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金瑰子
「可是你唱的是阿美,你忘了我房間裡還有另一個『阿美』嗎?」
老天保佑,希望這個蠢蛋會明白她的暗示。
「對不起,我忘了!那我再重新唱一次。」說完,他又拿起吉他開始唱,「安琪、安琪幾時辦嫁妝……」
噢,這個笨蛋……
安琪正煩惱著不知該怎麼暗示才能讓他明白時,背後突然傳來痛呼聲。
她連忙轉身,房內不知何時竟多出好幾個人,而巴梭羅已經被這些神出鬼沒的傢伙給制伏。
「傑斯?」她認出其中一人,訝異的問:「你怎麼……」
「我們收到可靠的情報,知道巴梭羅人在這裡,所以就來了。」傑斯一邊說一邊幫她解開手銬,「你沒事吧?」
「嗯!」安琪點了下頭,發現其他人關注的目光,連忙拉緊衣服,不讓春光繼續外洩。「對了,我媽咪她……」
「她沒事,只是受了點驚嚇。」
「是嗎?太好了,謝謝你!」
「不客氣,對了,樓下好像有人在叫你。」傑斯微笑著提醒她。
「別理他!」她氣呼呼的回答。
那個笨蛋,居然不知道她有危險,只顧著在那邊唱情歌。她要是會答應他的求婚,那才有鬼。
「可是也不能放任他這樣下去吧!」
「也對!」她再度轉回頭,對著樓下大喊,「你可以閉嘴了。」
「為什麼?你答應了嗎?」柯清炘高興的問。
「沒有!」說完,她彎腰搬起一個盆栽。
「那我要繼續唱。」他拿起吉他再接再厲,「但是你要想一想,看看自己的模……」
咻!盆栽忽然從天而降。
柯清炘狼狽的閃開,只差一步就要頭破血流。
「這就是你最後的答案嗎?」他抬起頭問。
「對!」安琪說,然後看到他乖乖的拿起吉他,落寞的離開。
怎麼回事?他放棄了嗎?
心頭突然湧現一陣恐慌,她剛想開口叫住他,背後的傑斯卻說話了。
「怎麼樣,安琪,現在你願意讓我當你的騎士嗎?」
「對不起——」她低著頭,歉然的說:「我心目中的騎士只有一個,雖然他這次沒有出現……」
「你怎麼知道沒有?」傑斯淡淡的打斷她的話。
「什麼意思?」她連忙回頭,卻看到他人已經退到門口,而其他人早就不見。
「再見了,我的公主,祝你幸福!」
說完,傑斯就走了,留下一臉困惑的她。
☆☆☆☆☆☆☆☆☆☆☆☆☆☆☆☆☆☆☆☆☆☆
翌日,安琪在信箱裡發現一個署名給她的信封,裡頭裝的居然是離婚協議書,而且還是簽好的。
這混蛋……
她緊抓著信封,手不自覺的發抖。
等到視線模糊,信封上出現水漬,她才發現自己居然哭了。
為什麼?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可是心怎麼會痛得這麼難受?
不哭,不能哭!那混蛋,不過是丟他一個盆栽,他居然就放棄了?!像他這種小氣巴拉的男人,不要也罷。
「阿美,電話!」水荷在屋內喚她。
「好!」抹抹眼淚,她快速的進屋接電話。「喂?」
「喂,我是曉曉啦!告訴你,你一定不會相信。我剛剛看到阿美了。前陣子一直沒有她的消息,我還以為她又跑去哪邊吃好料的來療傷。誰知道,她居然變瘦了。雖然還有再努力的空間,不過她真的變了很多,我差點都認不出她來,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去哪裡減肥?」
「你一定不會想去。」
「你怎麼知道?要是真那麼有效,就算再遠我也要去。最近我胖了好多喔!」
「即使那裡每天只給你吃一點東西,然後要你無時無刻在跑步機上跑。如果不做,就拿刀子恐嚇要將你大卸八塊?」說完,安琪才發現自己居然把巴梭羅做的事當成玩笑來講。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為巴梭羅已經被捕,所以她才能這麼輕鬆?
不,不對,昨晚她就能鎮定的面對他,她甚至還有心情去把當下的情境跟童話做聯想。
「哇!到底是哪家減肥中心,這麼暴力?」
「巴梭羅減肥中心!」她一邊回答一邊想。
雖然很荒謬,不過她覺得似乎跟柯清炘在一起之後,她作惡夢的次數也慢慢減少。甚至在她失憶的那段時間,連一個惡夢也沒作過。
「在哪裡?我怎麼沒聽過?」
「已經倒閉了。」這算是他的功勞嗎?
