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川晴
習慣動腦、鮮少運動身體的季竮,經過一天的奔波,其實也累了。
洗完澡,在客廳坐了一會兒,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等他再睜開眼,已是子夜時分。除了遠處的海浪聲,四周靜得出奇。他覺得口乾舌燥,想起身找水喝,卻聽見大門被風吹得砰砰作響。
他怕這聲音會吵醒泱泱,趕緊上前關好;一走近,才發現泱泱竟然坐在離屋子不遠的沙灘上,就著月光,一個人喝著酒。
「吵醒你了?」泱泱回頭看他。
季竮搖頭,望著她被酒精醺紅的臉頰,按捺著胸口的一股燥熱,在她身旁坐下。「不睡覺,一個人跑到這來喝悶酒?」
「嗯……我需要酒精幫我釐清一些事。」
「是嗎?」季竮順手開了罐啤酒,喝了一口後才說:「想不到還有事情可以困擾你。」
「當然有。」她坦然的眸子映著月光,閃動的望著他。
「是我嗎?」季竮的心沒來由的狂跳起來,他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於是又灌了幾口酒,才說:「我不是來找麻煩,我之所以像個傻瓜一樣追著你跑,只是想要確定一件事。」
「什麼事?」
「確定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
泱泱轉開臉,沉默的望著蒙上黑紗般的大海好一會兒,突然放下酒瓶,側過身來吻他。
季竮睜大眼,僵住身體,動都不敢動,像是在呵護一隻稀有蝴蝶般的小心翼翼。
淡淡的酒香在唇齒之間散發,泱泱輕輕張開唇,季竮便完全臣服在那無聲的命令之下。幾秒之後,他便化被動為主動,探出舌尖,挑弄著。
交纏一次比一次深入,一次比一次熾烈。
季竮往沙灘上一躺,再翻身將泱泱壓在身下;在一個深吻之後,季竮將手伸進她衣服裡,撫摸她微涼的肌膚。泱泱取暖似的貼近,讓季竮感到無限歡愉。
他褪下她的所有衣物,細細端詳全身赤裸的泱泱,那被月光照得閃閃發亮的肌膚,讓他忍不住俯身親吻。
這個吻比泱泱嘗過的任何一個吻都要美妙,但她非但沒有因此而沉淪,反而愈發清醒過來,著急地想要逃離。
季竮壓住她,帶著些許霸道和憤怒。
「是你先開頭的。」他提醒她,雙眼片刻不離的看著她。
「對不起,但……這是不對的,我不能讓這件事發生。」
「來不及了。」季竮感覺到自己高漲的慾望正加速衝撞理智的牆。
她試著掙脫,試著挺起身體扭動,殊不知此時此刻她的任何一個微小動作都可能引發不可收拾的後果。
「我可以容忍你的任性妄為,唯獨這件事……我不能依你。」季竮喘息的說完,立刻將她壓回沙灘上。
他遲疑著,因為即使心裡再怎麼渴求她,他也不可能為了滿足私慾而傷害她;但當他的手滑到她腿間,觸摸到那汨汨流出的愛液時,才明白她不是不渴望,而是因害怕才抗拒。
「我……」
「噓。」瞭解她的單純和膽怯之後,季竮立刻給她一個堅決又溫柔的吻,然後與她十指緊扣。「別怕……放心的跟著我。」
泱泱似乎仍有話要說,但此時……沒有一件事比愛她、滿足她更重要了。
季竮的舌尖製造了不可思議的神奇。它溶解了泱泱冰封多年的心,帶她進入另一個仙境。即使已是夏天,子夜的空氣中仍帶著一股薄薄的寒意,但在季竮臂彎中的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冷。
季竮扶住她的腰,輕輕往上一托,就在那一瞬間,他的慾望滑進了她的身體裡。
一股被緊實包覆的感覺令季竮震驚不已。其實第一次親吻她時他就隱約知道她有多純潔了,如今只是更加證明她的純淨。
「啊!」
在季竮一連串的溫柔折磨下,泱泱忍不住叫了出來。
她因未知衍生恐懼而想逃開,但季竮不准。他囚住她的身體,持續給她溫柔的吻,直到她適應那痛處,慢慢感覺甜蜜蔓延……
一股慵懶的酥麻開始滲進她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
泱泱感覺有股力量不斷地……非常有節奏的撞擊著自己。開始時她會扭動身軀,當漸漸發現那隱形的力道不但巨大,而且充滿溫暖與包容時,
第五章
泱泱的臉映著月光,散發出一股精靈般的純淨。
她看著季竮,希望捕捉到這句話所帶來的衝擊。但他面無表情,或許有那麼一點驚愕閃過,但持續不到幾秒鐘。
「不像吧。」泱泱冷笑,目光直射進他的眸子。「幾乎沒有人知道,我跟她是姊妹。」
