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席維亞

    每次他問得深入，她就會開始轉移話題，一次、兩次，得不到答案他會發脾氣，但他板完了臉，總是又歎口氣，心疼地將她擁在懷裡。她知道他是關心，但……她還是不想讓他知道，而且，她還有件事瞞著他，她不敢想像，若有一天被他發現了，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把所有情緒隱藏得不留痕跡，她揚起笑，走進屋內。

    一走到客廳，就看到他趴在沙發上。

    不會吧？又熬夜了？李放晴走到他身旁，俯身關心地看他。

    卻突然一股力量攫住她的手往前拉，她完全來不及反應，等回過神來，已被他壓在沙發上，碩長的體魄緊緊貼附住她，頭埋在她的胸口。

    「你做什麼啦……」她羞窘地推著他，怕被他聽到她狂跳的心。

    「我心情不好。」他悶聲道，將她抱得更緊。

    他沮喪的聲音，讓她很擔心。「怎麼了？」她拂開他的發，努力要自己不去注意他在胸口磨蹭的搔癢感。

    原本只是想逗逗她，但蔣君南發現，被她挑起的慾火，一發不可收拾。

    他想要她，每天看著她在面前晃來晃去，就像在猛獸面前吊了塊觸手可及的肥肉，這樣的折磨逼得他快發瘋了！

    環住她的手臂悄悄往上，成功地佔據了那誘人的渾圓，雖然小巧，卻該死地讓他朝思暮想。

    「不說也罷，我的心情非常差。」他挪動位置，汲取她的芳香，唇在她的頸側滑動著。他好想把她完全佔有……

    李放晴紅了瞼，他若有似無的碰觸，焚燃她的體溫。他知道……他的手放的位置嗎？還有他的唇，又酥又麻……

    「說給我聽嘛！」怕是自己誤會，她不敢制止他的舉動，只能要自己專心安慰他。

    「英格蘭沒進入四強。」為免她太擔心，他只好據實以告。他是真的因為這件事心情不好，只是擁她在懷，再大的煩悶也煙消雲散。

    李放晴怔愕，不知該說些什麼。她是知道他很愛世足賽，但……這樣會不會太誇張了點？覆在胸口的手又在爬啊爬的，她突然覺得，他是在乘機揩油了。

    「那你以後不看了？」她故意說道。

    「當然看！都要冠軍賽了！」他抬起頭，挑眉哼道。「看了這麼久就等這一刻，怎能不看？」

    「那你難過什麼？！」李放晴啼笑皆非，手腳掙扎，想把這頭披著羊皮的狼踹下。「故意耍我嘛！」

    「欸、欸，當心踹到不該踹的地方。」他抓住她的手，固定在頭頂上方，身子緊密地貼住她。「我是真的為英格蘭惋惜，那是因為你來了，我的心情才變好的。」他咕噥道，另一隻手從她T恤下緣開始上爬，撫過她細膩的肌膚。

