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生鮮相公

第6頁 文 / 晴天娃娃

    「好吧,好吧。」穆詠喜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就照你的意思。」

    「看你表情好像有多吃虧似的。我話還沒說完,你想旁觀還要答應我三個條件才行。」

    「什麼?還要三個條件!」

    「怎麼,你要放棄這得來不易的機會嗎?」謝希梅悠閒的喝口茶,「你沒多少時間可以考慮。」

    這男人!

    穆詠喜咬牙切齒的問:「哪三個條件?」

    謝希梅勾起笑容,彎曲的弧度性感得要命,害她一顆心頓時又怦跳起來。

    「第一個條件:你必須將臉洗乾淨,不許再將污泥塗在臉上。」

    他非常想看在污泥下那張容顏,不知是否像她的個性那般靈秀可人?

    「第二:若遇到任何算命問題,我不會回答,一切憑你自己領悟。」

    穆詠喜覺得合理,點了點頭。

    「第三:將你的生辰八字拿出來。」

    前面兩個她沒多大異議,但後面這一項……真的太困難了,她的臉垮了下來。「我真的不曉得。」

    她的生辰一說出來不嚇死人才怪。

    「不拿出來就算了。」謝希梅黑眸倏地閃過一絲狡色,「這樣沒辦法學到東西。」

    這……

    穆詠喜兩相為難,最後決定用「拖」字訣。

    「給我十天,若讓我在你身邊看你算命十日,我就告訴你。」

    她敷衍的態度沒有逃過以看人維生的謝希梅的眼睛,但他不想說破,「好,別忘了你所說的話。」

    「好,好,我不會忘記的。」穆詠喜打哈哈的混過去。

    「快回去梳洗。」

    「是!」她領著命令快步離開,沒有注意到他原本緊抿的嘴唇,彎成諱莫如深的弧度。

    他亟欲知道污泥下那張臉長得如何?

    不論是醜是美,他就是想知道她所有的一切。

    好在煎熬的等待終於有代價,當她從門外走進來時,謝希梅一瞬也不瞬的凝睇著她。

    她的下顎線條圓滑,天倉飽滿,骨隆貌豐,鼻型小巧圓潤但不露孔,耳垂有肉且顏色紅潤,雙眼清澈有神、黑白分明,一望即知是個頭腦靈活、善於掌握機會的女性,是個既幫夫又好命的福相。

    這種面相的女子,娶回家做妻子最好。

    謝希梅發現自個兒心裡竟冒出這樣的念頭,不由得扯出若有似無的笑容,黑眸幻炫著神秘光彩,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怪。

    「沒什麼!」他急忙否認。

    「師父,是不是我臉上沒洗乾淨。」穆詠喜摸摸自己的臉頰,要不然為什麼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我說過我不是你師父。」這字眼像犯了他的禁忌似的,「還有,別再摸你的臉,你的臉乾淨得很。」她那般動作如小孩子般天真無邪,讓人也想摸上她的臉頰。

    謝希梅手掌握緊成拳,壓抑一探玉顏的念頭,指間感覺掌心沁出濕熱戚,他對自己那股強烈的慾望駭然。

    「那我要叫你什麼?」

    「隨便,只要不叫師父,什麼都行。」

    「好,這是你說的喔!那我叫你小梅子,梅子酸甜,夏日炎炎,來杯冰鎮酸梅汁會令人暑氣全消,還生津開胃,我最愛吃梅子了!咦?你的臉怎麼變得那麼紅?我看看是不是發燒。別跑啊,小梅子,我帶你去看大夫,別跑。」

