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樂芙
「嗯，好像從去年十一月之後就沒來過了。」方小蜜偏頭一想，又對她一笑。「放心啦，我的不正常才是正常。」
「你喔！」徐典兒搖搖頭。「要不是知道你沒有親密交往的男朋友，不然晚這麼多個月沒來，人家一定會以為你是懷孕了。」
「好好好，你別擔心嘛！我今天就陪你去產檢，順便看醫生，這樣好不好？」方小蜜扶著她的肩膀，軟聲撒嬌。
「你說的喔，可別到時又跟我耍賴。」徐典兒笑睨著她。
「沒問題！但是你要先幫我跟你先生請假喔，免得總經理以為我想蹺班。」
「我哪有那麼機車！反正下午也沒什麼事，你就陪典兒去醫院吧，還可以順便陪她逛逛街。」樊雲之不知何時倚在秘書室門口，他雖然是對著方小蜜說話，眼裡卻只有愛妻。
「你終於知道你把我悶壞了嗎？」徐典兒笑嗔道。
「我哪捨得悶壞你啊……」
眼看總經理和夫人打情罵俏，呢噥愛語已快超過普遍級尺度，方小蜜笑咪咪地背過身子，不去看那對結婚後比結婚前更加甜蜜的夫妻檔。
「你們肉麻完再教我吧！請當我不存在好了。」唉，單身真可憐！方小蜜雙手一攤，忍不住歎息。
其實，看著總經理和徐姊這麼甜蜜，她也不是不羨慕的。
心中倏然浮現一道粗獷而優雅的身影，方小蜜一凜，甩了甩頭，硬是把那道人影甩出腦海。
那個美好的假日，只會是她一輩子難忘的回憶，藏在她心底最深處。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那麼溫柔的對待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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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發生的事，完全超出方小蜜的想像。
由於她的生理期晚了那麼多個月，因此醫生硬是把她拉去照超音波。
「醫生，不用照吧？反正結果都是一樣啊。」方小蜜雖然乖乖地躺上診療台，讓護士在她的肚皮塗上凝膠，卻還是忍不住念道。
「都已經四個月沒來了，怎麼可能還會一樣！」美艷的女醫生不容拒絕地說。
「哎喲，真的不用啦！」方小蜜還想抵抗。
「方小蜜，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醫生皺起眉頭。
「你……你啦！」嗚……醫生好凶喔！方小蜜哀歎著。
「那是不是該聽我的話？」
「好嘛……」方小蜜一癟嘴，沒膽子反抗這個老是凶巴巴，但真正關心她的女醫生。
「那你乖一點，讓我幫你看看有沒有問題啊。」醫生發現她態度軟化後，也跟著放軟了語氣。
「好啦，我乖就是了嘛。」
玩心頗重的方小蜜總像個活寶，也跟大家混得很熟，因此只要她出現，診所裡總是十分熱鬧，醫生、護士跟她說話時都像朋友一般熟絡。
發現醫生拿著儀器在她肚皮上移動沒一會兒就靜了下來，方小蜜忍不住開口：「怎麼樣？就跟你說沒什麼吧。」
然而已經替方小蜜看診超過三年的醫生只是露出古怪的表情，然後從牙關裡迸出聲音來，「方小蜜，你懷孕了你知不知道？」
「啊？你說什麼？」方小蜜一愣。
「你要我再重複一次嗎？」醫生瞇起眼道。
「呃……如果可以的話。」方小蜜嚅囁著。
「那好，我告訴你。」醫生冷著臉，指著超音波螢幕裡跳動的一點。「看到沒？這就是你肚子裡的寶寶。」
「這……我不是不孕嗎？怎麼可能會有寶寶？」方小蜜被眼前所看到的畫面嚇了一大跳，怎麼也沒有辦法想像自己居然會懷孕。「是你說我有多囊性囊腫的耶！」
「多囊性囊腫又怎麼樣？那只是排卵跟經期不穩定，又不是真的不孕！」醫生已氣得不知道該怎麼說，也頭痛得要命。「況且我也從來沒有跟你說過你『不會』懷孕啊！」
「呃，是嗎？」方小蜜一愣。仔細一想，醫生的確說過她比較難懷孕，還真的沒說過她不孕……
「對！你這個症狀，只是比較難受孕，不代表不會懷孕！」醫生一陣氣虛，無可奈何地看著眼前這個活潑可愛的患者，一點也沒想到平時反應敏銳的方小蜜居然這麼遲鈍。「話說回來，你真的對自己身體上的變化一點都沒有感覺嗎？」
「呃……我以為只是我吃得太多，所以變胖了。」方小蜜艱難地道。
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遲鈍，更沒想到會懷孕。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不孕的，也一直以為她這輩子沒有辦法生下自己的小孩，怎麼也沒想到，才過了個年，她居然懷孕了，還是懷了……。宋颺遠的孩子。
這個小生命，會不會和他一樣，有一雙碧綠如湖水的眼睛呢？
