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佚名
「不是我。」言雪彤終於嚥下心頭的惶恐,從喉嚨中擠出話來,「我根本不知道你的過去——」
「說謊!」水葒打斷她的話,渙散的眼睛陡然憤怒地大睜,刀尖堪堪擦過言雪彤粉嫩的臉頰,「不是你會是誰?你跟段景晟說了多少我的壞話?你哪一點比得上我?在他交往的女人中,我是最久的……」
言雪彤驟然想起邱姐曾說過水葒會敗得很慘,因為有她替段景晟收拾殘局,難道是邱姐……不!這太殘忍了!
只聽酒醉的水葒越說越激動,「既然你害我這樣,我也不會讓你好過。」說著,她畢刀朝言雪彤的臉部劃去。
言雪彤本能地尖叫一聲,反射性地推開水葒。臉蛋逃壺了一劫,但水果刀卻劃過她的髮梢和肩頭。
「別跑!」
言雪彤一瘸一瘸地往前跑,持刀的水葒迅速追了上去,舉手又是一刀。
「不好了!」奉命暗地注意言雪彤的侍都慌張地衝進辦公室,「外面……水葒拿刀……言……言小姐她……」
水葒?拿刀?不等侍者把話說完,段景晟已經有不好的預感,連忙起身,朝吸煙區衝去。
一聲求救的尖叫隔著門陡然傳來,段景晨頓時感到血液凍結,那是言雪彤的聲音!
他顧不得吩咐經理穩住好奇的顧客,連忙加快腳步,奔到聲音的來處。
只見趴倒在地上的言雪彤整個背部血跡斑斑,陷入半瘋狂狀態的水葒猛扯她的頭髮,揮舞著手中的水果刀,眼看就要朝言雪彤的臉上劃去了。
「水葒!」
這聲低喝,及時制止了水葒刺下的動作,她抬頭一看,見是段景晟站在面前,她不禁手一鬆,水果刀頓時掉落地上。
「你……你看!」神智仍不清醒的水葒硬抱起言雪彤髮絲散亂的頭,將自己的臉挨過去,「我……我哪一點輸她?」
段景晟沉下臉,走過去一把將水葒拉起,硬推到牆上的大鏡前,「看看你現在頹廢成這個樣子,連乞丐都比你強!」
水葒當下尖叫起來,轉身哭打著段景晟,「都是你害的!你害得我一文不名!害得我一無所有!」
段景晟卻將情緒激動的水葒一推,「如果你要讓記者拍下你現在的模樣,儘管再鬧下去。」
「不!水葒終於悲哀地掩面而泣。
他卻不為所動地冷哼一聲,隨即走到言雪彤身旁,將她輕輕扶起,當下想也不想地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撐著點!」他不自覺地柔聲說:「我馬上叫救護車。」
言雪彤卻猛推開他,費力地開口,「我……我不要救護車!」
「可是你的傷……」見她臉色蒼白,段景晟的心被扭絞似地疼痛起來。
「我……我不要上報……」她勉強搖著頭說。
原來她所掛心的不是背上的傷,而是救護車將會引來警覺性高的記者,然後上報的連鎖反應。段景晟看在眼裡不覺心一緊,但見她虛弱地喘息著,眼中猶有餘悸,連說話都很困難,適才稍減的怒氣又高漲起來。
「水葒,你持刀傷人,這個官司你吃定了。」段景晟將言雪彤抱起來,盛怒地警告仍不斷抽泣的水葒。
「不!不要!」水葒的理智似乎被嚇醒了,隨即撲上前去哀求。
可是段景晟卻不看她一眼地閃開,轉身對久候一旁的經理囑咐了幾句,便抱著言雪彤快步離去,把仍哭泣不已的水葒留給經理去處理。
「老劉,到最近的醫院。」
一上車,段景晟便心急地吩咐司機,因為儘管隔著層外套,他可以清楚感覺言雪彤血液的濕濡,而且她的臉色也越見蒼白了。
「可惡!」段景晟咬牙低語,「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水葒那個瘋女人!」
「別……別告她。」倚在他懷裡的言雪彤虛弱地開口。
「這是我的事,你別管。」他決然地說著,下意識將她擁緊。
「受傷的……是我……」她費力地出聲,「我不……不告她……」
段景晟頓時語塞,半晌才開口,「這事我會處理,你只管替自己留一口氣。」
言雪彤歎了口氣,沒再說話,背上的傷像火在燒般地痛著,不知怎麼搞的,心卻沒來由地輕顫著。
不是說對段景晟恨之入骨嗎?然而這樣披裹著帶有他體溫的外套,這樣偎靠著他的胸膛,儘管耳邊仍迴盪著他凶霸的聲調,她卻無法形容這份溫暖安全的感覺。
不!她隨即否定了這份溫柔的感覺,他隨時會厭棄她,而她應該要恨他。
