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茱兒
「呃——」柳霜染被他推倒在床上,才驚覺兩人的處境有些曖昧,僵直著身體不敢動彈。
「在緊張什麼?小傻瓜。」伏日輕笑著讓她躺好之後,端坐回床邊,「我請緋雪來替你擦藥。」語畢,便起身要離開,沒想到她卻抓住他的衣袖。
「怎麼了?」
「緋雪是王妃,這樣不好吧!」柳霜染惶恐的說道。
在柴房時,伏日說要請緋雪替她擦藥,她還沒什麼感覺。可是方才一見緋雪那種雍容華貴的氣勢,那種當家主母的威儀,她就覺得請緋雪幫忙擦藥是一件很過分的事。
「她不會在意的。」伏日柔聲安撫。
「但是、但是……」
「不然就由我來幫你擦藥囉!」他唇畔噙笑。
「不可以。」柳霜染雙頰飛紅,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
「那就是了!既然你不讓我幫你,就讓緋雪幫你囉!」
「……」柳霜染不語,她還是覺得不太妥當,畢竟緋雪的身份太高貴了。
「緋雪是我的姊姊,她天性爛漫,從不介意身份這種事,即使現在她嫁給了王爺也是一樣。」伏日見柳霜染一臉不安,遂道。
「姊姊?」柳霜染驚訝的瞅著他,難怪這兩個人眉宇之間這麼相似,原來是姊弟呀!
「是呀!」他點點頭。
「咦?那王妃也不是人囉?」柳霜染訝道。
「呵!你真聰明。」伏日拍拍她的腦袋,「現在,可以讓她來幫你上藥了嗎?不許說不!你要是拒絕,就換我來幫你擦藥囉!」
柳霜染苦著臉,可不可以都不要?就算緋雪是伏日的姊姊,但也還是王妃呀!但若是要讓伏日替她上藥,不就、不就要在他面前寬衣……
想到這兒,柳霜染臉蛋又不受控制的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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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兒,乖,把藥喝了。」涼亭內,伏日正很努力的說服柳霜染喝藥。
「我已經好很多了!不要喝藥。」柳霜染皺眉。
「不可以,藥是一定要喝的,聽話。」他端著藥湯逼近。
「不要喝,藥好苦。」柳霜染扁著嘴。
「我已經讓人拿些甜點來了,你喝完藥就可以吃了,嗯?」伏日溫柔的看著她。
「可是我好多了!」
「還沒完全好呢!大夫說你身子虛,得好好調理身體,乖乖喝藥。」伏日的聲音一直都很溫柔,完全沒因為柳霜染的不合作而生氣。
這兩天下來,每到喝藥時間,就會看見伏日端著藥碗哄勸柳霜染吃藥的情形。
柳霜染皺眉端起藥碗,盯著漆黑的藥湯,盡力忍住欲嘔的感覺,一小口一小的把藥灌進嘴裡。
真的好苦啊!
她放下空空的藥碗,伸手抓起放在一旁的甜糕往嘴裡塞,好沖淡藥湯的苦味。
「這才乖。」伏日摸摸她的腦袋,揮手讓人將空碗收下去。
「我不是小孩子了。」柳霜染任由伏日摸著自己的頭,微微的抗議道。
他似乎很喜歡把自己當成小孩,可她明明已經十六歲了!
「我知道。」他微笑。
柳霜染偷顫著他,見他笑得開心,也沒多說什麼,就靜靜的靠著他而坐。
他是第一個哄她吃藥的人呢!雖然每次吃藥時,她都說藥苦不想吃,可是,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她其實是貪戀他勸哄她吃藥的溫柔。
那種溫柔,就好像她是什麼珍寶一樣,必須被小心翼翼的哄著、照顧著。
「笑什麼?」伏日溫柔慵懶的嗓音從她頭頂響起。
「甜糕好吃。」柳霜染又塞了個甜糕進嘴裡,兩頰塞得鼓鼓的看著他。
伏日微笑,拉著袖子替她擦拭嘴邊的糕屑,然後再拿一塊甜糕給她。
「伏日哥哥,你是哪一種妖啊?」吞下甜糕,柳霜染好奇的問。
「你猜猜。」伏日含笑,媚艷的眼盯著她。
「唔——」柳霜染很仔細的瞧著伏日,想了好久才道:「是豬嗎?」
伏日哥哥跟緋雪姊姊平常都是一副懶懶散散不喜歡動的樣子,然後不管是吃的、穿的、用的,一定都要最好、最舒適的,這樣的特性跟豬還滿像的嘛!
「豬?」伏日驚愕的挑眉,這也太污辱他了吧!「你見過這麼漂亮的豬嗎?」
「沒有。」柳霜染很老實的搖搖頭。
「我不是豬。再猜。」伏日沒好氣道。
說他是豬也太誇張了吧?他跟那種懶惰又醜陋的動物哪一點像了?
