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巫靈
「意外,這全是意外。」
瞧著翔靈公王走向尚書令,有禮的向他問好,盧櫻采才想到,尚書令似乎是公主的舅舅,琴妃是翔靈公主的親生母親呀。
然而翔靈公主為什麼私底不會和上官明弦走得如此近?如果她現在說出來,絕對沒有半個人會相信。
一想到這,她內心突然有種說不出的……酸澀,雖然早就知道翔靈公主和上官明弦過從甚密,但直到這一刻,她才開始正視這個問題。
就她所知,上官明弦對翔靈公主沒有一絲二毫的芥蒂,他們談笑風生,相處得無比融洽,就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她卻得不到與翔靈公主相同的待遇,對於上官明弦,她總是被利用、被捉弄的那一方。
不過憑她的身份,她永遠也比不上高高在上的公主,不是嗎?
「唉……」
明知比不上,她仍忍不住想計較起來,這樣的心情很是矛盾,但她的心卻不受控制,硬是鑽起牛角尖。
不由自主的往翔靈公主那個方向探看,突然發現她已離開尚書令身旁,她再轉頭往上官明弦那個方向看,他也不見了,跑哪去了?
「該不會是我所想的那樣吧?」
壓不下內心奇怪的煩躁感,盧櫻采偷偷離開了比賽場地,她一找到翔靈公主的身影,馬上尾隨她的腳步前進,看公主想走到哪去。
翔靈公主似乎沒發現有人在跟蹤她,拐了一個彎便走到假山後隱密的走道裡,盧櫻采毫不猶豫的跟上去,果然在假山後見到早已在那等待的上官明弦。
「果然呀……」
她咬牙切齒,嘴中頻頻碎碎念,可她……她這麼做到底在幹什麼?
人家愛這樣幽會是他們的事,關她什麼事了?然而她現在卻做出了無恥的跟蹤行為,她到底在發什麼神經?
「不行,不能再跟了,回頭……快點回頭……」
嘴上雖說回頭,但她的腳還是偷偷跟上前,是好奇?是不滿?哎呀……反正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搞什麼鬼了啦!
遠遠瞧著他們倆,那有說有笑的表情讓她的內心忍不住發酸。
而翔靈公主像是發現有人跟蹤一樣,不期然的回過頭,讓盧櫻采嚇得趕緊躲到一旁樹叢裡。
翔靈公主揚起了淡淡的笑容,突然勾住上官明弦的手,看起來異常親密,當盧櫻采再度跟上之後,見到的就是這種景象,這讓她的心更是糾結在一起。
她不該再跟下去了,因為這只會讓她更加難受而已。
她真是個笨蛋,他只是把她當成一顆有利用價值的棋子而已,等她一沒有利用價值後,他就會毫不猶豫的丟下她,再也不將她放在眼裡,明知會有這樣的結果,又為何要這樣折磨自己呢?
一想到此,盧櫻采的腳步停了,再也沒有勇氣繼續往前走,直到他們消失在前頭小徑的轉角後,她才頹然的坐倒在地,腦袋一片空白。
她終於發覺,原來她一直都在乎著他,所以才會對翔靈公主產生排斥的吃醋反應。
這一路走來,她急急的逃,他緩步的追,兩人像是在玩捉迷藏一樣,直到被他抓到把柄的那一刻,這你追我逃的遊戲才真正結束,她徹底落入他的掌心裡,再也沒機會逃開。
原來……這就是放不開,她早巳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他了……
「呵……我真是個傻瓜……」盧櫻采自嘲的笑著。
突然覺得有些累了,明明知道一直被人要得團團轉,卻還是喜歡上他,是她自己愚蠢,怪不得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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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好一段路,前頭的翔靈公主再度轉回頭,發現盧櫻采沒再跟上來後,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耀眼。
「上官大人,真是對不住了。」
上官明弦納悶的皺趄眉,「什麼對不住?」
「沒什麼。」
她淡淡一笑,這種事情,只要她一個人知道就好。
對她來說,盧櫻采是個不確定因素,會影響她和上官明弦之間的合作關係,所以她只好要些小伎倆,別讓他們倆有機會在一起。
她並不想當壞人,但只要有必要,她也照當不誤就是了。
就在這時,一名侍者急急忙忙的往上官明弦這處跑來,顯然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只見他雙手奉上一封密封起來的書信,恭敬道:「大人,這是您前一陣子派人探查的消息,結果已寫在信裡。」
「哦?速度倒是挺快的。」
上官明弦接過信,馬上拆開過目,可他原本愉悅的表情卻突然陰鬱下來,手中信紙被他揉得稀爛,嚇得侍者微微後退一步,不知道是什麼事惹惱了主子?
