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愛戀七一一二

第18頁 文 / 心乙

    想到他們的有緣無分,她所有強裝的堅強在瞬間被擊潰,不禁令她淚流滿面。

    王臻逸將面紙遞給她。

    「給他一點時間,他會回來的。」王臻逸如是說。

    童語用力吸吸鼻子,對他說:「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時間可以解決的。」

    王臻逸眉毛一揚,那神情像極了王臻宇;望著他,童語心裡又犯疼。

    王臻逸坐了下來,掏出香煙,眼睛望向她。「介意我抽煙嗎?」

    童語聳聳肩。

    見他向空中吐了一個煙圈,指著正前方的沙發。「坐啊。」

    初見面不想太失禮,於是她只好坐下來。

    「看來我來晚了。不過,我昨晚真的是走不開,茵茵纏了我一個晚上,我打電話過來沒人接,才讓她過來,想說她找不到人就會死心離開,哪知道會弄成這樣。」他急切的解釋著。

    「其實都無所謂了。在她還沒來之前,我就已經答應王臻宇要離開了。我要趕車,再見。」說完,她提起行李慢慢走下樓去。

    王臻逸摸著下巴,想著童語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不禁喃喃自語。愛上一個人需要勇氣,愛上臻宇那座冰山更需要一點衝動和火氣,這女孩兩者兼具,他想,她早晚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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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東,牡丹鄉。夜裡只剩蛙鳴聲,王臻宇對著飯店的落地窗望著起霧的湖面。

    他專心的看著湖面,不發一語;可他總是忍不住要想,當童語看到他留的信後會有怎樣反應?

    會撕了那信再破口大罵,還是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他這樣一走了之,會不會太過分?

    他想著她的壞脾氣、她的咆哮、她直率的話語,甚至她臉紅的模樣,處處教他想念,而他離開台北不過才幾天……

    他轉身躺到床上,閉著眼睛默默對自己說:「我很滿意我目前的生活,一切都過去了,不要再去想她了。」

    進入夢鄉後,他發現自己在一條陌生的街道上漫步,經過一個熱鬧的廟口,有人搭設歌舞台,花車女郎在台上載歌載舞,他往台上望去,卻看見了童語。

    他的腳像被釘在原地一般,一直看著她,童語卻怎樣都不轉頭看他。他的胸口一團窒悶,說不上是憤怒還是難過;他對著舞台大喊她的名字,卻怎麼都喊不出聲音來,那種無能為力的驚恐將他給嚇醒了。

    他扭開矮几上的燈,看看時間。「見鬼了,才三點,作的什麼惡夢,真是。」

    他起身喝水,卻再也睡不著。

    他不由自主地想:她,還好嗎?會不會乖乖地去上烹飪課?會不會又到處去趕場唱歌?

    明知不會有答案,他還是揮不去對她的種種牽掛。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草草用過餐,他戴上墨鏡,開車往海洋世界前進。

    他在每個大型魚缸前徘徊,望著那些養在人為環境中的海魚,他有些不自在,總覺得那些海洋生物不該被局限在那種人為的環境裡。

    他走到可以望見海洋的平台上,看向廣闊的海面,某只不知名的海鳥正以著堪稱完美的姿勢在海面上邀翔。

    他感到驚奇,看著看著,忽然有些明白了。

    他好傻,自己不就像是海洋館裡那些被養著的魚嗎?這麼多年了,他仍被那場錯誤的婚姻圈在裡面。

    望著天空,他想,放手吧,也許把舊有的包袱都放下,他才可以真正得到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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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飯店。

    他獨自在房裡用過餐,然後獨自沿著飯店自有的湖畔散步,遠遠地,他看見湖畔有個女孩拎著鞋子打赤腳在石頭步道上行走。

    看見那女孩,他的眼睛便再也移不開;這陌生女孩讓他想起童語,他想起她在北港鎮某廟口用鞋子K賊的神勇模樣。

    他不禁微笑了起來。

    此刻,不知她在做什麼?

    在算明牌嗎?還是正和人搓麻將?

    昨天他不在家,她是不是睡得好?

    當他意識到自己正在想童語時,不禁感到訝異,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童語竟已佔據他的思緒?

