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夏雪兒
潘克軍倒是十分坦白。
「喜歡本來就不可能永遠,短暫的魅力更勝過永遠的現實,愛情不必太強求,喜歡就在一塊,沒感覺又非得綁住兩人,那多無趣。」他的喜歡從來不會超過三個月。
坦白說,潘克軍的看法與她的不謀而合,她也不相信愛情,卻仍有喜歡的感覺。
她也希望能去喜歡某個人,然後等這份喜歡逐漸淡去後,便能毫無牽掛地說再見,可惜就怕萬一她的作法對方無法接受,導致不好的結果,她才從來都不談感情。
如今潘克軍卻跟她有著相同的想法,或許……他們應該能談一場短暫沒有負擔的戀愛吧?
察覺萬聖心失神,潘克軍連忙扣住她的下顎,逼她正視自己。
「說,到底喜不喜歡我?」他的身體又往下壓,兩人腰部以下緊緊相貼,萬聖心能感受到他最強悍的火熱。
那超有自信的表情與口吻,充分顯示出潘克軍早明白她的答案,卻還執意要自己說出口,實在有夠大男人。
如果不喜歡,她恐怕早就保持距離,哪還由得他這麼對自己。
如果不喜歡,他們也不會有這些牽扯。
正因為喜歡,她才任由他跨進自己的世界裡。
萬聖心沒有回答,主動親吻潘克軍的唇,既然兩人都有共識,那就試試看吧!
「你真的要繼續追問答案嗎?」她語帶挑釁地問,就不信潘克軍聽不出她的暗示。
潘克軍先是一愣,繼而才換他主控。
兩人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凝視彼此的眼眸就快要燒出火來,慾望悄悄出籠,誰都不想收回。
潘克軍熟練地脫去彼此的束縛,重新再壓上萬聖心的身子,她的嬌柔讓他不敢太用力,就怕碰壞了她。
褪下保護她的外衣,萬聖心顯得無措,和適才的她大相逕庭,彷彿就像是走入迷宮的小女孩,等著其他人的援助。
潘克軍同時也感覺到她的緊繃,於是以親吻試圖導引她的情緒,減輕她的緊張,他的吻如小雨滴般地落下,時而重、時而輕。
又搭配他的牙齒偶有啃咬的動作,每一個接觸便似乎點燃萬聖心體內的原始慾望,逐漸引領她的身體去習慣接下來的美好。
萬聖心有幾分害羞,仍舊難以放開,於是潘克軍將她拉起來,兩人就坐在床上互看著彼此,她很想遮住自己的身體,他輕喃:「你很美。」
「你之前說我很醜……」她告訴自己不要將這種傷人的話放在心底,但因為說話的人是潘克軍,她仍是記於心坎。
他輕輕撥開散在她臉上的髮絲,對她展露最溫柔的淺笑。「那是騙你的。你的確很美,用不著遮掩,看著我。」
萬聖心聽話照辦,緩緩放開掩飾自己身體的手,學著潘克軍的坦蕩直視他的健碩身材,下一秒,她已情不自禁伸出手撫摸他發燙的身體。
指尖順著他身體的曲線由脖子往下延伸,來到胸膛處,在此多停留幾秒感受著他和自己相同的心跳速率。
萬聖心輕輕笑了,接著又繼續探索,緩緩地,就像是在感受一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般,最後來到他的下腹之處,一個遲疑,她縮了回來。
「你真的很完美。」她紅著臉讚美。潘克軍完美到讓她覺得當下似乎是一場不可思議的夢境,好怕隨時都有可能清醒。
潘克軍撫著她的臉頰,順著她細緻的肌膚下滑,來到她姣好的胸型上,輕輕柔觸,這蜻蜓點水的動作引發了萬聖心一顫。
「怕了?」他笑。
「才沒有……」盯著潘克軍古銅色的膚色,她不禁吞了吞口水,身體忽然竄上想咬他一口的衝動,於是她大膽地提出請求。「我可以吻你嗎?」
潘克軍怔住,好一會兒眉開眼笑地說好。
在床上他向來習慣主動,難得有人要服侍自己,他何樂不為,而且他也想嘗嘗看萬聖心的「手藝」。
第一次跟一個男人有那麼近的接觸,原先萬聖心很不習慣,但在潘克軍的柔聲安撫之下,她慢慢習慣了。
從沒經歷男女之事的她,也不曉得該怎麼做,潘克軍就在眼前,她只是很本能地靠近。
緩慢地,猶如一隻矯捷的貓,伸出舌頭舔舐他勻稱的肌肉,爾後又如同品嚐甜美的草莓般在他身上輕啄。
她不懂挑逗、不懂得討好,僅是自然地去享用潘克軍的身體。
很笨拙的動作,卻帶來最刺激的戰慄,她的親吻生澀不流暢,彷彿是未經人事,潘克軍隨即揮去這念頭,認定這應該是萬聖心調情的另一種手段。
