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金瑰子
「今天晚上陪我去看電影。」
「為什麼我得……」
「這就是我要的。」
又來了!他不能換點別的說詞?
「對了,這是新的備份鑰匙,別再搞丟了。」他忽然把一支新鑰匙丟給她。
她很不想接,可是又不能不接。
因為這支鑰匙就是他家的鑰匙,他要她隨傳隨到,還要她在假日的時候,到他家去當菲傭。
她所有私人的時間,幾乎全部被他剝奪光了。
上次搞丟他給的備用鑰匙,她還樂了下,沒想到他這麼快又打好一支新的。
可惡!她受不了。
「你不覺得可恥嗎?」
「什麼?」簡尚寒從財務報表中拾起頭。
「這些明明是你的工作,你應該要自己做。」
「可是我也有幫你做。」
呃……這是實話,他偶爾會晃去她那邊,幫她做點事,可是那是他自願的,她又沒叫他幫忙。
「我才不需要你幫我!」
「可是我需要你幫我!」他倒是說得理所當然。
魯佑暗暗捏緊粉拳,「好,工作上的事就先不說,為什麼我非得在下班之後還跟你去看電影?」
有膽再說那句陳腔濫調試試看!
「因為我一個人去看很無聊。」簡尚寒換了個說詞,可也沒好到哪裡去。
「無聊?就因為這個?」無明火生起。
「不然呢?」他睇著她,似笑非笑的問:「你認為還有什麼原因?」
「這……」魯佑啞口,只得再把話題轉開。「從這個禮拜開始,我請人定時到你家去打掃,由我出錢。」
「不用了。」他想也沒想就拒絕。
「你非要我去當菲傭就是了?」她最討厭做家事。
「你不覺得自己欠缺運動?」
瞧她臉色不佳,一看就知道是四肢不勤的人種。
「那不叫運動,叫勞動!」這可是醫學專家說的。
「也是動,不是嗎?」真是歪理。
「你——」她實在是被氣到不行,連胃都開始劇烈收縮。
見她臉色突然發白,額冒冷汗,簡尚寒收起嬉笑趨前關心。
「你怎麼了?」
「我……」好痛,痛得快死了!「藥,快把藥給我。」
「什麼藥?」
「在我的抽屜……右邊……右邊第二個……一個白色的……小罐子……」簡尚寒快步趕去她的辦公桌,找到她所說的藥之後,回來倒水餵她吃藥。
「好點了沒?」他把她抱到沙發上橫躺著休息。魯佑緊閉著雙眼,根本無法說話。胃疼是她的老毛病,可是這次似乎痛得特別厲害。
「你常這樣嗎?」吵死人了!
「要不要去看醫生?」來人啊,把他拖出去斃了!
「這樣不行,我送你去醫院!」他才剛有動作,她就急忙睜開眼。
「不要!」她喘著氣,忍耐著劇痛。「我休息一下就好。」
「不行!」他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她痛苦。「拜託……」她呻吟著,痛似乎愈來愈劇烈。砰!門突然被打開,進來一個不速之客。
「JOE你陪我去……」楊蘭洛話剛說一半,就被簡尚寒的舉動嚇了一跳。
為什麼他要抱著一個男人?
「讓開!」簡尚寒不管她詫異的目光,決心要親自送魯佑去醫院。
「你要去哪兒?」楊蘭洛雖然因為他的氣勢嚇得退到一旁,卻仍不死心的在後面追問。
「她病了,我送她去醫院。」簡尚寒頭也不回的回答。
「叫別人送不就好了?」有必要他親自去嗎?
「我不放心!」他一定要親眼看她沒事才行。
「你有什麼好不放心?」楊蘭洛不懂,眼見他愈走愈遠,她立刻放聲大吼,「喂……你給我站住……」
可是沒用,簡尚寒依舊當著她的面把電梯門關上。
厚!楊蘭洛氣得渾身發抖。
做夢也沒想到,她居然有吃男人醋的一天!
第四章
一接獲簡尚寒的通知,魯佐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
「她怎麼樣了?」
簡尚寒以手勢示意他小聲一點,然後輕輕的替沉睡中的魯佑蓋被子。
見他這般仔細,魯佐忍不住好奇的問:「請問你是?」
「我是你姐姐公司的同事。」簡尚寒笑看正牌的魯佐。
說真的,他們姐弟長得還真像。
姐姐?魯佐吃驚的瞪大眼,猛然想到對方用姐姐手機打給他時提到的名字確實是魯佑,而非魯佐。
這表示,姐的秘密已經曝光了嗎?
