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融心情婦

第22頁 文 / 佚名

    「我為什麼要怪你?」她嬌怯的神念教他心憐,「要怪也怪我自己。」

    他明白了她的心意!這孩子將會順利出世,他們將一起撫育這孩子!言雪彤想像著孩子在屋內學步的溫馨,難抑心中的喜悅。

    一時間,她無法說話,感動化為淚水滾落腮邊。

    「瞧你,這又不是什麼大事,這事我本來就不應該叫邱顧問去。」他溫柔地替她拭去淚水,吻了吻她的額頭,「明天我親自陪你去。」

    剎那間,言雪彤似乎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第二中午,段景晟利用午餐時間回去接言雪彤。這個時候她應該穿戴整齊,坐在客廳等他了。

    然而,當他打開門時,屋子裡卻空無一人。他奇怪地四下查看,卻不見言雪彤的身影,只在咖啡桌上發現一張紙條,字跡顫抖而凌亂。

    我做不到,對不起!

    這是什麼意思?段景晟驀然心一動,把紙條捏在掌心裡,轉身奔上樓,打開言雪彤的房間,裡面出奇的整齊,整齊得像沒人住過。

    一股不祥的陰霾頓時攏上段景晟的心頭,雪彤呢?她在哪裡?

    他急急打開衣櫥,裡面昂貴的衣裝仍然完好地掛著,他連忙轉身又打開衣櫃,大部分的衣服都在。

    然而令他心臟漏跳一拍的是,躺在當中的絲絨盒,他不由得微顫著手拿起這保裝著他送她的訂婚鑽戒的絲絨盒,頓時,他失去了打開的勇氣。

    深吸了一口氣後,他還是打開了,果然看見那只耀眼的紅鑽戒指冰冷地躺在盒裡。剎那間,他感到心被硬生生撕裂了,痛得他幾乎要站不住腳。

    為什麼?段景晟心中激憤地吶喊,為什麼雪彤要這樣無聲無息地離開?難道他對她還不夠好嗎?他已經把心都交給了她,難道還不夠嗎?

    他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下樓,突然感覺到房子的空虛與森冷。同樣的地方,少了雪彤,什麼都不對了。

    雪彤,她怎能就這樣一走了之,她到底要他怎樣才會滿足地待在他身邊?難道她要他求她,讓她踐踏他的尊嚴才會滿足嗎?

    不,這件事他絕不能這樣善罷干休!段景晟怒氣衝天地想,他要把雪彤找回來,狠狠把她踩在腳下,方能出這口惡氣。

    想到這裡,他立即撥了電話。

    「邱顧問,」一聽電話接通,他毫不思索地下達命令,「你替我跟言雪彤聯絡一下,看雪彤在不在那裡,還有——」

    「董事長,」邱小姐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冷淡,「有件事我要跟您報告,我要辭職,辭職信已經擺在您桌上。」

    「什麼?」這消息來得太突然,段景晟不禁吵起來。

    「我不幹了!就這麼簡單。」邱小姐的語氣透著怒意。

    段景晟在電話這頭沉默幾秒鐘後,冷冷地開口,「就算你要辭職,也要等我批准了才生效,在這以前,你還是我的員工,得替我辦事,現在我命令你……」

    今天,對段景晟而言,是最糟糕的一天。

    心愛的雪彤無緣無故離開他,連為他忠心辦事多年的邱小姐也無緣無故請辭,這一切都發生得太莫名其妙了。

    「雪彤沒有回家,言家也沒有她的消息。」

    段景晟才剛回公司,邱小姐一如往常般立即向他報告,但是她的臉色是從沒有過的冰冷。

    「等等!」他叫住轉身要走的邱小姐,「你替我工作這些年來,你做得很稱職,我也很囂重你,我們主雇的關係一向良好,現在你突然要辭職,至少應該讓我知道你辭職的真正理由。」

    邱小姐忍耐地吐了口氣,回過身來,嚴肅的注視他。

    「替你工作這些年來,為你收拾了不少爛攤子。你的那些桃色新聞、那些女人,我都不聲不響的替你收拾得乾乾淨淨。不可否認,你是個好老闆,你對女人予取予求,遊戲人間的態度,我不予置評,但是我看不慣你對雪彤的自私。」

