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金瑰子
「安琪,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會痛?」柯清炘關心的問。
安琪先是張大雙眼看著他,然後搖搖頭,神情透出一絲迷惘。
「幸好你醒過來,我都快擔心死了。」白曉曉高興的俯下身想抱她,卻被她伸手阻擋。「怎麼了?」
「你是誰?」安琪一問,立刻引來他們兩人面面相覷。
「你不記得她了?」柯清炘指著白曉曉問。
安琪搖頭。
「那我呢?」他指著自己。
她還是搖頭。
「你呢?你記不記得自己是誰?叫什麼名字?」
她想了下,又搖頭了。
「老天!」白曉曉驚呼出聲,「她該不會是腦子撞壞了吧?」
柯清炘橫她一眼,「麻煩你先去找醫生過來。」
「喔!」白曉曉立刻轉身出去找人。
安琪也在這時發現自己的手被人握著,連忙縮回來,臉上滿是戒備與不安。
為什麼她會在這裡?頭上又為什麼會綁著繃帶?還有,這個男人是誰?
「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柯清炘試圖安撫她,可是一點用也沒有。
現在的她就像只受傷的小兔子,對四周環境充滿了不信任。尤其當白曉曉走了以後,病房內只剩下他和她兩個人,她緊張的程度就更加嚴重。
幸好,不久有一名護士走了進來。
「我來幫她換點滴。」
「麻煩你了。」柯清炘退到一旁,故意不看安琪,開始跟護士攀談起來。「對了,這間醫院裡的護士都像你這麼漂亮嗎?」
護士奇怪的睨他一眼。她還以為他們是情侶,他怎麼敢公然調戲別的女人?
「可以的話,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最好連電話號碼也一起,這樣我們就可以找一天出來吃……」天外忽然飛來一「杯」,正中他的俊臉。
「對不起……」驚覺肇事的「禍杯」是出自自己的手,安琪連聲道歉。
「怎麼了?」白曉曉剛好帶醫生過來,瞧見房內的情形覺得很好奇。「你怎麼滿臉是水?」
「是被我丟到的,真的很抱歉。」安琪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搞的,一看到他跟護士搭訕,反射性就拿起手邊的紙杯丟出去。
「你為什麼要丟他?」白曉曉不解的問。
「這個不重要,先讓醫生看看安琪的情況比較要緊。」柯清炘擦擦臉上的水漬,趕緊轉移話題。
白曉曉這才住嘴,但精靈的眼珠乎卻在那裡轉啊轉,還偷偷跑去跟剛剛的護士咬耳朵,問清楚情況。
等醫生診斷完,證實安琪是因為腦部受到撞擊而引起暫時性失憶症之後,她的紅唇立刻彎起一抹詭譎。
「安琪,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丟杯子?」
「不知道。」安琪搖頭。
「那是因為你在吃醋!」白曉曉斬釘截鐵的說。
「吃醋?」為什麼?她根本不記得他。
「他啊,」白曉曉將他拉過來,正經八百的宣佈,「是你的老公!」
老公?柯清炘被嚇了一跳。
「曉曉,你……」
「這是你的大好機會,錯過了就休想安琪會再理你。」白曉曉迅速在他的耳邊低語警告。
他立刻閉上嘴巴,知道她說的沒錯。
問題是,等安琪恢復記憶之後,知道他跟白曉曉聯合起來騙她的話……
「真的嗎?」安琪半信半疑。
「是真的!」白曉曉用力點頭,「雖然你不記得他,可是你剛剛的反應就已經證實這點,你下意識還是會為他吃醋。」
是嗎?安琪回想剛剛的情景,確實對他跟護士搭訕感到一絲不悅。
但是,望著自己光禿禿的手指,她還是不免有疑問,「我的手上為什麼沒有戒指?」結過婚的人不都會戴上戒指嗎?