    這層體認讓他有點難以消化,甚至有點惱。

    他對自己生著悶氣,邁開大步走回飯店房裡。

    盥洗後,他在房裡開著小燈,聽古典音樂讓自己放鬆,再拍拍枕頭,很慎重的經營就寢的氣氛。他是精神科醫師,精通所有放鬆的技巧。

    雖然不容易,但最後他還是讓自己睡著了。

    夢裡,他墜入一片黑暗中,正想搞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突然聽到兩個男女在吵架,仔細一聽,那聲音正是童語。他往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童語踹了那男人一腳,然後死命的往前跑,那男人憤怒的追趕著,他不放心地跟在後面追,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自己跑得筋疲力竭,抬頭卻不見了童語的蹤影,他猛然一驚,嚇得坐了起來。

    她,該不會出事了吧?

    她個性直來直往又衝動,會出事是很有可能的。

    他在房裡踱來踱去,越想越不安,索性打電話回台北住處。

    沒人接。更教他擔心了。

    於是,他作了一個生平最瘋狂的決定。

    他決定連夜趕回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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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臻宇連夜趕回診所,不耐煩的等著自動門滑開,幾乎毫不考慮的便往童語房間走;一瞧那緊閉的房門,他堅毅的嘴角不覺抿得更緊。她從不關房門的。

    這樣緊閉的房門像是作著某種預告,而他想到別離。

    最後,他還是扭開了房門,看到一室的整齊、空曠,匆然感到很不習慣。

    環顧那摺得整齊的棉被,沒錯,她走了。

    這不正是他要的結果嗎?但為何他的心臟部位會有種慌和……失落?

    他知道自己是難過的。

    如果連跟自己誠實都做不到,那也未免太荒謬,他沒道理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還忙著自我欺騙。

    他只希望,心底那種對她的想望和難受能早一點過去。

    為此,他躺在童語睡過的床上,睜眼望著天花板,想她,想這兩天來連續夢到她,她現在如何?是不是一切安好?

    躺在童語睡過的床上,他又憶起那場童語被追趕的惡夢,想到那便是自己連夜趕回來的原因。

    他又坐起身來,低頭略微思索片刻。不行,無論如何他要見她。

    他打電話給念台。

    「童語幾時離開的?」他問。

    「喔,前天晚上。」念台睡眼朦朧地盯著床頭的鬧鐘,不解老闆怎會三更半夜打來問這個問題。

    「她和臻逸先生見過面才走的。還有,補習班打電話來通知,童小姐決定課不上了,也要求補習班把學費退了,錢這兩天會轉帳進來。」這個情報也許老闆用得到,念台想。

    王臻宇似乎直到此刻才發現時間真的很晚了,他有點尷尬的對念台道歉:「對不起,沒發現這麼晚了,還把你吵醒,你明天晚點來沒關係。」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心裡卻仍惦念著,她沒去上烹飪課,那她究竟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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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語離開椰風診所那晚,一個人扛著行李在夜裡的街上閒逛。她很清楚自己和王臻宇的緣分已盡,但她好想念他,想到心口泛酸。

    原來愛上一個人是這般的無可救藥。

    她不知道自己在無人的街道上逛了多久,只記得自己走到再也走不下去,跌坐在路旁,腦海裡閃過童心溫柔的臉。

    於是她撥了電話給小妹童心,讓妹妹來帶她回家。

    童心從沒見過童語這麼狼狽的樣子,以往就算是跑路,二姐也總是有種生龍活虎的神氣,但她此刻的樣子卻讓她擔心極了。

    她什麼也沒問,默默的幫童語放洗澡水,趁她洗澡的時候,又幫她熬了一碗熱騰騰的海鮮粥。

    「二姐,你要不要打牌?我陪你。」童心見童語吃了一口粥後便停下不吃,開始有點擔心。童語的胃口向來極好,此刻的她看起來真的怪怪的。

    「我不想打牌,只是回來看看你。趁那個女魔頭還沒回來,我要先走了。」說完,童語提著行李就要離開。

    「二姐,這麼晚了,你要上哪去?」

    童語聞言,不覺想掉淚,難道她當真無處可去了嗎?

    「二姐,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好不好?」

    王臻宇也對她說過同樣的話,可是此刻他在哪兒?迎著童心那雙溫柔誠摯的眼眸,童語無法避免的抱著她,讓眼淚潰堤。

    「我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又丟了工作。我真想從這個地球上消失,把這一切都忘了。」童語說。

    知道童語不想談,童心安慰她:「大姐和社裡的幹部去南部旅行,今晚不會回來,你就先住下來,工作的事,明天我來想辦法。」童心知道只要讓童語保持忙碌,她就會很快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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