    「不錯,我對雪彤是自私。」段景晟毫不避諱地坦承,「我希望她能讓我放到口袋,掛在脖子上,你是看不慣我這一點才請辭的嗎?邱顧問。」

    邱小姐沒有直接回答他,「你應該明白雪彤愛你,已經愛到沒有自我的地步了,而你呢?你愛她嗎?你有像她愛你這麼愛她嗎?」

    段景晟一時語塞了,這是他從來沒去想過的問題,他向來只清楚要或不要。

    「你認為我跟她的婚姻只是遊戲?」他技巧性地避開她的問題。

    「我不清楚你的婚姻包不包括孩子在內,但是對雪彤而言,婚姻是兩個人再加上孩子。」邱小姐越說越氣憤,「你怎能叫她去扼殺你們的骨肉?」

    一時間,辦公室內被窒人的沉默厚重地壓住了。

    段景晟面無表情地瞪視著邱小姐,像是不明白她的話,又像是責怪她的多管閒事。

    不知過了多久,還是他先打破沉默,「你是說雪彤要那個孩子?為什麼?」

    「她當然要那個孩子!因為她愛你,她當然要你的骨肉,這是天經地義的事,難道你對雪彤一點這樣的感情都沒有嗎?」

    「原來她要孩子。」段景晟恍然大悟地喃喃自語,「為什麼她不告訴我?為什麼她……」

    「你曾經給她機會表白嗎?」邱小姐瞭解地反問,「你知道你對她有多霸道、多專制,在你決定要拿掉孩子的時候,你問過她的意思了嗎?」

    剎那間,段景晟想起雪彤說起懷孕時興奮與滿足的神情,想起了她後來蒼白與恐懼的臉色,心臟不由得猛烈抽搐起來。她已經對他表示了她的想法,而他卻一再忽視。

    「好了。」他臉上的頓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仍是一貫不可侵犯的威權,「她在哪裡?」

    「嗄?」這回換邱小姐錯愕了。

    「別跟我裝傻了。」段景晟眉心一凝,「既然她沒跟言家聯絡,肯定另外有人替她安排住處,以前她在警察局受困時,不就誰都沒找,只找你嗎?」

    潮水緩緩衝上沙灘,又緩緩退落,數不清的小沙蟹歡愉地自這個沙洞鑽到那個沙洞,乘著潮水從泊頭的此端漂浮到彼端。

    淡水河面粼粼的水光,在外彩霞的映照下,好像天神拋擲水中咚咚作響的金幣。言雪彤失神地看著,夕陽照在她心湖上,又是另一番景晟。

    在她的心潮上沒有霞彩相映的粼粼水光,一波又一波漣漪所面出的,全是那張英挺霸氣的面容,在她心湖上散去了,又聚回去無止境地撕扯著她的魂魄。

    不知這樣站在河堤上有多久,她終於轉身往寄住的小套房走去,那是屬於邱小姐的地方。

    今天早上,段景晟一離開住所,她就徬徨無助地向邱小姐求救,邱小姐二話不說地帶她到這裡來。

    「在這裡,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有空就過來看你。」邱小姐把鑰匙交給她,神情鄭重的說:「你應該讓他明白你的想法。」

    她也清楚這一點,但是而對段景晟不容置喙的霸權氣勢,她沒有搖頭的勇氣,害怕失去他的恐懼早已把她的蠡啃蝕得屍骨無存。

    在這種兩邊都難以割捨的情況下,她懦弱地選擇了逃避。然而才過了沒多久的時間而已,卻止不住對段景晟的切切思念,想他的溫柔,想他的霸道,想他的……

    驀地,她猛頓住腳,怔愣地望著靠著門柱而立、高大壯碩的身影.整個人呆若木雞。

    「你選了不錯的藏身地點。」他走過來,環顧了下四周,「風景很不錯。」

    「我……」她哀切地望著他許久,終於鼓起勇氣開口說:「我要我們的孩子!」

    段景晟深情地注視她,低啞地說:「你早該告訴我,我是個遲純又自私的人,始終忽略了你心裡的意願。」

    「那你……」她仍不確定他的心意。

    他摟住她的肩頭,往河堤走去,讓晚風拂過他深思的臉。

    「我的父親風流一世,兒女成群。」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提起從不願面對的身世。「他的財產龐大,做子女的為了得到財產,自然會不惜代價大打出手,何況,我的母親又只是父親眾多的情婦之一。」

    他說著,嘴角諷刺地揚起,「我母親從我父親那裡得到的,大概就是我了,一年之內,她難得跟他見上三次面,每天守在家裡,就怕會錯過他的電話。」

    言雪彤的心一驚,不禁冷汗涔涔,難道他在暗示她與他母親的命運相同嗎?

    「我父親對子女的態度可能不會好過對一件傢俱,不過繼承人除外。因此為了吸引我父親更多的注意力,我母親想盡辦法讓我成為父親的繼承人,而讓我成為繼承人唯一的辦法,就是除掉現有的繼承人。」

    「除掉現有的繼承人?」言雪彤忍不住駭然開口,「你……你是說……」

    「我母親認為,除了死之外,沒有更徹底的方法。所以只要父親所立的繼承人不是我,就注定夭折。直到我成為繼承人那天,才看清自己的父親長得是什麼樣子,我母親卻在那時候選擇結束她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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