「大……大人,怎麼了?」
「沒事,你可以下去了。」
翔靈公主倒是對他這種反應非常有興趣,「上官大人,怎麼了?」
「沒什麼,計畫的事,下次再聊吧。」
他臉色難看的甩袖離去,那氣惱的模樣讓人退避三舍,只因信中傳回的消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讓他除了震驚之外,更有說不出的愕然!
盧櫻采,祖籍熙州陶縣,兄盧英傑官拜戶部度支員外郎,盧櫻釆隨兄至京城赴任,隨即嫁予表兄段羽衡為妻,定居京城。
「嫁予表兄段羽衡為妻?該死,沒想到她竟然已經嫁人了!」
這是上官明弦派人去盧櫻采家鄉采查回來的消息,本來是想知道她假扮盧英傑入朝的原因,沒想到卻查出她早已嫁人的事情,這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震撼!
本以為終於找到一個能讓自己感興趣的特殊女人,不料她卻早已是其他人的妻子,上官明弦原本期待的心情在看到信的那一刻瞬間落下,有種說不出的惋惜與懊惱。
「這個該死的女人……」
原來最後被要得團團轉的人,其實是他!
第五章嘗吻
端午那日過後,盧櫻采便若有似無的避著上官明弦,除非必要,盡量不和他見面。
在明白自己的心情後,她還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情面對他,所以她所能做的只有逃,像個窩囊的縮頭烏龜一樣。
這一日換她在禁中當值,只有她一人得在戶部守夜直到天明才能回官宅休息。
說實話,在禁中當值真的是無聊透頂,純守夜、沒事做,但礙於宮中規定,官員們也就只好乖乖遵守輪流當班,沒有第二句話。
「哎呀,今日是滿月呀。」
坐在戶部廊外,盧櫻采獨自一人喝酒賞月,她不像其他人喜愛吟詩作對,只好來個舉杯邀明月。
漫長的夜,她每次都不知道該怎麼打發才好,雖然累了也是可以到裡頭的床榻休息,但她不習慣在宮內睡覺,怕一個不小心就洩露自己真正的身份。
望著圓月她忍不住開始發起愣來,最近所發生的種種事情弄得她心煩意亂,平時沒什麼時間細想,也只有在這夜深人靜時,可以讓她的腦袋稍微冷靜下來。
「唉……」對於捉摸不定的他,她到底該怎麼辦呢?
「如此美麗的夜色,卻聽你在歎氣,還真是殺風景呀。」
一股低沉渾厚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戶部外,讓她不由得瞬間提高注意力,這種時候應該不會有其他人在戶部的。
「是誰?別嚇唬人,快點出來。」
拱門後慢慢走出了一個修長身影,樹影斑駁,盧櫻采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樣子,直到他終於走到她面前,她才有辦法靠著廊上的燈火看清來人的模樣。
她錯愕的搗住嘴,忍不住低呼一聲,是上官明弦!他來這裡做什麼?!
「上……」
「噓。」他趕緊制止她,以免她說漏了嘴,「在這裡叫我大人就好。」
「是……是的,大人。」
她的腦袋馬上亂成一團,不懂他怎麼會在這時出現,現在已經很晚了,他不是早該回府了嗎?
真是該死,才說要想盡辦法遠離他的,沒想到他反倒自己送上門來,這讓盧櫻采暗暗流著冷汗,又開始手足無措起來。
不過她才不想讓他發現自己驚慌失措的模樣,只好假裝鎮定開口,「大人,你……怎麼還在宮中?」
「有重要的事急需處理,處理煩了就出來定定散散心。」
出來走定,結果就走到尚書省的勢力範圍來?
雖然覺得似乎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但此刻的她已經沒心思想那麼多,只煩惱著該如何應付他而已。
「呃……如果大人不嫌棄的話,下官這兒有些酒,大人可想小酌一些?」
「有何不可?」
她趕緊去裡頭拿了一個杯子出來,和上官明弦一起坐在廊上品酒賞月,氣氛有些詭異,和他獨處時總會出現的曖昧氣息再度向她迎面襲來。
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只是單純的一顆棋子,還是……真的有其他意思?
就著廊上的燈火,上官明弦瞧著她因酒而臉蛋微紅的模樣,眼神越來越深邃,那凝望著她的神情,像是在掙扎。
想要知道她當值的時間並不困難,而他今日的確也是有事才留下來,說是處理事情讓他煩悶,倒不如說,是她讓他靜不下心處理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