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沈韋
雙兒甫獲得自由,馬上逃回父親懷中,顫抖著身子悲傷垂淚。
馬大威站了起來,將衣嫿逸從頭到尾打量過一遍後,嘖嘖出聲。美!真是太美了!他馬大威活了大半輩子,可不曾見過這樣美的女人,看得他心癢難耐,雙兒和她比簡直就像杯白開水,淡而無味。
「呵,你是打哪兒來的小娘兒們?不會是從『暢春院』跑出來的吧?」馬大威故意誣指她為妓院的妓女,哈哈大笑。
他奶奶的!他為了幫羅良剛辦事,離開邊關個把個月,沒想到一回來就能撞見個俏生生的美人兒,他的運氣實在太好了!
「我看把她送回『暢春院』前,可得要她陪大夥兒樂樂才行!」一旁的軍官出著餿主意。
「哈哈!好主意!」馬大威笑得好樂。
「你們膽敢對我家小姐如此無禮!」他們一行人態度囂張,讓雲雩氣壞了。
「喲!小丫頭生氣了!這小丫頭長得也不賴,不如就將她賞給各位弟兄吧!」馬大威自以為是地分配著。
「你們!」雲雩圓目瞠視,恨不得將他們一個個的頭都給擰下來,瞧他們往後還敢不敢再仗勢欺人。
「姑娘,你們還是快走吧,這些人咱們惹不起啊!」掌櫃的不忍見有人因他們父女倆而受傷害,忙著要她們離去。
「誰准你說話來著!」馬大威一拳就要打向不識相的掌櫃臉上。
「別打我爹!」雙兒掩面驚呼。
馬大威的拳頭尚未碰到掌櫃的臉,衣嫿逸已迅速取下腰際的落霞軟劍出手相救,劍光閃耀,馬大威心頭一驚,拳頭忙轉向,格擋寒光四起的落霞軟劍,他的人見著衣嫿逸出劍,立即抄起傢伙幫助馬大威。
雲雩不想連累衣嫿逸,忙躲到一旁,免得衣嫿逸教訓起惡人時會綁手綁腳,施展不開。
「好哇!原來是個練家子,難怪敢多管閒事!」馬大威壓根兒沒把她放在眼裡,當她的劍招是要好看的。
「馬爺,或許她是江洋大盜,咱們不如把她抓回去好生拷問一番!」馬大威的部眾照老規矩,隨意安了她一個罪名,至於他們要如何拷問?嘿嘿嘿!只可意會,不許言傳啊!
「有道理!待我將她抓回,瞧她有啥話好說的!」馬大威自以為抓住她是易如反掌。
幾個大男人圍住她刀劍招呼,可礙於馬大威對她起了色心,所以他們皆不敢真的砍傷她,如此一來,有所顧忌的他們便手腳侷促;反觀衣嫿逸心無旁騖,劍招如行雲流水,招無虛發,打得馬大威幾人節節敗退,紛紛受了傷。
馬大威等人見她劍招高明靈巧,若他們再怕會傷了她,恐怕連項上人頭都得送給了她,於是幾個人揚聲怒喝,刀刀劍劍齊向她砍殺去。
雖然他們使盡渾身解數與她拚殺,卻仍不被她放在眼裡。比起之前「荒漠蒼狼」那一行人,他們算是大膿包。
「小姐,小心哪!」雲雩在一旁加油,小小地為她擔心。
「姑娘,你家小姐會沒事吧?」掌櫃的來到雲雩身邊問。
「沒事的,她可以打倒這些個壞人。」雲雩好不驕傲。
「可是她打的不是普通人,而是馬大威啊!馬大威可是大羅將軍的副將,這事兒若傳到大羅將軍耳裡,可就完了!」小二哥擔心得很。俗話說得好,民不輿官鬥,百姓再怎麼厲害,怎麼鬥得過手握權勢的宮爺呢!
「他是大羅將軍的副將是嗎?大羅將軍可知道他的副將在外頭都幹了些什麼?」
「這……咱們可就不知道了。」掌櫃的和小二哥面面相覷。
「你家小姐肯出手相救,我們心下很是戚激,可也不希望替小姐帶來麻煩。」雙兒垂著淚,就怕恩人會惹來麻煩。要知道馬大威在此作威作福已久,眾人皆拿他沒轍,連官府都充耳不聞,那位姑娘真有辦法制住馬大威嗎?
「你們放心,大羅將軍可沒那膽找我家小姐麻煩!」
聽雲雩說得有自信,眾人這才更仔細地看過衣嫿逸的裝扮。她絕對是出自於富貴之家,因方圓百里大戶人家的小姐可也沒她那身精緻的行頭,想來她們的來頭不小,才會不將馬大威放在眼裡,掌櫃的他們這才放下心。
「好刁的娘兒們!」馬大威想到他乃堂堂副將,竟會拿區區一名弱女子莫可奈何,面子著實掛不住,唯有耍要嘴皮於,好教旁人誤以為他馬大威不是打不過她,是不屑為之。
「馬爺放心,她橫不了多久的!」明明已是被打得左閃右躲,大話仍得說,逞一下威風。
雲雩聽他們兀自大言不慚,是又好氣、又好笑。這些人的臉皮怎麼會這麼厚?明明都已經輸得亂七八糟了,居然還有臉說大話,真有他們的!
