」她踮起腳尖,輕勾著他的後頸,笑容滿是誘惑。
「這裡不是法國。」他好意的提醒。
「先作點練習,以免到時候生疏了……」她的話停頓在相觸的兩唇之間。
她故意吻得大膽,勾引的意圖極為明顯,吻了好一陣子才離開他。
「開心了?」瞄了一下路人的側目,低嗄著嗓音說著。
她露出得逞的笑容,抹了抹他沾了口紅的唇。
而他,一如往常,不在意地笑了笑,不過多了些縱容。
她側首靠在他的肩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談天,陪著他靜靜地看著體力充沛的小娃兒在附近玩耍。
有些不可思議……那熟悉的感覺漸漸回來了。
很輕鬆、很平靜,像是往昔的時光倒轉,回到那個純真的學生時代,但多了些他的疼寵、她的溫婉……
當然,還多了一個玩到終於累歪了的小娃兒。
「這是預料中的事,這幾天她玩得太瘋了。」
言少楓以極輕的音量說道,單手扶著背上微微發出鼾聲、腳還不時踢啊踢的小無尾熊。
「第一次出國嘛。」項茗抓著車廂裡的扶桿,笑望著他背上已經睡著了的小娃兒,有些出神了。「她睡得好熟。」
「難怪當初她的姐姐沒有人敢帶她來……」他的話因為她的動作而頓住。
項茗沒有看他,只是將手輕輕探入他的手中,在他掌心滑動著,引起一陣別有意指的麻癢,然後緩緩地與他十指相扣,指尖撫著他的手背。
她的動作很慢,似有若無的觸碰讓人有足夠的遐想空間……
這暗示著什麼,他不會不知道。
「確定她睡著了嗎?」
項茗輕聲地問著將小娃兒放進被窩內的言少楓。
言少楓點了點頭,輕撫了下娃兒的臉蛋,拉起項茗的手便往外走。
出了電梯,長長的走道上除了他們以外,見不到任何身影。好靜好靜,只聽到極細微的空調聲。
項茗始終低著頭,不敢看他的表情,任由他引領向前。
他將她的手握得很緊,緊到她能夠感受到他強烈快速的脈搏跳動。
她從沒有覺得電梯到她房間的距離是這麼遙遠,遠到令人忐忑不安,期待與緊張的情緒混雜著,讓她開始有些惶恐了。
這種莫名的神秘感,好似在偷情一般……
天,她竟然勾引他……
他刷卡壓下門把,動作突地變快,猛地將她拉入房間,以她的身子抵住房門,俯首吻她。
再也不是那種輕柔地淺吻,項茗感受到他唇舌中毫不掩飾的慾望,太快速、太急迫,瞬間霸佔了她所有的思考空間,只知道回應他以及褪去他身上的衣物。
他的手從她上衣探入,握住她的纖腰往上一提好方便吻她。項茗的腿順勢環住他的腰,纖手在他頸後收緊,斷斷續續地喘息著,覺得無法負荷……
「停……停。」她硬是離開他的唇,額抵著額,眼對著眼,讓氧氣進駐幾乎昏沉的腦部。
「嗯?」他也是喘的,望著她有些迷濛的雙眼。
「不公平……」她輕喘著指控。「都是你在主控。」
她這時才發現兩人糾纏的姿勢有多曖昧、多危險……
「你連這也要爭。」他有些好笑地說著,打橫抱起她,將她放入床內,雙手撐在她兩側,在她耳邊低喃:「下次再讓你主導……」
然後不再理會這個難纏的女人的抱怨,二度吻上她。
而她也再沒有能力喊暫停,她的身子、她的心像是嵌入他溫暖的胸懷一般,再也無法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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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頸邊一陣麻癢讓言少楓睜開眼,然後看到的是半趴在他身上、啃咬他脖子的項茗。
「早安。」她輕柔地說道,偎著他撒嬌。
「睡得好嗎?」他吻了下她的額際,問道。
「我沒有你累。」她語氣中滿是曖昧。「現在是早上六點,我待會就要走了,你也得快些回房去,免得娃兒醒來找不到人。」
「是,協理大人。」他應著。
「少楓……」她坐起身,撈起地上的衣物背對著他穿上,一邊說道:「你不像我一樣很在乎旁人的閒言閒語,是不是?」
「是啊。」他點頭。