「你是怎麼知道?」
「只是碰巧發現。」簡尚寒輕描淡寫。
「你想怎樣?」魯佐沉下臉問。
雖然並不贊成姐姐的做法,不過他也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
簡尚寒笑了笑,這對姐弟連質問人的口氣和表情都是一模一樣。
「我不想怎樣,只是想知道她女扮男裝進公司的理由。」
「知道了又如何?」
「我想幫她。」
魯佐直視著他的眼,發現眸內坦白清澈,沒有半絲戲謔,更沒有任何惡意。
「好,我告訴你。」說不定他可以幫助姐從復仇的迷障中解脫。「其實也沒什麼,像這種劇情,電視小說都有,不過就是為了復仇。」
「你們跟總裁之間有什麼恩怨?」簡尚寒問得一針見血,除此,他想不到其它的可能。
「他是我們的親生……」
魯佐話剛說一半,就被一聲嬌嗓斥喝。
「阿佐,閉嘴!」
魯佑在乍醒未醒的矇矓階段就已經聽到他們的對話。起先她以為是夢,沒想到睜眼一瞧居然是真的,氣得胃差點又痛起來。
「姐,你還好嗎?」魯佐膽怯的瞟她一眼。
「你說呢!」話從她的齒縫進出。
再呆的人也知道,她非常的不爽。
「這個……我……」魯佐下意識的往後退,不知不覺躲到簡尚寒的後面。
「魯佐,」簡尚寒開口替他解圍,「剛護士來說,需要你去簽手術同意書。」
「姐要動手術?」
「我要動手術?」
這對雙胞胎相當有默契的同時喊出聲,連吃驚的樣子都很像。
「醫生說是胃潰瘍,需要開刀。」簡尚寒解釋。
「我才不要。」魯佑噘著嘴,一想到刀子要在身上劃來劃去,就覺得好可怕。
「我馬上去簽。」魯佐跟她唱反調,還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去。
「魯佐,你給我回來!」魯佑想下床阻止他,卻被簡尚寒以雙手壓住肩膀。
「你還不能下床。」
「笑話,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因為……」他看著她,嘴角微勾又說了那一句。「這就是我要的。」
該死!魯佑咬牙切齒,氣得滿臉通紅,胃果然又開始痛起來。
「簡尚寒,你這個小人、偽君子,平常裝出翩翩紳士的模樣,其實根本是趁人之危的惡寬!」
「彼此、彼此。」即使被罵,他仍舊笑容滿面。
「你說什麼?」誰跟他一樣了?
「你不也是女扮男裝欺騙公司所有的人,表面裝得冷靜沉穩,其實根本是脾氣暴躁的小暴君。」他寵溺的輕點她的鼻頭。
愈深入認識她,愈發現她真性情的可愛,她不似一般女人的矯揉造作,跟她相處可以很自然,而且也很有趣。
「那又不一樣。」她忿忿不已的拍掉他的手,「別拿我跟你相提並論。」
「有什麼關係?」他凝視著她,半開玩笑的說:「你不覺得我們是天生一對?」
「誰跟你天生一對。」她白他一眼倔強的否認,小臉卻悄悄泛起微紅。
「別這麼冷淡,」他伸手將她垂落的髮絲勾到耳後,神情認真的說:「我可以幫你。」
「不需要!」她撇開頭,告誡自己不能動搖。
這傢伙只是在甜言蜜語,不能信的。
「別逞強,佑佑,那只會苦了你自己。」他輕觸她的粉頰,眼神十分溫柔。「這樣我會心疼。」
騙人!魯佑憤怒的瞪著他,要他別再說了,卻發現自己被他的眼神深深吸引,視線完全無法移開,心底深處的某點也似乎被觸動了。
為什麼會這樣?她不懂。
「別這樣看我。」看著她無辜迷惘的大眼,簡尚寒興起一股想吻她的衝動。
「什麼?」不知情的魯佑依舊迷醉在他寬泓的黑潭中不可自拔。
終於,簡尚寒再也忍受不住,傾身落下吻。
輕輕的、柔柔的,像是捧著世上最重要的珍寶,那種呵護備至的感覺就像一壇釀了千年的酒,光是香味就夠醉上百日。
「我該走了。」他費力的結束這個吻,不捨的撫摸她的唇。「公司還有事得處理,我晚點再來看你。」
慢慢從迷醉中清醒過來的魯佑,這時才意會到他剛剛做了什麼事。
噢!她好想尖叫,而她也確實做了。
「誰准你吻我?」
「你不喜歡?」他笑著反問。
「當然……」她嘴巴剛開就被封口,濕熱的唇舌長驅直入,叫她躲無可躲。
她該直接賞他一巴掌,可是全身上下卻使不出半點力氣。
噢!可惡、可惡、可惡,一定是她生病的關係。
等她身體一好,她一定要把他打成肉餅,再踹到太平洋去。
魯佑的手術很成功,術後的恢復情況也相當不錯,再過兩天就可以出院。
雖說不是什麼大手術,不過魯佐還是很擔心,幸好一切都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