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琳達·霍華
引擎喘不過氣來似的嘶吼,她顫抖著熄火下車,被突然接觸的冷風吹得倒抽一口氣。她掀起車蓋查看,發現有條水管裂了,熱水正從裂縫噴出。
她不能待在這裡,因為她不能發動引擎保持溫暖。這是一條私人道路,而麥家的人可能整天,甚至整個週末,都不會離家外出。路太遠,天氣太冷,她不可能走路回家。她唯一的選擇是向麥家求援。但願這段路不太遠,因為她的腳己開始麻木。
她不讓自己去想可能扺達麥氏牧場的後果只是專心地一步步往前走,雖然雪不斷滲入鞋子,她也不加理會。
轉個彎,車已失去蹤影,但前方依舊一片渺茫。她覺得孤單、無助。四野茫茫,天地間只有她一人孤單地走在白雪覆蓋的山野間。好沉寂。她已舉步維艱,但還走不到兩百碼。
她雙唇顫抖,雙手抱緊自己以保持體溫。不管多痛苦,她都必須走下去。
然後,她聽見了有力的引擎低吼聲,停下腳步,太強烈的釋然感令她淚眼盈睫。她趕緊把淚水眨回去,以免當場痛哭。她沒理由哭。她才走了不到十五分鐘,而且沒遇上任何真正的危險。她走到路邊,等著那輛車出現。
它出現了,是一部裝著大輪子的黑色大貨車。她可以感覺司機的眼睛盯著她,而她則羞愧地低下了頭。老女教師不習慣成為注目焦點,她更覺得自己傻透了,她一定全身都覆了一層雪。
卡車在她身邊停下,一個男人走下車。他長得很高大,她本能地感到不喜歡。她不喜歡人家高高在上俯視她,她不喜歡被迫抬頭看人。但,不管他高大與否,他是個救命恩人。她該怎麼說?別人是如何求救的?她從來沒有過車子拋錨求救的經驗。
渥夫注視這個女人,驚訝有人穿這麼少地站在冰天雪地中。她到他的山上來做什麼?她怎麼來的?
突然,他知道她是誰了。他在餐廳聽過有個從南方來女教師,他從沒見過比她更像教師的女人,而她的穿著也像個南方的土包子,她的衣服寬寬鬆松的,淡褐色的發從頭巾底下露出來,一副特大號的眼鏡遮住了她的小臉.沒有半點化妝,連護唇膏都沒抹。
而且沒有靴子。她的膝蓋以下都結冰了。
他整整打量了她兩秒鐘,她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帶著些怒氣瞪著他。他猜想她是不是覺得和一個印地安人說話,甚至求救,會有失她的身份。他聳聳肩.管他的,他總不能坐視不理。
既然她不講話,他也不開口。他只是俯身像抱小孩似地將她橫抱起來。當他抱她到卡車邊,才發現她真的不比一個小孩重多少。他見她眼中閃過一絲驚慌,然後,她便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彷彿怕他會丟下她。
他拉開車門,把她放進車裡,盡可能地為她拍去腳上的雪。他聽見她又驚喘一聲,但他仍逕自拍拂,完成了才拍拍手套上的雪,回到駕駛座上。
「你走了多久了?」他不情願地開口問道。
瑪莉沒想到他的聲音是如此低沈富磁性。她的眼鏡因車上的暖氣而罩上一層霧氣。她伸手取下眼鏡,感覺原本已冷的臉頰被血液染熱。「我……不久,」她結結巴巴地說道。「大約十五分鐘。我的車,拋錨了。」
渥夫瞄她一眼,正好看見她垂下眼眸,並發現她的雙頰染上一層粉紅。很好,她已經逐漸恢復暖和。她方才在臉紅,她的手指也緊張地揪在一起。她以為他會把她推倒在椅上,強暴她?畢竟,他是個有前科的印地安人。但瞧她的模樣,這可能是她所遇過最興奮的事。
他們離牧場不遠,很快就到了。渥夫在廚房門口停車,下車繞過去為她開門,但她已自己開門下車。「不行。」他說,再次把她抱起來。她方才要滑下車的動作把裙子撩到大腿上。她慌忙把裙子往下推,但速度還趕不上他的眼睛,她的臉更紅了。
進入溫暖的屋內,她釋然地長長吸口氣,幾乎沒留意他把她放在一張木椅上。他一語不發,扭開熱水龍頭,盛了一臉盆熱水。
她已抵達目的地,雖然不是她所計劃的方式,她仍然可以說出她來訪的目的。「我是柏瑪莉,新來的女教師。」
「我知道。」
她張大雙眼注視他的背。「你知道?」
「這裡的陌生人並不多。」
她發現他沒有自我介紹,突然,她也不肯定了。她有沒有走錯地方呢?「你……你是麥先生?」