他仰起頭舒服地呻吟了聲,這聲音給了萬聖心莫大的鼓勵。
她的身體配合靈巧的唇,在他身上徘徊,她也不清楚這樣做對不對,只是聽見潘克軍愉悅的聲音便跟著高興。
「看來,齊少磊把你調教得很好嘛!」
明知他們是男女朋友關係,鐵定上過床了,可不知怎地,光想到這點,他就相當嫉妒,忍不住出聲諷刺。
本來還想與萬聖心糾纏一段時間的念頭,在想到齊少磊也曾經碰過這身體後迅速消失,過了今晚後,他應該不會再跟萬聖心有交集。
還敢說很愛齊少磊,現在還不是爬上他的床。
女人啊,全都是貪婪不可信的。
萬聖心聽了,重重在他的肩頭咬上一口,潘克軍痛得扳起她的下巴,正好注視著她充滿火焰的雙眸。
「這火,是你點燃的。」
緊接著,兩人間上演了一場最汗水淋漓的戰爭,
怒火驅使潘克軍在沒有等她準備好之時,就猛然衝入她體內,他的莽撞換來她的痛苦,看見她咬牙忍耐的表情,他才驚覺失誤。
無奈慾望已決堤,他只好加快速度,等到滿足後便離開她的身體。
望著她縮成一團的身子,他心頭頓時湧上濃濃不捨,一切都是他誤判,沒想到萬聖心居然把第一次給了他。
當潘克軍正在懊悔自己的衝動時,萬聖心卻是拚命忍著身體的不適。
可惡可惡可惡!
小說,電影不都描寫性愛是很美好又舒服的嗎?
怎麼她的經驗卻那麼痛苦,潘克軍根本是想殺了她吧?那麼用力,幸好她夠堅強,沒痛暈過去。
「為什麼?」他張開雙臂圈著她。
感覺到他的溫柔,本想罵人的萬聖心也不禁放柔道:「有什麼好問的,男人不都喜歡跟自己上床的每個女人都是處女?」
「處女是個壓力好嗎?」他從不要求跟自己上床的女人都必須是第一次,不過坦白說,當他曉得萬聖心把最珍貴的自己留給他,心底自然是喜悅的。
「放心,我又不會要你娶我,」心知男人不愛負責任的心態,萬聖心連忙先說出口,免得聽他說反而傷得更重。
潘克軍靜默不語,僅是加重手臂的力道,將她摟得更緊。
想到萬聖心有可能嫁給其他男人,就像此刻一樣偎入另一個男人的懷中,他心底不免滋生一股莫名的嫉妒和想佔有她的念頭。
他深信這不是愛情,只是男人天性霸道的心態而已,一旦等到對萬聖心的熱情減退,便不會在意她跟誰在一塊。
「你根本沒醉,對吧?」她居然還傻傻地被騙,不過更糟的事在後頭。「還有,你剛才居然沒用保險套?!」現在才想到,為時已晚。
沒有用保險套?潘克軍自己也忘了,一下子太快投入,滿腦子只想讓她屬於自己,壓根忘了這一層保護。
「先說好喔,如果有小孩子,你別跟我搶。」在想到肚子裡有可能已經有小孩的存在,萬聖心第一個閃過這念頭。
沒有丈夫沒關係,不過母愛是天性的,既然她的父母不要她,那她就要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小孩,她必定會好好疼愛。
「不要小孩的父親?」潘克軍終於出聲了,卻問了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能是他會問的問題。
萬聖心也覺得詫異,轉過頭來與他面對面,在沒聽見潘克軍出聲收回他的問題後,便認真回答:「因為小孩的父親很麻煩。」
「哪裡麻煩?」又說他麻煩,怎麼他從來都不曉得自己有多麻煩。
「說不定我們會吵架,為了房子、婚禮、工作、外遇,甚至是小孩的將來,什麼都能吵,難道不麻煩?所以我只要一個小孩。」她理智地分析。
不喜歡聽見萬聖心將自己排除在她的人生計畫之外,他又問:「假如我也要這個小孩呢?」他的手不自覺撫摸她的肚子,感受或許真的已經有個小生命在此孕育。
「連這個也要跟我搶?不會那麼小氣吧?」難得有這種由天上掉下來的好機會,她才不會放棄。
「問題是我的確是孩子的父親,也有一半的權益。」他向來不吃虧。
嗄!還跟她講權益?
「潘先生,我相信還有更多人等著幫你生小孩,不差我一個,別跟我搶嘛!」
「我就是要跟你搶,還有,我的名字隨你叫,就是別再叫我潘先生。」他聽夠她客氣又生疏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