    謝希梅風馳電掣的奔出門外。

    他要算一個人的命運易如反掌,偏偏卻算不出那張小嘴所吐出的話語與自己的……心。

    第四章

    「公子,林主簿已經來了,他要測字。」孫睦看主子走進來,趕緊上前說道。

    「知道了,把字拿過來吧。」

    接過孫睦遞來,寫著一個大大的「也」字的紙,謝希梅仔細端詳一會,才說道:「這個字不是你寫的,而是出自尊夫人之手,是嗎?」

    追趕上來的穆詠喜也聽見了這句話,但不論她怎麼瞧,也瞧不出宣紙所寫的字跟平常人所寫的有什麼不同。

    林主簿心中稱奇,口中卻道:「你為什麼這樣說?」

    對,我也想問這句話。第一次看人算命,穆詠喜點頭,心中附和著。

    謝希梅不疾不徐的說道:「焉、乎、哉、也都是語助詞,由『也』字推斷出自

    你內人的手筆。」緊接著又說:「尊夫人年方三十一吧?」

    「這……」林主簿口中雖沒有回答,但表情已經透露許多。

    穆詠喜眼史止刻冒出崇拜的光彩,不知他竟然如此的神。

    「林主簿,我有沒有說錯?」若說錯,測字就到此為止,不用再算下去了。

    「你怎麼知道?」林主簿終於答道,真不敢相信一個字能瞧見這麼多玄機。

    謝希梅回答,「也字上為『卅』下為『一』因此推斷尊夫人年方三十一。」

    對方聽到這席話,趕緊問道:「謝神仙,今天我來問卜,是因為內人懷孕數

    月,不知是何緣故,一直無法生下,我心中焦慮不已,所以特來請你指點,看看究竟如何?」

    謝希梅略一沉吟,才說:「尊夫人想必懷孕已經十三個月。」瞧對方一臉驚訝,他解釋,「也字中有『十』,兩邊共兩豎,加上下邊的一畫,一共十三,故才知已懷胎十三個月。」

    「那……能否順產?」這是他最想知道的事。

    「也字加入『人』字就是『他』現在只見也不見人。也字加上『土』則為地,現在見也不見土,這胎兒恐怕與你無緣。」落土才知八字,沒八字的人想必夭折無疑。

    「你是說……」接下的話林主簿已說不出口。

    謝希梅點到為止,歎息的說道:「你回去吧!回府就知道我話中之意。」有時還真希望自己算錯。

    示意孫睦送林主簿出去,他稍息片刻,喝了口茶。

    「我現在突然有點不喜歡這個行業了。」看見來問卜的人失魂落魄的走出去,穆詠喜皺著小巧的鼻子,發表她的感想。

    謝希梅別有深意凝睇著她。「每個行業都有辛苦的一面,算命師也不例外。你跟此無緣,看看可以,要靠此圖溫飽,可沒這個命。」

    他一下子就點破她所打的如意算盤。

    「我……」微紅的臉頰訴說被人道破心思的尷尬,「我要……生活。」

    「詠喜,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只要將你的生辰八字給我,我願意供你一輩子生活無虞。」話中有話,只要有心就能聽出他弦外之意。

    偏偏他遇到的是未來人,就是有心也沒辦法聽進去。

    穆詠喜嘿嘿的訕笑。「我們不是已經討論過這件事了嗎?」她的生辰不是不能給,只是給了也算不出來。

    「希望你不是在敷衍我。」謝希梅將話挑明。

    「我哪敢。」她立即打馬虎眼回應。

    他怎麼一直索求自己的生辰八字,到底有什麼寓意?

    穆詠喜抬眸與他的眸子相對,想瞧出一些端倪。

    只見他那雙黑眸閃了下,本就深幽的黑瞳變得更加深沉難懂,眼波流轉間竟是熾熱光焰。

    穆詠喜赧然地急忙低下螓首,不想直視那雙會電人的眼眸。

    見她一副小女人的嬌態,謝希梅突然興起逗弄她的念頭,那雙柔軟的唇瓣貼近她的耳畔,彷彿催眠似的低喃著。

    「敷衍也沒關係,因為你逃不過的。」

    他的聲音如同電流一般竄過全身,她頓時感到一陣酥麻,雙頰一片潮紅。

    「我房裡有東西忘記拿了。」匆匆拋下一句話,她像有人追趕似的逃離,躲避他彷彿能看透一切的眼神。

    逃回房裡,穆詠喜趕緊用冷水輕潑發燙的臉頰。

    從銅鏡的倒映中,她瞧見自己眼神迷茫,臉上寫滿不知所措。

    自己是怎麼搞的,竟然出現學校同學看到偶像才有的花癡表情。

    穆詠喜在房裡踅來走去,想從紛亂的情緒中釐清一些頭緒。

    她沒有注意到心底暗藏的角落,愛慕的情愫有如落英,掉入平靜不生波的心湖,攪動陣陣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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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理好紛亂的情緒,穆詠喜又若無其事的回到謝希梅為人算命的房間。

    孫睦正好領著今日的最後一人進來,是個衣著寒酸、一臉倦容的書生。

    「我要占夢。」他一進來就開門見山說出要占卜的項目。

    「請說。」謝希梅泰然自若的說道,神色沒有依對方身份高貴、貧賤而有所不同。

    穆詠喜也豎起耳朵聽,有了剛才的經驗,頓時發覺自己太單純了,中國的算命之術博大精深,不要說偷學,即使拜師學藝也要花費許多年才能成,短短十日怎麼能學到一門之技?

    「我好幾日前夢到有人將竹片放在一顆青灰色的狗頭上,並把這狗頭置在几案上。我問過好多人,都沒有人知道夢的意思,請先生幫忙解夢。」

    儘管他才高學富,苦思冥想仍不得其解。直覺夢到狗頭與身份離,並不是好夢,甚至有點害怕這個夢在影射自己赴京趕考的結果。

    謝希梅笑得非常開朗,拱手道:「竹片押青犬,正是一個『狀」字,狗頭放在几案上,湊成『元』字。這分明在說先生你大魁於天下,必得狀元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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