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宋雨桐
總之,是他的錯。而這個錯,差一點就讓他失去了她。
席若菲眨眨眼,很努力的把淚意吞回去。
今天她已經哭得夠久了,總不能這樣一直哭下去吧?
可是,怎麼辦?她真的好想哭……這輩子所流的眼淚恐怕都沒有今天多。
原來,他執意要她離職,是為了保護她不受到打擾和傷害,而不是真的小鼻子小眼睛的容不下她……
不斷湧上眼眶的淚與其說是因為感動,不如說是喜極而泣的成分多一些。
這個男人在被她拒絕,氣急攻心的當下都還想著要守護她,她怎能不開心?不感動?
而且,就算他再氣她,聽到她被襲的消息,還是在第一時間趕到她身邊來當她穩穩的依靠,任她在他懷中一逕兒地猛哭,擦得他一身是淚……
他的所作所為,不是比那些成天把愛掛在嘴上的男人更加真心嗎?她為什麼不能把這些解讀成他其實是愛她的呢?
聶宣緩緩起身朝窗邊的她走去,眼前這淚水盈眶、鼻子紅通通的女人好像又要哭了。
「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這麼愛哭?」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淚,她的淚卻越拭越多,像場無聲的驟雨。
唉!聶宣的心中發出一聲輕歎。
這個在他面前始終十分好強高傲的女人,竟越來越像玻璃櫥窗內一隻脆弱又美麗萬分的琉璃,奪去了他所有的心思與目光,想買回家擺著怕捧著它,卻又捨不得就這樣兩手空空的從櫥窗外走過,對她視而不見。
可以嗎?
就這樣把她買回家,讓她只屬於自己?
指尖停留在她細緻光滑的臉頰上,他內心是渴望的,卻又害怕自己成了下一個聶元珍——那個害母親長年獨守空閨,到最後抑鬱而終,還始終盼不回心的聶家老爺,他的父親。
他恨那個男人。
想親手毀了那個男人。
於他而言,那個男人等於是親手殺死母親的元兇,他無法原諒,也從不打算原諒,可他的身體裡流著那個男人的血,帶著那個男人的基因,他總是隱隱擔憂未來的某一天,自己也會同那個男人一樣,傷害另一個極愛自己的女人,所以他從不給承諾。
可如今……
他卻如此渴望這個女人,渴望得心痛,身體也痛,理智跟著慢慢的潰散……
「怎麼辦……我想要你……」喉間發出一聲壓抑的低鳴,聶宣修長的指尖輕柔地在她的頸間、臉頰游移滑動著。
「好。」她笑著流淚。
什麼?他驚詫。
指尖頓住,下腹因她的答允而迅速悶燒成一把火,卻遲遲沒有動作。
席若菲仰著清麗的笑顏迎視他,緩緩地,她動手解開了自己上衣的鈕扣……
第七章
一顆、兩顆……當席若菲因緊張而顫抖的手要解開第三顆扣子時,一隻大掌驀地覆蓋住她的柔荑,阻止了她。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聶宣嗓音低啞地問。
從微敞的領口望入,一片雪白粉嫩的酥胸像窗外的月光一樣溫潤迷人,喉頭益發緊了,如果她再繼續把扣子解開,再繼續用那種無怨無悔的眼神望著他,他懷疑他可以控制得住自己,除非他是聖人。
「我當然知道。」她反抓住他制止她妄動的手,將他溫熱的大掌放在她一邊的嬌乳上。
「你當真知道?」她根本就是在玩火!
「我知道。」她二十三歲,已經是個成熟的女人,不會連自己正在勾引他都不懂,更何況,她打小便在酒店長大,男歡女愛她看多了,不至於單純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事都不曉得。
「那你還玩?」他咬牙,俊美清冷的面容因極力克制不輕舉妄動而顯得扭曲,微微冒出汗珠。
「你不是說你想要我嗎?」她微笑,無邪的定定望著他俊美無儔卻又帶著點彆扭的臉。
「你忘了你中午才拒絕過當我的女人?」傷害都尚未撫平呢,沒想到連一晚都還沒過,她就改變主意了。
女人,果真是善變的動物。
「我不當你的女人,我要當你的女朋友。」
「那有什麼不一樣?」快被這女人搞瘋。
「名稱上不一樣,意義上也不一樣,女人對你來說只是暖床的工具,女朋友卻是代表感情已經認定的一種身份,有絕對的自主權,而不必聽命於你、伸手跟你要錢,女朋友跟你上床,是因為她愛你,你也愛她,而不是因為彼此的生理需求或物質需求……」
她說話的同時,胸前的渾圓也不住地起伏抖動,不只看了讓人心猿意馬,罩覆在上頭的手也因這樣親密的碰觸而挑起他一身的火熱。
冷汗不住地從他背脊淌下,他見鬼的只想馬上將她壓在床上,她卻在這裡分析當他的女人和當他的女朋友有什麼不同?