「這就是所有謎團的解答?」他問,也在同時整理好思緒。「難怪你會擁有她的畫,會對她的事情瞭若指掌。但我不懂……」他很自然的伸手把她拉近,用身軀包裹著她。「你為什麼要隱瞞這件事?」
「你根本不該知道。那天遇見你是個意外。」泱泱本來覺得寒冷,但一貼近季竮,頓時就溫暖了起來。
「我想起來了。」季竮聽出了她藏在話裡的秘密,急於想挖掘出來。「你為什麼一看到我會那麼緊張?」
「我哪有!」
「哪有?」季竮抬起她的下巴,不費吹灰之力就破解她的防備。「你用言語刺激我,千方百計想甩脫我、引起我的反感,為的是什麼?」
「因為我怕……」
泱泱閉上眼,墜入那幾乎將她溺斃的記憶之河。
「我恨老天為什麼總愛跟我開玩笑。先是讓我成為璩瀛瀛的妹妹,後來竟又遇見你。」季竮不解,但沒有打斷她。「我姊……她從出生起就是全家疼愛的小孩,她遺傳了我爸媽所有的優點,甜美,個性活潑又外向,從小就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其實美麗又囂張的璩瀛瀛不僅仗著長輩的溺愛,對人跋扈又霸道,對妹妹泱泱更是極盡所能的欺負。
生性善良的泱泱,從不介意被拿來作比較。她甚至覺得有這麼一個完美姊姊是件很驕傲的事,但她的低調讓步並未讓她得到多一些關愛。
為了不與姊姊競爭,她把姊姊分身乏術的畫畫當成排遣寂寞的工具,最後誤打誤撞,竟挖掘出她驚人的繪畫天分。
一次意外參賽,泱泱竟贏得全國美展的優勝。
從此,她的光芒不但蓋過姊姊,狠狠將她從舞台上推了下來。但璩瀛瀛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為了奪回眾人的目光與讚美,她以燒掉畫室為威脅,逼迫泱泱說了一個瞞天大謊。
季竮抱著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氣,裡頭包含著對她的心疼不捨,更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歎。
「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
季竮得意的笑著。一我早懷疑你就是Iris,現在只是證實了我的猜測而已。」
「你怎麼……」
「既然如此,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五年前,我曾被一個女人背叛。」他簡單敘述了自己和禹嵐的那段過往。「那是我順遂人生中的第一個挫折。雖然表面上一如往常,但其實我傷得很深,從此封閉自己,更將情感冰封,將近兩年的時間,我的生活裡只有工作,直到……看見Iris的畫。」季竮挪近,半個身體貪戀的貼覆著她。
「畫?」
「嗯,第一眼看到那幅畫,我就震懾得說不出話來。然後……竟然哭了。」他靠近,用微涼的唇輕輕吻泱泱。「那幅畫有一種神奇的魔力,隱藏在交疊色彩裡的孤寂,像把劍,深深刺進我心裡。最重要的是……竟然有人能把我的痛畫出來,當時心裡有股說不出的溫暖。」
「不要說了。」泱泱眼中閃爍著比星星還耀眼的光芒。
「所以我想見那個人,急切的想瞭解她。」泱泱伸手摀住他的嘴,央求他停止,但季竮執意說完。「其實見了人之後我很失望。或許藝術家都有人格分裂的特質,但在你姊姊身上我找不到令我感動的蛛絲馬跡。」
「對不起……」泱泱拉住他,急切的說:「我撒了謊,我姊並沒有死。」
「謊言也好,誤解也罷,就讓它們過去吧。現在我不想分心去理那些無關緊要的事。」他用力將她抱近,親吻她的額頭。「我有更重要的人要照顧。」
「重要的人?是……我嗎?」
「嗯,就是你。」
「但你根本不認識我,怎麼能這麼信任……甚至愛我?」
泱泱想推開他起身,至少不要膩在他懷裡說話,但季竮根本不讓她有任何機會逃脫。最後泱泱只得放棄。
季竮的唇從她額頭移到唇間,迫不及待的探入,搜尋著專屬於他的甜蜜。
「在碰上你之前,我根本不相信一見鍾情,對愛情不但有潔癖,更是個謹慎到龜毛的男人,但老天卻故意派你這個野蠻女來考驗我。」
「這是什麼埋由啊……」
「愛是不需要理由的。」
他再次吻住她,從那深度與力道,感覺得出他不會只甘心索一個吻。
在短暫幾秒的愛撫後,季竮翻身覆壓在她身體上;他從未如此渴求一個女人,他承認這種迷失的感覺讓人心慌,但……他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