「嗄?為什麼?」
「負責人太暴力,被警察抓去關起來。」安琪將話筒換到另一邊去聽,愈想愈覺得可笑。
她作不作惡夢,跟他有什麼關係?像他那種滿口謊言的膽小鬼,除了只會甜言蜜語,做些可笑的事情之外,還會什麼?
「這樣啊,那就算了!」白曉曉的聲音繼續從電話裡傳來,「不過安琪,你喜歡的人到底是誰?說出來,我可以幫你啊!」
「不……」靈光忽然一閃,安琪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對不起,曉曉,我臨時有急事,改天再聊。」
說完,她就把電話給掛了,改撥給釘子。
「喂,釘子嗎?我是安琪。」
「有事?」
「廢話,你跟人家一起設計陷害我,我都還沒找你算帳。」
「哦?你想怎樣?」
「你不是說只要我接這個案子,我就會見到我想見的人?」
「你沒看到嗎?」
「沒有!你老實說,你是不是騙我?」
「不,是你自己眼拙,沒認出他。」
「胡扯!只要他出現,我一定會認出他。」
「是這樣嗎?如果你已經有偏見的話,就算人站在你面前,你也認不出來。」
「誰說的?我……」安琪瞪著嘟嘟響個不停的話筒,不敢相信他居然掛自己電話。
可惡!她才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忿忿的起身,她正想登門去找他算帳,腦子忽然想起好像曾經也有個人跟她說過類似的話。
「別被外在的表象給蒙蔽,那傢伙其實是深藏不露。」
深藏不露?簡尚寒是不是在說謊,那種膽小鬼怎麼可能……
「你怎麼知道沒有?」傑斯昨晚的話忽然撞進腦海。
該死!他的意思該不會是指柯清炘其實就是……
「噢!雪特!」抓起手邊的信封,她飛也似的衝出去。
背後,水荷關心的問:「你要去哪兒?」
「回家!」
「回哪個家?」
「除了娘家之外,另外一個家!」
是嗎?水荷安心的一笑。
昨天見女兒突然跑回家,就覺得她的臉色怪怪的,好像發生什麼事。不過現在好像已經沒問題了。
☆☆☆☆☆☆☆☆☆☆☆☆☆☆☆☆☆☆☆☆☆☆
砰砰砰——
愈靠近三樓,那聲音就愈大聲。
安琪有些忐忑,記得之前他曾經邀她上來過,卻被她拒絕,理由是她不想看到下流低級的東西。
可是現在當她把門打開,才發現裡頭清一色全是健身器材,而那聲音的起源就是因為柯清炘正在使用其中的一項——拳擊。
她從不知道他會打拳,更不知道裸著上半身,雙舉虎虎揮動的他,看起來那麼的賞心悅目。
「出去!」他頭也不回的說。
「可以!」安琪挑眉,緊接著看到他飛快的轉過身來,一臉的呆楞。「等我問完我想知道的事情之後,自然會出去。」
「你……」他的喉結上下滑動,好半晌才有辦法發出聲音。「你想問什麼?」
「為什麼打女人?」她剛要上來的時候,在門口碰到維納斯跟她抱怨,說他害她的眼圈變黑了。
老實說,看到維納斯變成熊貓的感覺很爽,不過打女人這種事終究不應該,所以她還是得板起臉問個清楚。
「她不是女人,」柯清炘不問也知道她指的是維納斯。「那傢伙是個人妖!」
「什麼?」安琪吃驚的瞠大眼,「你以前追求過人妖?」
「那時候我並不知道!」柯清炘實在不想再提這糗事。
「所以你並不想跟她再續前緣?」安琪忍著笑問。
「廢話!」柯清炘沒好氣的睨視她,
她到底是來做什麼?離婚協議書已經照她的希望送過去,她還想怎樣?
「我不知道你也會生氣!」安琪一直以為他是個懦弱、沒個性,成天只會嘻皮笑臉的笨男人。
看來她的確錯了!雖然她有雙明亮的眼睛,卻看不清事實,還讓偏見蒙蔽了一切。就算失憶的那段時間,讓她觀察到種種不尋常的跡象,最後卻還是被她意氣用事的認定全是謊言。她真是太愚昧了!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著呢!」柯清炘把話含在嘴裡咕噥。
「對不起,你說什麼?」安琪沒聽清楚。
「沒!」他再度露出平常的痞相,開玩笑的說:「你今天來,該不會是後悔了?也難怪,像我這種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又多情的男人,你就算打……」
咦,怎麼怪怪的?平常這時候,早該有一記粉拳出現在他的面前亂晃啊!
他偷覷她一眼,發現她臉上平淡無波,看起來格外詭異。
「說啊!怎麼不繼續說下去?」她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把手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