對他而言,壓根兒沒什麼不同!
當他開口要她當他女人的同時,就已經代表他情感上某個角落的棄守,只是他不願意承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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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住的地方亂成一團,衣服、褲子、內衣被丟得到處都是,遍佈在房子各角落,更加彰顯他們兩個做愛時的激烈。
陽光初透,室內一片溫暖,該是個清新明朗的一天,一覺醒來的席若菲卻覺得全身上下像被肢解過般疼痛不已,她偷瞄身邊依然熟睡的男人一眼,忍不住輕輕動了一下身子,痛得倒抽一口氣。
聶宣在第一時間睜開眼,支起精壯好看的上半身側望著她,深邃迷人的眸子細細打量著。「還痛嗎?」
席若菲瞬間紅了臉。「不會……」才怪。
把他吵醒了,光裸著身子的她一動也不敢動,抓起被子往身上拉。
「你明明很痛。」他湊近她,連被帶人的把她壓在身下,瞇起眼。「不准對我說謊。」
「我……」被他壓在身下,她鼻子裡聞到的都是他身上男人的氣味,好聞又性感,卻搞得她有點暈眩,氣息不穩。「我真的沒有很痛……其實是有一點啦,不過,那可能是因為我平時很少做運動的關係……」
天啊,她在說什麼?
昨夜激情的回憶再次在她的腦海中倒帶了一次,她開始覺得全身發熱,口乾舌燥。
聶宣修長的指尖撫上她的脖子,紅痕淡了些,卻依然看得清楚。「我問的是你脖子上的傷,你以為是什麼?」
「嗄?」厚∼∼真的是欺負人!害她緊張得全身上下都快冒出汗來。「是那個……已經不疼了。」
「真的?」
「對。」他不提,她幾乎都快要忘了昨天那可怕的記憶。
席若菲望著他,突然發現這個男人對她的影響力好大,感覺好像只要有他在,什麼事都可以被輕而易舉的解決。
「搬到我那兒去吧!」
她芳心一顫,詫異不已。「為什麼?」
「這樣我才可以保護你。」
「孔祥麟已經在看守所,沒有人會再傷害我。何況,你不是派人二十四小時跟著我了?」
聶宣看了她一眼,突然低頭深深吻了她,那吻,好長好長,像是沒有盡頭似的,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放過她。
唇被吻得紅腫疼痛,讓她有點兒生氣。「你做什麼這樣吻我?」
「誰叫你這麼長腦袋?」通常女人聽到他這麼說,都會喜極而泣撲上來抱住他狂親猛親,她卻理智的跟他分析現有狀況,說她根本不需要他保護,當真氣死人。
「難道你喜歡笨女人?」
「嗯,一直都喜歡。」偏偏遇到她就變了。明知道聰明的女人難搞,卻還是栽了進去,是他變笨了。
「所以,你後悔了?」她唇角帶著笑,眼眶卻微微紅了。
想堅強的佯裝開玩笑,在他聶宣眼底全破了功。
她是聰明,卻很脆弱,脆弱得讓他心生憐惜,又脆弱得讓他一度想要放棄……
可,終究還是把這只本該擺在櫥窗裡欣賞就好的漂亮琉璃帶回家,讓她變成他的了……
既然已經是他的,他也只能好生捧著,免得把它摔壞了。
他伸手撫著她的唇,細瞇著眼審視她強撐著淚意的嬌顏,好半晌才在她的耳邊低吟出口——
「貨物既出,概不退換。」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已經買下你,你是我的了,再也沒有後悔的餘地……」再次吻上她的唇,卻是溫潤低品,大大收斂了霸氣。
對她的眷戀可以多久呢?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
他想擁有她,也已經擁有她,至於以後……他不想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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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不過席若菲對他的請求,聶宣戴著墨鏡親自開車載她來機場接機,出關的人很多,這個女人還是一眼便瞧見了紀善遠,而且非常大方的奔上前給了紀善遠一個大大的擁抱。
「好久不見了,學長。」席若菲主動地在紀善遠頰上吻了一記,見到故人讓她心情真的非常好,不知怎地,就做出這種異於往常的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