「我真的輸給你了！」醫生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拿她沒辦法。「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孩子的爸爸是誰？」
「呃……一個朋友。」方小蜜支支吾吾的說。
雖然她平時跟醫生是無話不談的，但一提到那個男人，她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畢竟她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假日的縱情，居然會為她帶來這麼大的禮物。
「唉，這種事情我也不能說什麼，但我希望你去和孩子的爸爸談談。」醫生又歎了口氣，將儀器放回架上。「畢竟這樣看來，孩子已經三個月，再拖下去，就算想拿，也會因為太危險而拿不掉了，你要考慮清楚啊。」
「我知道。」方小蜜爬下診療床，對總是刀子口豆腐心的醫生甜甜的一笑。「醫生，謝謝你啦！我知道你一直很關心我。」
「你就是那張嘴甜，讓我罵不下去！喏，我開些維他命給你，你如果感冒或是有什麼問題，就來我這裡看診，我可以開比較不傷寶寶的藥給你。」醫生點點頭，走回電腦前為方小蜜開藥。
「好，我知道了。醫生，你不要擔心嘛！我會考慮清楚的。」方小蜜整理好衣服，拎起手提包，再一次跟醫生拍拍胸口保證後，便走出診療室。
方小蜜離開後，醫生只是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希望她真的知道該怎麼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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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徐典兒道別後，方小蜜回到家裡，神色複雜的在梳妝台前坐下來。
她忍不住拿起梳妝台上的一個相框，看著上頭的照片。
那是那個假日她硬是幫宋颺遠跟她所拍的照片。
照片中，她淘氣的笑臉和宋鼴遠僵硬而錯愕的神情，讓她每次看到這張照片就會想起他。
不知道他現在好嗎？
他這個時候又是在哪個國家奔波呢？
那天他只輕描淡寫的告訴她，他的工作需要跑遍許多國家，很多時候，也有種藉由工作環遊世界的感覺。
只可惜他從來不愛拍照，也沒有機會留下那些美麗的景致。
方小蜜伸手拆開相框，拿出那張藏在照片後頭的灰色名片。她撐著下巴，看著名片發呆。
她的手指撫過上頭的名字時，眼前頓時變得有些迷濛。
她還記得他曾經說過，這張名片也許有天會派上用場。
方小蜜從來沒有想過這張名片會如何派上用場，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拿出這張名片，但是現在，她懷孕了，還懷了宋颺遠的孩子……
她從不後悔把自己給他，所以，當她剛才知道自己懷了他的孩子時，她的心裡好複雜。
如果她因為這樣而找他，他會不會以為是她刻意騙他說她不會懷孕，才讓他什麼防護措施都沒做，偷偷的懷了孩子？
他會不會以為她是個充滿心機的惡劣女人呢？
好討厭……好煩喔……
方小蜜一臉無奈的趴在桌上，盯著那張小小的名片，心裡好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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睽違數月，又踏上台灣的土地，宋颺遠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自己如此想念這個地方。
他推了推墨鏡，發現自己這次從準備來台灣，直到飛了十幾個小時後的現在，他竟然全程都在精神亢奮的狀態，一點也不疲倦。
連宋颺遠自己都覺得很訝異。
他平常可是一搭上交通工具就會自動染上昏睡症的人，但這次來台灣，感覺真的完全不一樣。
想起幾個月前他來台灣出差，只不過待了兩天一夜，回去之後，彷彿認定了台灣是他的故鄉似的，總是時不時回想起這裡。
當然，這有可能是因為他工作上的夥伴，不管是陸孟樵還是韓秉柏，都分別娶了台灣新娘，連帶讓他對台灣別有一番感情，更有可能是因為……那頭蟄伏在他心中許久的小鹿。
一踏上台灣，他才發現自己有多麼想念她。
離開的那天，他為了趕飛機，什麼都來不及做，也來不及和歡愛後昏睡過去的她再多說幾句話。事實上，他輿她纏綿了太久，讓他幾乎趕不上那班飛機，所以最後他只能親吻她熟睡的可愛臉龐後便急忙離開。
不曉得她現在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