他回過頭來看她,她發現他有一雙夜般深沉的黑眸。「我是麥渥夫。」
她很自然地便接口道:「我想你一定知道你的名字很不尋常。那是古老英國……」
「不,」他雙手捧著水盆轉過身來,把水盆放在她腳邊。「是印地安。」
她眨眨眼。印地安?她覺得好傻,從他漆黑的發與眸,從他深褐的膚色,她早該猜到的,她卻沒有。魯斯鎮多數男人都讓太陽曬得膚色常褐,她只是以為他比一般人曬得更黑而已。接著,她皺著眉頭。「不,麥不是印地安姓氏。」
他也回她一皺眉。「是蘇格蘭姓。」
「哦,你是混血?」
她問這個問題的口氣就像在問路,恨得他牙癢癢的。「對。」她那無辜的表情,讓他氣得想把她抓起來用力搖撼,然後,他注意到她的身體在發抖,只好把怒氣擺在一邊,先把她弄暖和再說。他第一眼看見她時,從她蹣跚的腳步,就知道她已進入體溫過低狀況。他趕緊脫下厚外套丟一邊,煮上一壺咖啡。
瑪莉靜靜坐著看他煮咖啡,他不是個多話的人,但她不會因此而放棄。她真的很冷,她會等到喝著那杯咖啡再重新嘗試。他回過身來時,她注視他,但他的表情莫測高深。他一語不發解下她的頭巾,接著解她的外套。她大吃一驚道:「我自己來。」但她的手指僵硬得彎也不能彎。他退後一步讓她試了一會兒,然後推開她的的手完成解衣工作。
「我好冷,你為什麼要脫我的外套?」?在他為她脫去外套時,迷惑地問。
「這樣,我才可以按摩你的手腳。」接著,他伸手要脫她的鞋。
這種動作對她而言,就像雪一般陌生。她不習慣讓任何人碰她,也不打算要習慣。她還打算要告訴他,他的雙手卻突然伸進她的裙子裡,直伸到她的腰部。瑪莉駭然躲避,幾乎撞翻了椅子。他看她一眼,眸子變成一片黑色冰塊。
「你不必擔心,」他斥道。「今天是禮拜六,我只在禮拜二和禮拜四強暴人。」他真想再把她丟回雪地裡,但他不能坐視一個女人凍死,即使對方是個認為他的碰觸會玷污她的白種女人。
瑪莉的眼睛瞪得如燈籠一般大。「禮拜六有什麼不對?」她斥道,說完才發現她的口氣像在發出邀請。上帝啊!她覺得雙頰像火在燒,趕緊用雙手掩面。她的頭腦一定也凍僵了。
渥夫猛地抬起頭,無法相信她竟說出這種話。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遮住大半張臉,掩不住臉上羞紅的色彩及驚駭的藍眸。他已好長一段時間不曾看見人臉紅,半天他才明白她是在害羞。天!她可真保守!真是一名古板的老女教師。愉悅軟化了他的怒氣。「我打算脫下你的長襪,好讓你的腳可以泡進水裡。」他沉聲解釋。
哦。她的手還遮著臉。
他的手還在她的裙子裡,雙手正停放在她的臀部。幾乎不自覺地,他感覺到她的柔軟,無論她古板與否,她仍然保有女人的柔軟、女人的甜蜜氣息,他的身體有了反應,心跳為之加速。該死的!連這個小教師也能夠撩動他,那他對女人的需要已遠超出他的想像。
瑪莉坐著不動,任他一手將她抱起,一手將她的長襪扯下。他的動作使他的頭靠近她的胸部,他只要一轉頭就可以吻到她的乳峰。她在書上看過,說男人會如嬰兒般吮吸女人的乳頭,她一直搞不懂為什麼。如今,她一想來就感覺喘不過氣來。他那雙粗糙的手放在她的乳房上,會是什麼感覺?她開始感覺有些昏眩。
渥夫沒有看她一眼,只把脫下的長襪往地上一丟,然後緩緩把她的腳放進水。他知道水溫不高,但因她的腳太冰,還是會覺得痛。她只倒抽一口氣,但沒有反抗。不過他抬頭時看見她眼裡閃著淚光。
「不會痛很久。」他低聲安慰,換個姿勢以雙腿夾住她的腳,再小心脫下她的手套。她雙手冰冷的程度令他大吃一驚,他想了想,決定解開他的襯衫。
「這樣可以保暖。」他說著,把她的手塞進他的胳肢窩裡。
瑪莉嚇呆了。她無法相信她的雙手竟會像小鳥般窩在他的腋下。他的體溫溫暖了她冰冷的手。她並沒有真正碰到他的肌膚,他身上還有一件汗衫,但這已是她與人之間最親密的接觸。他有力的雙腿夾著她的腿,她微微俯身,雙手插在他的胳肢窩裡。他的雙手搓揉她的雙臂,緩緩往下揉到她的大腿。她發出一個小小的驚駭的聲音,無法相信她,柏瑪莉,老女教師竟然讓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