當段景晟把言雪彤安置在床上時,已經是深夜了。
「醫生說你的傷口幸好不深,」他讓她趴在床上,以她看見的心疼與遺憾注視她背上的紗布,那平滑的背上起碼有六七道傷口,「不過這疤痕就……」
「看這些疤痕不順眼,你大可馬上把我棄之如敝屐,我反而會感激你。」她一想到水葒淒慘的下場,就止不住心悸。
這話在段景晟聽來可極不受用,只見他彎下身子,惡意地在她背上的傷口上摁了摁,言雪彤痛得喊出聲。
「別以為你受了傷就能逞口舌之快!」他在她耳邊警告著,「要什麼時候一腳踢開你,由我決定,明白嗎?」
他沒聽到言雪彤回答,卻訝異地看見她墜落在枕頭上的淚水。
「為什麼要讓像水葒那樣的女人為你心碎?」她嗚咽地質問,「你何德何能?」
段景晟一怔,女人為他心碎?這是他從沒去思考過的問題,一世發生得很自然,彷彿天經地義,但在言雪彤淚水的質問睛,成為隱於無形的控訴。
不過,他可不會為指點小小的質詢而良心不安。
「為什麼不想想,更有不少女人曾因為我而名利雙收?」他看著她後頸細軟的髮絲,忍不住俯下頭,用唇去感覺,「再說,你不是水葒,你會為我心啐嗎?」
「唔……」那不經意的撫弄令她不覺微合起眼,默許地承受著。
葛地,他唐突起身,適才她驟來的低吟竟無端端撩起他體內的慾念,無法相信就這樣看著她趴躺在床上,被繃帶纏得活像半個木乃伊,竟還能強烈挑起他的原始情慾,這太沒道理了。
段景晟不由得暗自歎息,他是要她,但絕不是現在。
在他離開房間以前,言雪彤輕喊住他,「放了水葒。」
「我自有處理的方式,不用你多嘴過問。」
儘管嘴上說得強硬,段景晟看見她眼神中的祈求,心裡當下決定把水葒的事擱置一旁。
言雪彤背上的傷挨了不少縫針,卻好得很快,邱小姐的照顧功不可沒。
這天,邱小姐為她拆線後的傷口敷上藥膏,「傷痛恨的顏色很淡呢。」
「要謝謝你每天燉的魚湯。」言雪彤趴在床上心像感激,輕聲地說。
「我只是奉命行事罷了。」邱小姐聳聳肩道。
「你也真辛苦。」不過想起在幕後主控的人是段景晟,言雪彤感激的心就蒙上一層陰影。「要這樣伺候段景晟身邊的每個女人。」
「我可是被高薪聘用的喲!」邱小姐笑著回道,「其實我的工作多是替董事長訂位買票,規划行程,當然還包括解決像水葒那種桃色紛爭,董事長不想把時間花在這類私事上。」
果真是邱姐!一時問,言雪彤不知該如何感想,不知道現在水葒怎麼樣了?
她輕歎一聲,轉頭看到窗外陽光燦爛,「邱姐,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
一個鐘頭後,她們坐在一家舒適安靜的咖啡館。
「讓你像保姆一樣照顧我,我很過意不去。」言雪彤啜了口花茶道。
邱小姐笑了笑,正要回答,皮包裡的傳呼機卻發出一陣尖響。
「我去打個電話。」她看了下傳呼機,便起在走向櫃檯。
不用想言雪彤也知道是段景晟在傳呼邱姐,她不禁悲哀地低歎了口氣,她是籠中鳥,連出來透氣都逃不開段景晟的掌控。
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窗外走過,言雪彤眼睛一亮,想也不想地衝出去,直直追向那個背影。
「盂……孟文!」她急急地叫喚。
對方猛地停住腳步,回過頭來,果然是范孟文!
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言雪彤,他也感到意外,但他卻冷淡轉身,繼續往前走。
「孟文!」言雪彤心急地追上去,「難道你真打算一輩子都不理我?」
范孟文再次停住腳步,偏頭看著她,怨懟的眼神中仍透著往昔的情誼,但聲音卻是冷淡而遙遠。
「理不理你的差別在哪裡?我看不出來。」
言雪彤聽了不禁心如刀割,「難道我們就不能恢復像以前那樣的友誼嗎?」
「我這是怎樣的友誼?」他躁怒地質問她,「我一直以你男朋友自居,在我付出那麼多之後,你才說當我是哥哥,你想要我怎麼做?」
「我……就算我辜負你的感情,可是我始終在乎我閃之間深厚地情誼,始終在乎你呀!這不是情人的感覺可以比的呀!」言雪彤誠摯地說。
范孟文不屑地撇撇嘴,「說得真冠冕堂皇,聽說你搬出來住了,是搬到段景晟的地方吧?」