「但我在乎……在乎旁人無聊的言語對你造成傷害……」她扣好扣子轉向他,眉微微蹙著。「我不希望聽到別人說你是『少奮鬥三十年的女婿』,也不想聽到別人說你是為了錢才跟我在一起。」
「這我以前就聽過了,不礙事的。」他柔聲安慰她。
「可是……」
「那你覺得怎樣才不會有這樣的言語出現呢?」他反問。
「除非你家很有很有錢……例如revere董事長下星期的私人晚宴會被列為嘉賓的人那樣有錢……」
「茗,我覺得我們兩人的心意、我們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別人的想法我們永遠干涉不了,是不是?」
「但至少不會是謠言滿天飛的情況啊……」
他微歎,明白她的苦處,卻也不希望她一再陷入兩難中。
「你覺得我家不夠有錢,配不上你嗎?」他微微一笑,輕聲問著。
「胡說!我……」
「那是覺得我沒有什麼成就,與你不登對嗎?」看著她突然生氣的模樣,覺得有趣極了,繼續問道。
「言少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有些無奈地笑著,將她輕攬進懷裡。「茗……我真的不在乎,真的。你別再擔這個心了好嗎?」
「我……」
「告訴我,你喜歡我嗎?想要跟我在一起嗎?」
「我想。」她輕輕點頭。
之前,她還深恐自己只是因為寂寞,所以想要回到舊情人的懷抱中,但……後來她發覺了她的心意:
她不是反悔才與他復合,她是再一次地愛上他……
「那就好了,別想那麼多,回去好好休息,我再連絡你。」他摟著她輕道。
誰說他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呢?他就在乎她的啊。
他似乎沒有自己想像中的豁達哪,聽到她的回答,他的心舒坦了許多……
「被裸男抱著的感覺好怪……」她咕噥著。
「你也脫光就不會奇怪了。」他幫她想了個解決方法。
「言少楓你真的被帶壞了,一點也不似以前那種木頭樣。」她瞪了他一眼,盯著他的臉,微笑著以手滑過他臉上的每一個線條。「或許……對於我剛剛說的,我還是需要一些心理調適,或是想出個比較兩全其美的辦法……我不是想不開,只是少楓……」她頓了頓。
「嗯?」
「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尾聲
revere董事長的私人晚宴,一向是重量級大人物聚集的地方,許多人將revere的邀請卡視為身份的指標。
會場的角落,項茗站在revere總經理的身旁,身著一襲黑色的小禮服,冷淡地望著場內的動靜。
啊……好想少楓。
他在幾天前回來,他們通過幾通電話,也聊了好長的一段時間。
但沒有看到他的人,思念總是化不開。
「你該睡了。」昨晚,他聽著她越來越不知所云,建議道。
「不要……」她耍賴著。「再陪我說話,我想要聽你的聲音,從日本回來以後我都見不到你,很寂寞。」
「忙得沒天沒日的人可是你啊,不然我現在過去找你。」
「不行,太晚了,危險。」她拒絕著。
「那你就早點睡吧,明天revere不是有活動要辦嗎?」
「是啊,等活動結束就可以稍微輕鬆一點了。」她開心地說著。「然後我就會黏著你,帶我去吃喝玩樂、揮霍揮霍。」
「這樣很花錢的。」他笑著提醒。
「也有不花錢的。」她也笑了,卻是笑得曖昧。「我們可以在床上度過一整個週末。」
她天馬行空地計畫未來,而他只是笑著,任她口頭上的揩油。
啊……為什麼她不能偷溜呢?為什麼就要參加這種無聊的宴會,唉……
「項協理,據我所知,你最近在跟一個大人物交往?」一旁的總經理眼睛銳利地掃視著全場,像在找什麼人,一邊用慵懶地口氣道。
「總經理的消息好像不太正確啊。」她微微皺了下眉,笑道。
「項協理,你有沒有聽說過四個字,叫『那個言家』?」
項茗眉頭仍皺著,略收起笑容,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