「不是豬啊!」柳霜染有些納悶的想著,還有哪種動物是貪懶又好享受的?
「能不能給個提示?」
「你看我這麼優雅的樣子,應該就很好猜了吧!」伏日傭懶道。
「……」柳霜染沉默了會兒,歪著小腦袋仔細思考。
猜不出來,她真的猜不出來。
「還是沒想到嗎?」伏日拍拍她的頭,溫聲道。
「我猜不出來。」她很老實的說。
「我是狐狸。」伏日揉亂她的發,慵懶的說。
「狐狸?」柳霜染望著他,脫口而出,「可是狐仙或狐狸精不都是女的嗎?」故事中都是這樣說的啊!
「小笨蛋!」伏日輕彈她的額頭,「誰規定不能有公的狐狸?」
「喔!」也是。柳霜染點點頭。
她靠回伏日懷中,閉上眼睛享受涼風撫過的舒適,從前在家裡的時候總是一天到晚忙著幹活兒,從來沒機會像現在這樣坐在涼亭裡乘涼。
天很藍,花很香,身邊還有個美得像仙子的人溫柔的撫著她的發,這種日子要是能一直過下去該有多好!
柳霜染閉著眼,迷迷糊糊的想著。
「你們在這兒呀!」
柳霜染睜眼,看見朱定恆扶著緋雪緩緩的踱了過來。原要起身行禮,但卻被伏日壓下。
「你不用跟他們多禮。」伏日在她耳邊輕聲說。
「就是啊!」緋雪朝柳霜染笑笑,然後對伏日說:「聽說今天柳家又死了個人了!」
柳霜染原要回緋雪一笑,在聽見緋雪後面那句話之後,突然頓住了。
朱定恆扶著緋雪在涼亭內面對伏日和柳霜染坐下,並隨手倒了杯茶給緋雪。
「死的人是男的嗎?」伏日開口。
「嗯!是個家丁,聽說已經是第三個了。」朱定恆回答。
「你在擔心嗎?」伏日低頭看著柳霜染。
「嗯!」柳霜染點點頭,不解的自語,「怎麼會一直發生這種事?」
自從柳青死了之後,到現在不過十天,就已經死了三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嘿嘿!還不是因為那些男子太好色了!」緋雪慵懶的笑道。
「好色?」柳霜染不解。
「霜兒,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們留在這兒是為了看戲的嗎?」伏日抬起柳霜染的下巴,讓她面對自己。
「看戲……跟我家發生的事有關係?」柳霜染想了一下,不是很確定的問。
「聰明。」伏日誇道。
柳霜染被他寵溺的語氣一誇讚,臉又暈紅了。
「可是,為什麼柳家會一直有人莫名其妙死掉?」
「柳家第一個人死的那天,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嗎?」朱定恆不答反問。
「特別的事?」柳霜染見在座其他三人都看著自己,曉得他們在等自己的答案,她想了想才有些遲疑的說:「那天是爹娶十姨娘的日子。」
「十姨娘?」緋雪冷哼了聲,柳有財那老頭還真是……集男人的劣根性於一身。
「跟十姨娘有關嗎?」柳霜染皺眉問。
她還記得那天晚上十姨娘的眼神,很可怕!該不會那三個人都是她殺的吧?
「應該不是。」伏日道:「不過她也脫不了關係。」
「他……我是說今天死掉的人,也是全身的血都被吸乾嗎?」柳霜染想了一會兒後問。
「是啊!你知道啊?」緋雪點頭。
「嗯!前兩個,死的是長工柳青和專門負責開門的阿福,他們就是全身的血都被吸乾的。」那時她還待在柳家,在阿福死的時候不小心看見他的屍體,發現真的就像小翠姊說的一樣,全身上下找不出一點血色,而且臉上表情十分驚恐,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也大大的張著,像看見什麼可怕的事一樣。
「那是當然了,那傢伙就是為了吸血而殺人的。」伏日道。
「那傢伙?是誰呀?」柳霜染問。
「嚴格來說,它不是人。」緋雪一臉神秘的說。
「不是人?」柳霜染看看緋雪,再看看伏日,然後點點頭道:「也是狐狸嗎?」
聽見柳霜染的問題,伏日跟緋雪嬌艷柔媚的臉上爬滿黑線,直瞪著柳霜染看。朱定恆則是一臉憋笑的看著伏日、緋雪的一臉怒容。
「呃——呵呵!不是喔?」柳霜染見兩人似有怒氣,只好傻笑以對。
「當然不是,我們狐狸才不會做這麼沒格調的事。」緋雪嘟著嘴道。
「那它是什麼?」
「這我們就不能確定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它一定還會再害人。」
柳霜染一聽,緊張兮兮的說:「那我要回去告訴大家,要大家小心……」
「你的話他們會相信嗎?」朱定恆冷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