「因為你不喜歡戴。」柯清炘決定賭一賭,便搶著回答。
不料,白曉曉也剛好開口,「因為你們吵架。」
完了,兩個同時回答的人,答案竟然完全不同。
「到底是什麼原因?」安琪不禁產生懷疑。
「兩者都有!」白曉曉連忙以眼神示意他閉嘴,然後說:「你本來就不喜歡戴戒指,加上你們才剛吵架,所以你的手上才會沒有戒指。」
「我們是為了什麼吵架?」安琪望著柯清炘問。
「因為一點誤會。」他乾笑著含糊解釋。
「是啊,大概就是類似像剛剛那種誤會,一個月可能會發生個一兩次,你也都習慣了。」白曉曉跟著附和。
但柯清炘寧願她閉嘴,「你到底是在幫我還是害我?」
「我只是說實話嘛!」白曉曉還是一副「全是你的錯」的模樣,「你要是不想被誤會,就別老是做這種事。」
「我——」柯清炘啞巴吃黃連,總算知道為什麼老大會拿她沒轍。
噗哧!安琪突然笑出聲來。
「對不起……」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他那種吃癟的表情,她就覺得很好笑。
「安琪,」柯清炘決定不理白曉曉,直接牽起她的手,深深凝視著她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一直陪在你的旁邊。」
安琪望著他,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她想相信他,雖然對他的記憶是一片空白,可是他的眼神,聲音和動作,處處都帶給她一種溫暖的安全感,同時也撫平她對失去記憶的恐慌。
一旁的白曉曉見狀,不禁暗暗竊笑。
太好了!看樣子事情進行得相當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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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進據說是「他們」家的地方,安琪就忙著觀察。
那是一棟三樓的透天房子,一樓是間酒吧,二樓有三房兩廳,三樓是他的秘密基地。
為什麼是「他的」呢?她不免有些忿忿不平。
「我上去看過嗎?」
「當然,你是我老婆啊!」柯清炘領著她穿過客廳,進入一間臥室。
她看過?安琪蹙起眉,因為她一點印象也沒有。不過,她對這棟房子的其他地方也不熟就是了。畢竟,她現在正處於失憶狀態。
「我能不能上去看看?」她實在很好奇。
「改天吧,」他等她進來就將房門關上,「今天很晚了,而且樓上很亂,等我整理好再給你看。」
「可是……」安琪還想說什麼,卻發現他的一雙大手正在解她的鈕扣,反射性就打了他一巴掌。「你幹什麼?」
「幫你洗澡啊!」柯清炘捂著紅腫的左臉無辜的回答。
「我自己會洗!」她紅著臉緊拉著敞開的衣襟。
「可是你以前都會讓我幫你……」他的口吻聽來好幽怨。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她別開頭,制止自己對他心軟。
「可是……」他還不死心。
反正要裝就裝得徹底一點,他連她的東西都事先搬過來做樣子。
「沒有可是!」她光是想到兩人共浴的情景,臉上的紅暈就一直褪不下來。
老天,她以前真的會這麼做嗎?
「好吧!」柯清炘放棄了,轉而過去打開衣櫃。
「我自己來!」一想到裡頭可能有自己的貼身衣物,安琪連忙跳過去阻止他。
「可是……」
「你出去啦!」
柯清炘就這樣被她硬推著離開房間,門砰的一聲當著他的面關上。
他無奈的輕扯嘴角。這樣跟她沒失憶之前有什麼兩樣?還不是一點好處都撈不到!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老是埋伏在暗處的神秘殺手到底是誰?目的又是什麼?他跟安琪的惡夢隱憂是否有關聯?
看樣子,還是得找那個人幫忙查清楚才行。
柯清炘想了想,伸手便拿起電話,按下熟悉的號碼,在一陣悅耳的來電答鈴聲後,聽到對方的聲音。
「找誰?」
這傢伙還是一樣死氣沉沉。「釘子,是我!最近公司的生意怎麼樣?」
「你也會關心?」釘子的口氣充滿嘲諷。
這也難怪,因為柯清炘一向只負責收錢,其他的全丟給釘子自己去傷腦筋。
「別這麼說,我好歹也是公司的老闆。」
「是啊,只關心錢有沒有入帳的老闆。」
「你好像對我有很多不滿?」
「你說呢?」
「別這樣!我們不是好兄弟嗎?」
「是兄弟,就不會談條件。」
「嘿!這可是當初你自己提出來……」
「夠了!」釘子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你到底要我做什麼,就直說吧!」
「我想請你幫我調查一些事……」柯清炘直接說出意圖。
「可以,不過相對的,約定的時間必須縮短二十年。」釘子毫不客氣的開出條件。
唉!就知道他會這麼說,所以本來不想找他的。
「最多十年,你不要的話,我大可以找別人。」
「好,就十年。」
該死!柯清炘暗暗低咒一聲,釘子居然這麼快就同意?!早知道就應該說五年才對。
正當他懊惱之際,安琪的房門突然打開,一張不安的小臉從裡頭冒出來。
「一有消息,立刻告訴我!」他匆匆掛斷電話,然後起身迎向她。
「你在講電話?」安琪的手指拚命的絞扭著衣角。
「嗯,我剛講完。怎麼了?」柯清炘頭一次看到她這副模樣。
「我、我洗好了……」她半垂著頭,視線猶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