馬大威他們所說的話,衣嫿逸皆不予理會,她的劍招愈使愈快,將馬大威一干人耍得團團轉。他們是該被好好地教訓一頓,教他們知道往後不得再欺負善良老百姓。
馬大威深怕她那無所不至的長劍會在他身上刺出窟窿,為了躲避如影隨形的劍尖,已累出一身汗來,體力亦漸感不支。再這麼下去,他不被殺死也會累死的!
不只馬大威一人如此,其餘官兵也被衣嫿逸手中的劍逼得東逃西竄,胡亂竄逃的結果是幾個人撞在一塊兒,跌坐在地,好不狼狽。
在旁邊觀看的眾人見了他們的狼狽樣,無不嗤笑出聲。馬大威一干人魚肉鄉民、作威作福,今日親眼看到他們被一名貌美女子耍得團團轉,如何不大快人心?
雲雩見狀,開心地拍手叫好。
衣嫿逸不願與他們耗太多時間,倏地使了個俐落好看的劍花,旁人根本來不及細看,便聽見馬大威等人呼喊出聲,全部倒坐在地,手中的兵器亦散了一地,左手則緊握住右腕,依稀可見鮮血淌下。
「你好大的膽!居然敢出手殺傷朝廷命官!有膽子就報上名來,我非讓你知道本軍爺的厲害不可!」此仇不報不為人!受了傷的馬大威恨得牙癢癢的。他半生軍馬,今日竟栽在個娘兒們手上,這事兒若傳了出去,日後他在邊城要如何立足?
「憑你也配知道我家小姐的閨名?」雲雩冷哼,睨了他們一眼。
「他奶奶的!怎麼?沒膽子說嗎?」其餘受傷的官兵跟著叫囂,同樣暗暗發誓若讓他們逮著機會,非得讓這個女人好看不可。
衣爐逸冷然看了他們一眼,朱唇微啟,無畏地要報上姓名。這些人存的是什麼心,她自是明白得很,可她一點兒都不怕。
「蘭墨塵。」蘭墨塵自外頭瀟灑地走進客棧,揚著笑代衣嫿逸報上名號。
蘭墨塵身後帶著陳之成,陳之成並未穿上軍裝,而是著一般的衣衫,蘭墨塵則是老樣子,華貴的衣著顯示出顯赫不凡的家世。
蘭墨塵突然的出現教衣嫿逸感到訝異,他怎麼會出現?又怎麼會知道她人在這裡?他……是來找她的嗎?
第六章
衣嫿逸的心陡然間變得有些慌,有些亂,再也無法回復到先前平靜冷淡的模樣。眼眸故意瞥向他處,她假裝突然對某一處很感興趣,硬是不看他的臉。
她可愛的小動作惹得蘭墨塵輕笑,他的心情忽然變好了。先前聽守衛說她和雲雩離開營區來到小鎮,他竟有些小小的不悅,可現在不了,見到她有餘力教訓人,想是肩上的傷已不礙事,他的心情就好得很。
「你算哪根蔥?膽敢在此說大話!」馬大威怒問,哪兒來的比女人還美的小白臉?
馬大威囂張的態度讓蘭墨塵挑了挑眉,向來都是他目中無人,今日換成旁人,可倒是新鮮了。
「臭小子!我在問你話,你聾了是嗎?」見蘭墨塵不回話,甚至嘲笑且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馬大威氣急敗壞,直想馬上痛宰了眼前這惹人厭的小子。
馬大威的叫囂被蘭墨塵當成瘋狗在吠,理也不理他。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正巧讓他坐著的椅子,椅腳因先前的打鬥而歪斜,隨時都有傾倒的可能性,可蘭墨塵坐在上頭卻四平八穩,如同坐在一張完整的椅子上,不著痕跡地顯了一身好功夫。
「小……主子,您來了。」雲雩本是要喚他一聲小王爺的,可見他輕輕對她搖頭,立即改口。
「我見你們倆出來許久,想是或許有事耽擱了,所以便出來找你們。」蘭墨塵笑著道。
他的話教衣嫿逸的眼瞳移回到他身上,原來他真是來找她的。不知為何,心底竟泛起小小的竊喜,可她仍舊不動聲色,佯裝不在意。
「小姐的劍髒了,還不快幫她擦擦,免得污了小姐的手。」
「是,奴婢這就幫小姐擦擦!」雲雩馬上取出帕子幫忙擦拭沾染血污的劍身。
「你們怎麼會在這兒?」蘭墨塵旁若無人地問。
「我們想進來喝杯茶。」衣嫿逸開口回他。
「是嗎?我也正好口渴了。掌櫃的,勞你沏壺好茶來。」蘭墨塵笑著以眼神示意她坐下,衣嫿逸便坐在他身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