    被他的撫弄撩動，她的呼吸變得急促，下意識地扭動著，卻反與他的掌心貼得更緊。

    「你在誘惑我？」瞳色因情慾轉濃，他鬆開對她的握持，順著她的曲線溫柔地愛撫著。

    「不……不是……」柔媚的呢喃惹人遐想，隨著他游移的手，她星眸半閉、雙頰熏紅，只能無助地抓著他的衣角，幾乎無法思考。

    蔣君南吻住她，想要她的心已讓他無法控制，他霸道地吞噬她所有的呼息，放任自己為她的美好沉淪。

    她擁著他，為他無形散發的魅力迷醉，憑依本能反應，任由他在頸項、胸口，烙下他的痕跡。

    就在此時，殺風景的電話響了。

    從情潮中捉回殘存的理智，李放晴發現自己的模樣，羞得臉全然緋紅——她的上衣被推到胸口，內衣已被解開，取代罩杯的，是他的大掌，還有他嚙吮的唇……

    「電話……」把他推開，她背過身慌亂地拉下T恤，驚訝地發現，連牛仔褲都被他解開了扣子。

    「別理它……」他自後親吻著她的頸側，企圖拉她一起墮落。

    「我要接電話……」她掙扎著，想藉此逃離他誘人的魅惑。第一次和他進展到這種地步，恢復理智的她，只想挖個地洞躲起來。

    情緒被打斷，再堅持下去就失了美感。蔣君南歎了口氣，鬆開懷抱。「我去接。」他不想她還帶著情慾的柔媚嗓音，被別人聽見。

    李放晴手忙腳亂地整理衣服，憶起方纔的片段，雖然害羞，卻又有點惋惜被打斷……天！她在想什麼？她搗住臉，感覺全身發熱，頭頂幾要冒出煙來。

    「喂？」蔣君南撈起電話。沒好氣地開口。沒一接起來就破口大罵，已經很客氣了。

    「咦？怎麼是你？」來電者紀華聽到他的聲音，嚇了好大一跳。「放晴妹妹呢？」

    「廢話少說，你找她還是找我？」蔣君南咬牙切齒的。下次這傢伙來，他一定要掐死他！

    「那麼凶？」紀華嘀咕。「找你啦……」

    「說。」看到她躡手躡腳地正要溜到廚房，他長臂一伸，拉她一起坐入沙發，將她攬入懷中不讓她離開。

    李放晴嗔睨他一眼，怕被對方聽見他們在做什麼，不敢掙扎，只能任由他抱在懷裡。輕靠著他的肩，聞著他的氣息，她覺得好幸福。

    「我是好心才打這通電話耶……」紀華又碎碎念，才導入正題。「後天什麼日子，記得吧？」

    「記得。」把玩著她的髮梢，蔣君南唇畔噙著笑，不敢相信竟能這麼快就愛上一個人。他不想放開她，想融入彼此的生命裡，從沒有人給過他這樣的感覺。

    「你會來吧？」紀華試探地問。「這是你的大日子，你一定要來。」

    蔣君南微微一笑。若是在遇到她之前，他絕對不會去，但現在的他，有足夠自信去面對那樣的挑戰。他希望能奪得那個獎項，獻給她。

    「我會去，還有什麼事嗎？」他挑眉，明顯地表達掛電話的意圖。

    「那麼急著掛電話啊？算啦，後天等你哦。」紀華認命地掛上電話。

    蔣君南按掉通話鍵，把話筒扔到遠遠的沙發上。

    「紀大哥打來的？」她回頭看他。

    「他提醒我後天的事。」他點頭，為她將頰畔的髮絲撥入耳後。

    她知道，後天是頒獎典禮的日子，也是他和陸竣光站上同一舞台的日子。她好緊張，怕他會得不到獎。

    「別在意那些，好嗎？」她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卻比他還冰冷。

    蔣君南將她的手包覆掌中，溫暖著她。

    「我很想不在意，但我做不到。」他不想瞞她，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會將心思吐露。「我想讓我父親知道，他放棄了我，是多麼愚蠢的事。」

    李放晴低下頭，覺得心情變得沉重。報紙上一面倒的預測，讓她好擔心。她可以理解為何他會那麼執著，她由衷希望他能得獎，卻又怕得不到獎的打擊，會把他推入深淵。

    「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最好的。」她緊緊擁住他。「我不能和你同步看著頒獎典禮，對不起。」不能看電視的她，只能隔天來才能知道結果。

    「給我電話，我可以馬上跟你說。」蔣君南挑起她的下頷。

    沒想到，這句普通的問句，卻讓她慌白了臉。

    「這、這……」在那個家中她完全沒有接電話的權利，反而只會讓姑丈得到找他的管道！她想找理由，越急腦海越是一片空白。「我……家裡沒電話……」

    這蹩腳的理由，讓他沉下了臉。

    他氣的不是她騙他，而是她依然把他排拒在生命之外！

    失蹤的那四天，發生了什麼事？她的身上有傷，她推說是動作太粗魯撞到的，但他怎麼也沒辦法把粗魯這兩個字，冠到她身上。他不斷地問，她卻總是避重就輕，不管他怎麼旁敲側擊，她什麼都不肯說。

    從她的言語和神態中，可以得知她極受父母疼愛，否則不會一直灌輸她放晴這個期望，但除了她的笑容，他卻完全感受不到這些寵愛的存在。到底是誰，造成她隱藏於心的那些陰霾？！

    「我們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連電話都不肯跟我說？」蔣君南怒道，她的絕口不提讓他無計可施，逼得他總是接連動怒。

    不知該怎麼解釋，也怕不小心會說得太多，她只能咬著唇，任他的咆哮打在心上。他受傷的表情，讓她好難過……

    「我到底該怎麼做，你才肯告訴我？難道真的要我自己去查嗎？！」

    「不要……」她臉色慘白，硬擠出笑。她不能讓他發現她的事……「真的沒什麼，我爸媽都對我很好……」

    蔣君南又怒又沮喪，握緊了拳，懊惱得直想把週遭的東西全都毀掉。他若要查，還怕查不到嗎？但他要的不只是知道她的事，而是她親口托付的信任！

    「別只用笑容對我！難道你會希望看到我這樣對你？」蔣君南怒聲大吼，掉頭走進書房，砰地甩上房門。

    那聲重響，幾乎把她的心跳撞得停擺。她曲起腿，縮在沙發一角，好想能就此消失。他的話讓她感動，卻也讓她心痛。她知道，他是為她好，但她也是因為愛他，所以不想讓他陷入那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